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说到底,最重要的那样东西是令牌,只要能找到这枚令牌,所有的疑惑就全都迎刃而解,夜卿凰和沈延澈一直以来想要弄清楚的真相也就明了了。
刚刚松开的手再一次紧紧握拳,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管怎样,她都不能错过,更不能放弃。
窗外有轻轻的脚步声,桑梓心下微微一凛,她能确定,这并非西苑下人的脚步声,不由收回心神,起身缓步走到窗子旁边,握紧收在袖间的匕首。
窗外一抹人影四周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人,便一个跃身进了屋内,桑梓一扬手,手中匕首刺了过去,那人一惊,一把握住桑梓的手腕,低声道:“是我!”
桑梓一愣,收回手,神色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鬼四?你怎么来了?”
鬼四将窗子关好,拉着她走到一旁上下打量了一番,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儿。”
“怎么回事?”“副阁来信,告诉我你在这里,让我找到你与你会合,接下来的行动也好有个照应,谁料我们刚想去找你告诉你这件事,就看到你被陵安王府的人带走了,没过两天,又被
带到了将军府,多方打听才打听出一些眉目来。”说着,他一把抓住桑梓的手腕,“走,快跟我离开这里,这褚流霆不是好惹的人。”“不行。”桑梓断然拒绝,挣开了鬼四,见他面露疑色,便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给他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已经打听到了一些线索,隐觞玉身边的小药童说,他原本就是
承国人,而且是承国的王爷,我现在能断定,他就是十一年前在南海牺牲的涵王殿下,可是现在我还不能走,我还有一样东西要去取。”
“什么东西?”“证据,能证明他身份的证据。”桑梓抿了抿唇,神色坚定,“那药童说,隐觞玉府中藏着一枚他以前在承国做王爷时的令牌,之所以留着此物,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证明自
己的身份,我只要拿到这枚令牌,就能知道他是不是涵王。”鬼四狠狠皱了皱眉,“你要混入陵安王府找令牌?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陵安王府是个什么地方?你又知不知道隐觞玉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
这些是他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就是为了试探你,将你引出来,你这一去,便正好中了他的计……”“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不过你放心,我是光明正大的去。今天一早陵安王府已经发出了帖子,邀京中的大臣和富商两天之后的八月初一前往府上赴宴,褚流霆也在受邀之列
,我与那陵安王府救了我的小药童关系不错,他只要说一声,我就能随褚流霆一道前去,到时候我随便找个理由退下,趁着府中人手聚集正厅之时,寻找令牌的下落。”
“可是……”“没有可是,我必须去,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计策。”顿了顿,她弯眉淡淡一笑,“就算我不能全身而退,我也要去,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只要能证明他就是涵王,哪
怕舍了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鬼四虽然心中急躁,却又实在拿她没办法,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说话声。桑梓走到前窗瞥了一眼,沉声道:“有人来了,你快走。”说着,她将鬼四往后窗推了推,突然勾起唇角幽幽一笑,道:“你告诉副阁,就说我很快就会拿到证据,等我一拿
到证据,我就会立刻回京,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团圆节,让副阁把我最爱吃的桂花糕给准备好,等我回去了犒劳我!”
鬼四无奈,只能用力点点头,拍着她的手背,“那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有危险一定要发信号给我们。”
“嗯!”“吱呀”一声,前门推开,一名姑姑领着两个小丫头进了门来,对着正站在后窗那里出声的桑梓行礼道:“海棠姑娘,王爷特邀姑娘八月初一一同前往府上赴宴,这是陵安王
府派人送来是新衣。”
桑梓回身走过去伸手挑起一抹在手中,弯眉一笑,不得不说,这衣料着实是好,柔滑而不凉,正适合如今的季节。
“王爷有心了,到时候我定会亲自前往府上拜谢王爷。”
姑姑眯着眼睛笑了笑,“姑娘,先把衣服试一试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适,这两天也好改一改。”
“好。”桑梓点点头,领着两个小丫头进了里屋。
不多会儿,再出来时,穿着新衣的桑梓让几人眼前一亮,之前一直听说桑梓是从两国交界逃出来的农家女,而今这么一看,她的身上哪里有半点农家女子之气?
就连走到刚刚走到门口的褚流霆也愣了愣,待回过神来便轻咳一声,几人这才发现他,连忙回身行礼。
褚流霆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屋里只剩下他和桑梓,他绕着桑梓走了一圈,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沉声道:“你真的打算去陵安王府?”
桑梓故作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将军这话……是在说我不该去吗?”
“不是不该去,而是……”他停了一下,看着桑梓的目光越发沉敛,“你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闻言,桑梓心下咯噔一跳,继而又笑了笑,“我不明白将军的意思。”褚流霆沉着脸色看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这双手,本将丝毫看不出曾经务过农、做过粗活……”说着,他的手指从她的掌心里拂过,“不过
,倒是越看越像是个舞刀弄剑之人。”
桑梓心下一骇,轻轻地抽回手,低垂着头,“我……不明白将军的意思,我只是想……再去看一眼王爷,将军若是厌恶我,那等这次赴宴之后,我便立刻消失在将军眼前。”
“你可知本将那天为何要带你回来?”褚流霆打断她,浓眉微微皱起,“本将是担心,万一你留在陵安王府,恐活不过两日。”
“为……为何?”“因为,你太不了解他了。”褚流霆没有说得太明白,只是如此轻轻一叹,而后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复又停下,“你走吧,从现在开始到今夜子时,你随时可以离开,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错过这个机会,你就想走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