“先坐吧,我的小妈,早晚是你的家,何必这么客气!”
她牵唇一笑,眼睛里充满了讥诮之意。
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们本来也不是朋友,何必奢望对方的善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大方的在两个保镖的“护卫”下坐了下来,然后翘起一条腿,侧着身子,微笑着看着我未来的“女儿”。
米露这个人出身在这样的家庭,有米卡的心狠手辣,却没有他的沉着内敛,我不知道这个人,是否真的能助我一臂之力,有她在,我的计划会更顺利,还是更糟糕。
我抬起眼睛,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不下十遍,她被看的有些不耐烦,干脆扭过了头,盯着窗外。
许久,她终于烦躁的叹了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墨绿色手包里摸出一支烟,啪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着,然而却没有吸,只是夹在两根手指之间,直到那支烟的一半身躯变成了灰。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半晌,她终于扭过头来,眼神冷冷的看着我,“想要钱还是想要别的,明说,我父亲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她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咬的特别清晰,生怕我听不见。
我听她说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一笑。
她抿了抿唇,眼神如刀,“你也许直到,我对父亲没有多少的感情,他也从来不是个专一的人,对我母亲如此,对别人也是如此,可是到了他这把年纪,我也不想让他的名声因为你变得更加糟糕,夏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她抬起目光,扫了一下我身边的两个保镖,那两个家伙立刻向后退了几步,好像这样就可以让别人把自己当成空气。”米露,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米倾城还是为了米卡?“
我不动声色的一挑眉。
正如米露所说,她对她这个爹根本没有好感,她能为了他气冲冲的找过来才怪呢,她不惜血本想让我离开米倾城,心里多半还是为了米卡吧,毕竟众所周知,我曾经是米卡拼尽全力追求和保护的女人。
想通了这一点,我迷茫的心开始有些有了方向。
米露一愣,好像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些,她凝眉略一沉思,冷哼一声,道:“夏乔,实话告诉你,如果在这个家里,还有那么一个人我在乎,那就是米卡。”
她并没有叫哥哥,而是直呼其名,也许,她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吧,毕竟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觉得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你最好给我想清楚,是否真的要嫁给我父亲,背叛米卡。”
她横了我一眼,目光如剑。
其实,我觉得我没有必要想了,因为,我知道,我一旦走出这一步,她一定会把我千刀万剐。当然,我也不想走这一步,但是我必须想办法让她知道,米卡已经出了意外,而且是米倾城所为,我之所以如此委曲求全,完全是为了她在乎的那个人。
我咬了咬唇,心里想着伤心的事情,眼睛便有些湿润。
最后,我沉重的叹息一声,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米露,你我都是风月场上的人,你一定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女人能左右的。米露,你如果还能见到米卡,就去告诉他,我们这一辈子是没有可能了。是我背叛了他,我和他本来就不般配,我是个拦货,烂泥扶不上墙,而他还有大好的前途,万万不可为我耽搁了。”
我苦涩的笑了一笑,继续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个风尘女,我的这里根本没有爱。”我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有的只是金钱地位,我在乎的,只是在这个纷杂的世界中,谁能给我真正的庇护。米卡,他给不了了我!”
我说到庇护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然后还学着李小龙的样子,摇了摇一根手指头。
米露这个人不知道收敛,却并不是个傻瓜,我想我说话的深意她能够明白几分。
米卡是G市名副其实的老大,黑白两道畅通无阻,我跟了他这么长时间,这点儿不可能不清楚,如果我说他给不了我庇护,那就没有人能给我庇护了,除非,他已经遭遇了不测,
我的言外之意,只需要稍微动一下脑子便能清楚。
旁边那两个保镖始终目不斜视,好像对我说的话很满意,我很庆幸,他们的脑子转的不够快。
米露听完,眼睛里果然流露出了一丝诧异的光,旋即又凝成了一片冰霜。
幸好,她没有反驳我。
她看了我半天,只是冷冷的一笑,“夏乔,没想到你还真会找靠山,先是找了黑豹,后来是南天,再后来是我哥,现在又换了我父亲,佩服佩服!”
我笑了笑,“惭愧惭愧,风尘之中,本来就没有真情意可言,我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我欠了欠身子,朝她眨了眨眼睛。
“大小姐,既然都快成一家人了,可否有幸与您共进晚餐?“
我向她伸出了橄榄枝。这个时候,如果能有机会进一步向她暗示,也许进展会更快些。
“现在?太晚了吧?”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道:“不过,为了让你知道,你在这里找到的不是庇护,而是灾难,我很愿意明天早晨请你吃早茶,顺便像你介绍一下,米家真正的处境。”
说着,她从随身的手袋里找出一张便签纸,写了几个字,用手指夹着,递给我旁边的保镖,“你们两个,明天把我的小妈送到这个地方,记住,我不喜欢迟到的人。”
她笑了笑,然而眼睛里毫无笑意,冷得如同冰窟一般。
那两个人怔了一下,想了想,最终没有伸手去接。
“大小姐,老爷的意思,是新夫人没有他的同意,不能离开这个宅子。”
“什么?“米露故作惊讶的瞪了他们一眼,随即幸灾乐祸的一笑,看着我道:”看见了吧,夏乔,你找的不是一个庇护,而是一个牢笼,而且在这个牢笼里,你不是一直金丝雀,你只是一个囚徒,一个没有自由的囚徒。“
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样吧,既然她不能出去,我明天早晨亲自过来总可以了吧。“
“这……“那个保镖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样似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