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端详手里的粮票跟钱,前世家里的爷爷就有好几本收藏的纸币、邮票还有这种特殊年代发行的一直流通至80年代的票据,谢韵回去看爷爷时曾一起细细地翻看过。
考虑其他票据大部分都是省一级以下行政机构发行的,这位叔叔人在外省换票不方便,只给她寄了最为实用的全国粮票,一共200市斤,粮食谢韵不缺,这些票据留一部分,剩下的可以跟别人换些有用的票来用,她缺很多东西,比如铸铁锅空间里就没有。空间里一些东西一看就不像这个时代能有的,也不方便拿出来用,看来去市里还是得找机会换些钱跟票。
闪身进了空间,看看有什么东西适合拿出来交易。其实,粮食肯定是最受欢迎。但粮食太打眼,何况空间里的东西消耗完也不能自动补充,吃一点少一点,谢韵不准备交易粮食。
红旗大队所在的安市,建国后在国家扶持下,先后设立了好几个大厂,工人多的家庭手里的钱跟票应该很富余。不卖粮食,那卖什么呢?谢韵边逛边想,有了!
谢韵正逛到家纺区,两排货架摆满了床上三件套,有差不多几百套,仓库里各品牌还有几十箱的存货,好像外租区还有一家家居用品店。把那些颜色花哨的单独挑出来,找来把剪刀撕布。
她当然不是要卖三件套,现在布多金贵,谁那么奢侈能用上一样花色的床单、被罩。
床上用品都是以斜纹细棉为主,还有些还是高级丝质的,大品牌的质量没的说,拿来做衣服很不错,穿被单做的衣服,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的服装主色以蓝、绿、灰为主没有艳色,感谢现代日系性冷淡风流行,她还真找出点灰的、蓝的,其他的挑些颜色素雅的包括田园风的白底小碎花准没错,想了想又找了几套大红的出来。
谢韵先从床单下手,双人规格大多2.5m*2.3m,单人的也有2m*1.8m,剪去商标和部分锁边,一条床单撕成两份或三份叠好,没有尺寸比照,估摸一块布够做一件上衣,就是不够巧手的主妇也能想出办法。大概分了几十块,谢韵没准备卖太多,先试试路子。
收拾完布料,谢韵把她前几天收到空间的原主的旧手娟打开,里面包着零零散散的一堆钱,数了数一共61.52元。
当时在大爷爷家住的时候,原主虽小,但是还知道留个心眼,那家人再过来要饭钱的时候,推说没有,贴身衣物里其实还藏起来50块钱,这些年一直放在那没花,平时跟村里的老太太学着养鸡,用卖鸡蛋的钱换些油盐酱醋,其他也没有什么花销,把蘑菇、榛子等山珍卖到公家的收购站,还攒了10多块钱。这些钱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也算挺大一笔,谢韵心里有些酸酸的,原主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城里小姑娘变成一个精打细算勤劳简朴的小村姑中间要经历怎样的艰难。
睡觉之前,像前几天一样,谢韵从空间玩具货架拿出来有一阵特别流行的黄颜色长脖子尖叫鸡,分散放到进门的地上,这种小鸡一碰就会从微张的小红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前世常被大家拿来恶搞,现在她用来当报警器正好。又从卖场的保安室找来根橡胶棍放到枕边,有备无患,如果有事再找怕时间来不及。找了两床被出来,一床铺身下,一床留着盖,把原先破的不成样子的被子,搭在上面。
一夜无话,早起,谢韵用前一晚泡的杂粮,给自己煮了个八宝粥,又吃了两个煮鸡蛋。收拾收拾出了门,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洗把脸,把头发编好,原主这两年长得快,原先的棉袄跟棉裤都有些短了,脚脖跟手脖子都漏出来了,而且外套也补丁打着补丁,好在现在刚入冬不是很冷,先凑合着。先去趟大爷爷家找大伯给开个证明,自己想在市里呆几天,开了证明有备无患。
谢韵出来的早,到大爷爷家时一家人正好在吃早饭,大爷爷家一共三儿两女,三个儿子又生了五个孙子,四个孙女。一大家子十几口人,没分家住在一块,反正谢韵家房子宽敞。一家人看谢韵进来,头都没抬,该吃吃该喝喝。对这家人的冷漠自私谢韵也见怪不怪。
“大伯,我想请你帮忙开个证明,以前也没怎么去过市里,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我爸爸的朋友,如果时间来不及,我就找个地住一晚,第二天再回来。”谢韵开口提道。
“哟,三丫头还有钱住店呢,不是说吃不上饭了吗?”谢大伯还没吭声,大娘先开了口。
谢韵没理她,看着大伯说道:“我打听了,住旅社一晚上几毛钱就可以了,但是得要证明,大伯我爸爸的朋友据说是市里造纸厂的领导,万一他要是去外地开会不在家,说不定还真得等几天。”
“行了,老大你赶紧吃,去大队部赶紧给三丫头证明开出来。三丫头去市里遇着好事可不能忘了你大伯啊。”谢韵就知道以大奶奶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一听谢韵要找的是市里大厂子的领导保管比谁都积极。
“三妹,你一个小姑娘去市里也不安全,正好我这两天放假,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谢春杏从外面进到堂屋,听说谢韵要去市里,亲热地抓着谢韵的胳膊建议道。
“二姐,你在大堤上做饭的活能离开吗?”谢韵可不能让她跟着,别说自己干的事不能让她知道了,这人现在还在考察名单上呢,能尽量远离就尽量远离。
“去什么去,不干活了,当初给你安排这么轻松的活,队里好多人还不乐意呢。”大伯娘怎么能让到手的工分飞走,不管谢春杏央求,坚决不肯让谢春杏跟着去。
好不容易大伯吃完饭,出了院门。谢韵指着外墙根下挖的大坑,问谢大伯,“大伯,你家挖这么大坑干什么?”
谢大伯眼睛闪了闪,答道:“准备种树。”
骗鬼去吧,大冬天种什么树?看来是屋里没收获,把目标转移到院外去了。挖吧,使劲的挖,最好把墙也拆了,看看里面有没有藏金砖。
大奶奶看着谢韵出了院门,心里也在想着事情。谢明义这老狐狸到底把东西都藏到哪去了,当年这老东西可是拉了好几车的东西回来,自己曾偷偷看过,可不只是家具摆设,还有几口大箱子,死沉的,当时随车跟过来抬东西的人,抬着箱子步都迈不稳身子直往下坠。
可是,这个屋子自己家也住了几年了,该找的地方全都找了,连院子能挖的地方都挖了,别说放东西的密室,就连一块大洋都没找着。谢明义这老东西,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就避着村里的人,连工人都是省城直接找的,根本就没让村里人上手,弄得她连这些东西的影子都没看见。
找东西的事,仅自己跟老头子和三个儿子知道,女儿、儿媳、跟孙子和孙女都不知道,这些年动静闹的有些大,他们多多少少有些猜测。要不先消停些时候?可不能让再多的人知道自己在找谢明义留下的东西。
真是不甘心,到底那小丫头知不知道些什么?这些年她在村里可没少受苦,那么小的孩子,如果知道有好东西,能忍住不拿出去换钱?她在家住的这一年,饿着的时候多,自己也旁敲侧击的诱过她,如果家里有金子可以偷偷拿金子出来换些钱回来买新衣服买肉?她表现的可不像知道家里藏着好东西的样子。难道真是一点不清楚?
不知道老太太背后合计,谢韵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着急上火,谢爷爷藏的东西如果那么容易被找到,也就不是谢爷爷了。以为随便就能在地主家的猪圈里挖出金子了?天真!
谢韵此刻正走在通往县城去的路上。红旗大队距离县城步行得1个小时,平时村里有马车去县城办事,大家就顺道坐车一起跟过去买个东西。今天没马车,但谢韵心情依然很好。通往县城的路是沿着江修的,说是江,其实就是条大河,也是从白山起源的,蜿蜒好几百里,最后在东南汇到大海里。
初冬时节,江面还没有结冰。水汽遇冷,在江面上形成一层白雾,贴在江面上,时聚时散。江两岸的植物已经凋零,相信春天万物复苏景色一定特别好。谢韵呼吸着冬天清冽的空气,脑子正想着江里特有的面条鱼的吃法。
心情好,时间过得就快,谢韵不知不觉走到县城。70年代的县城很是干净整洁,一条主路,医院、供销社、政府机关都集中在一起,周围边上还有肉联厂、农产品收购站,东边还有个粮库。谢韵之所以不在县城活动,还是因为这里离红旗大队不远,做事不方便。
谢韵就直接去了车站,交给售票员2毛钱的车票钱,坐上了本市汽车制造厂生产的大客车,发动机的位置在车头,车上人多的时候还有人坐在上面。现在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很响,减震效果也不好,颠簸的很,还有很浓的汽油味。做这种长途大客车真是酸爽的体验。车速也不快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安市。
安市虽然地处北方边地,有国家的政策扶持,工业很发达,仪器仪表尤其占优势,好多都是名牌产品,市貌是县城没法比的。还没有进到市中心,谢韵就看到厂区面积巨大的车辆厂,还看到父亲朋友的造纸厂的大牌子。
下了车之后,本着考察市场的念头,谢韵没逛别的地方,直接奔向市里的百货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