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开嘴,屏住呼吸,极力不去闻他身上散发的那种难闻的气味儿,然后一低头就咬了上去。
“小妖精,你说你这吸血鬼还没转化好是不是,怎么这么没力气?”
我其实真的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轻轻咬了咬皮肤,我知道把他咬死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我根本不喜欢那种血腥味儿。
“小费呢?先拿来。”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用极为甜腻的声音问道,然后我的手就插`进了他的裤兜里。
我的手在他的裤兜里肆意游动着,他被我弄得一阵战栗,好像非常享受,然后我的动作戛然而止,我摸出了他的一个钱包。
我抬起腿,用高跟啪的一声打开了开关,灯光照的他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他摸了摸脖子,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钱包,嘿嘿一笑,从中抽出几张票子塞给了我。
“来,再来一下!”
他指着脖子,我看到了那几个被我咬的牙印,红红的,却没有出血。
我小心的收起了钱。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背着魏院长偷偷给客人们要小费,我不为别的,只为有朝一日能彻底离开他,偷渡国外也好,隐居山林也好,我会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继续我的下半生。
“我会咬死你的。”我笑着。
“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那个人又嘿嘿笑了几声。
真不懂人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癖好,不过他挨咬总比我挨打好。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片嘈杂之声,有人喊着叫着,也有人开门关门。
“条子来了!”
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扯`开嗓子喊了一声,接着突然啊的一声惨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那个人突然一把推开我,拎着裤子就要逃跑。
“先生,等等我,你别丢下我!“
其实在这一行久了,我也渐渐知道些门道,警察不光抓卖的,也抓买的,我不能便宜了这个家伙。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阴险,想想,还是应该感谢魏院长吧。是他把一个诚实善良的孩子逼成了一个狡诈会偷偷藏私房钱的人。
那人被我拉住,刚想推开我,警察就已经破门而入了。
什么,那个高大清瘦的人?不是当年把我送到孤儿院的警察吗?
我一下子愣住了。
那样温润的眉眼,那种淡淡的肥皂香味,那个给我了温暖又把我送进狼窝的警察,我怎么会忘记?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害怕的夜里哭着醒来,我都想冲大门跑进那个亮着灯光的派出所,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老夏口中可以帮助人的警察,却给我带来了这么多的灾难。
“你,出来!”许翊大声说着,抛了一条床单给我,我怔怔的看着他,他的目光渐渐的冷了起来,“快点儿,别磨蹭。”
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苦笑。
其实,我化妆成这个样子,根本没有指望谁能认出来。他没有认出来更好,那样,他就不必为当初自己的错误决定而自责,我也不用在他的面前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我裹好床单,低着头,一步步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走廊里已经蹲了两排人,一排男的,一排女的,还有几个警察拿着警棍,不停的走来走去,我很识趣的走过去,蹲在了队伍的最尾处。
旁边那个女的好像很不喜欢我,见我过来,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我不怕男人的目光,但是许翊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时,我还是忍不住难受。
后来,我被送到了看守所,再后来,我被判了一个月,那时候,我第一次见识到了监狱的残酷和肮脏。
到监狱里不久,我就收到了一本解聘合同,是我所在学校的校长亲自签的字。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很痛快的签下了字。
后来那个张老师来看过我一次,他是偷偷来的,坐在探监室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时不时的四处乱转,生怕被别人发现。
“夏老师!”
“我已经不是夏老师了。”我的双手抱在胸前,冷漠而又警惕,这个人曾经带给我的伤害其实不亚于任何一个将我逼上绝路的人。
“哦,那,夏乔。”他咬了咬嘴唇,“我知道,这个时候你一定很难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我来,其实只是想告诉你,我离婚了。”
我看了他一眼,他淡淡笑了笑,”我说过,在什么地方跌倒就在什么地方爬起来,我已经和那个我不爱的女人离婚了。你离开了那所学校,我也要走了,我要到边远的地方去支教。明天就要上路了,我想了想,这个地方也没有多少人值得我来道别。”
我叹息了一声,其实并不是因为觉得惋惜。
“张老师,希望你到了那个地方,不要再去勾引良家妇女,边远的地方人淳朴,经不起你的引诱。”
说完我撇着嘴笑了笑,他一怔,似乎有些不乐意。
沉思了一会儿,他终于摇了摇头道:”夏乔,其实我觉得,是我对不起你,我那个时候如果再勇敢一些,和那个女人离婚,和你在一起,也许就不是今天的结局了。毕竟我对她从来没有爱过,而你是我唯一个爱过的女人。“
“可是,她却爱着你,你受伤的时候,我能看出她有多么担心你。辜负了一份真心,是你的损失。张老师,这次真的是你错了。”我语重心长,这么多年,老夏的对我的教育,我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我站起来,一甩手就想离开,门外的狱警看到我的动作,刚想过来开门。
“好,我知道,夏乔,你恨我欺骗了你,可是你要知道,无论我怎么骗你,我都是希望你好的,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些。“
他对着狱警招了招手。
“你好自为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他站起来想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魏院长,就是一直到学校里找你的那个老头子,已经被人举报了,他这一辈子,也许只能在监狱里送终了。”
我忽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笑了笑,“别问我为什么,我真的不希望你受伤害。但是那个真正有功劳的人不是我,那个人发现了魏院长的录像带,然后寄给了警察局,我只是去做个证。”
他不说我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王铎,那个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