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爱穿猪崽的衣服。”谢韵摆弄一套外衣,跟顾铮抱怨。
“既然装就装像点。现在天还没黑, 不用这么早就套上。”
这衣服是给纪中华解封的时候, 从他身上扒下来的。两人现在进到屋子里面, 纪兴辉如果怕夜长梦多,今晚就会行动。
屋子长时间没住人, 家具都落了一层灰。谢韵从空间取来水, 把桌子椅子给擦了,拿出些吃的,中午在外面随便对付了一口, 这会两人都有些饿了,吃饱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今晚如果他真的过来,估计不会单枪匹马, 你不要随便出声, 扮演好人质就行,剩下的我来跟他周旋。对了, 你真能模仿人的口音?”
“你忘了,我把村里的李二娘忽悠去王支书家报信的事了?我又不是没听到过纪中华说话,不能说十分像,只说几个字, 如果纪兴辉过来,你再吓吓他, 让他乱了分寸, 他哪还有那心思仔细分辨。听好了, 我给你学一下。”
顾铮听完谢韵的模仿, 真有点服她,一般人可做不来这个,看她眼带得意的小样,决定闭嘴不做评价,以防她尾巴翘上天。
谢韵想了想从空间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顾铮。“这是什么?”顾铮盯着手里方方正正的金属外壳的东西不认识。
“给你录音用的,我们还是录一下,如果有能拿出来用的,可以转录到磁带上,也是个间接证据。”谢韵解释。
“你倒是想得周到。”
“对了,你换件暗色的衣服,白色太扎眼。顾铮,你说纪兴辉要是过来有没有可能带家伙?”谢韵想到一点。
“这伙人不是不可能,我们不能不防……”话没说完,看谢韵掏出一样东西,惊讶地愣了两秒:“这个你那里都有?不对,假的,塑料的?”他就说吗,管制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就能拿出来,原来是个玩具。再看谢韵脸上揶揄的表情,觉得自己经常被耍还没长记性,被吓也是活该。
“既然他们有,我们也不能底气不足,你拿这个比着我。”顾铮没事的时候给她普及有关知识,特意找了个外形最像的,吓死他们。
顾铮哭笑不得:“可真有你的,你要是去演戏都不用本子,自己就能自编自演。你这个仔细看能穿帮,外形跟现在通常用的型号还是有差距,马上天黑了,把屋里原先剩下的蜡烛给点上,我教你怎么在有限的条件下把假的让人看起来像是真的。”
两人演练了一会,根据光线角度把谢韵躺倒的位置以及顾铮的站位都确定好。
“差不多了,有你这个玩具,今晚的效果应该不错,我出去再仔细看看周围地形。”
这地僻静,屋子后面的护城河有5米宽,河对岸是荒草,住家还在后面,附近连个桥都没有。房子旁边有人那面,邻居离得不算远,不过院墙建得挺高。
通外面的就只有一条路,有人来也只能走这里,路边有颗成年的杨树,顾铮爬上去往大路看了看,天黑对他不是事,在树上待着观察来人能让他们提前几分钟预警,看了下时间,现在晚上七点半了。
“你先回去把衣服换了,我在树上待着放会哨。”
“你说他们晚上要是不来怎么办?”谢韵觉得圈套设完,狐狸不往里钻就白搭了。
“第一,今天纪老头的反应,还有那小子的做派,家里人都拿他当个宝,沉不住气急于把他救回来的可能性很大。
第二,我觉得纪兴辉这个人从做事的手法看心气很高,这种人一开始不会将咱们两个放在眼里,尤其是我们主动出手绑了他的儿子,他会觉得被侵犯,被触怒后急于报仇的可能性很大。
第三,既然有迹象怀疑他就是指使王红英的人,那他今天找来帮手,与其说是帮他救回儿子,不如说是趁机把咱俩都控制了,好逼你交出东西,因为这对他是个难得的送上门的好机会,他会紧紧抓住。”
“我觉得纪兴辉不来都对不起你这一番分析。”反正她是被说服了。
两人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内,静静等待狐狸进圈。这一等等了两个小时,谢韵看了下表,已经九点半了。
正想出门看看,顾铮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往这里来了赶紧准备起来,记住不管遇到什么,都别慌,一切听我指挥。”
谢韵点点头:“铮铮,你也要小心,我不想你因为帮我而受伤。”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顾铮对她安抚一笑。
人已经到了,纪兴辉没有立即叫门,带吴龙涛看了下周边环境。过了一会谢韵听到一个男人喊门:“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接到举报你们是可疑逃窜分子,要带你们回去接受调查,给你们两分钟自己走出来,如果你们拒不服从我们只好把门弄开,要是聪明就别想抵抗,赶紧跟我们回去好早点查清情况。”
谢韵听到他们公事公办的口吻,心里了然,拿钥匙开门就不打自招了,这么喊是为后手做准备。
这么大动静,旁边住家都扒开大门缝往外望,看到来人戴的袖标,立即把门关上了。碰到这帮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热闹可不好看,小心一会自己成了热闹被人看。把头那家一般很少有人回来住,这不被人钻了空屋子躲难,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告的状,公安不出面的,肯定不是犯罪,日子都不容易,肯定有难言的苦衷,被这伙人盯上不死也脱层皮。奇怪?现在很少看见这伙人,怎么今晚出现在这?
喊话的人等了一会,没听到院里有动静,上前用事先准备的铁钳子麻利把锁大门的铁链绞断,吴龙涛第一个进去,刚踏进一步,不等纪兴辉跟上,立即转身又退了出来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吴龙涛紧张地把纪兴辉拉到一旁小声说:“纪哥,那人不简单手里有家伙,正指着中华呢。”
他眼尖,堂屋的门是开着的,屋里只点了根蜡烛,那东西被映得明晃晃地反光。
“你说什么?”纪兴辉怎么也没想到会出师不利,来前没把这两人放在眼里,没想到遇到了硬茬,谢明义这孙女真是小瞧她了,上哪找了这么个帮手,到底是怎么个来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帮手手里拿的是“塑料”的,冒牌货。
强自镇定下来,对吴龙涛说:“我不进了,你一个人进,问他想干什么?再让中华吱一声,谁知道是不是中华,别被骗了。”
吴龙涛依言再次打开门:“兄弟,有话好好说,这直接上家伙有些说不过去吧。”
“都找上门了,有什么可顾忌的。”顾铮仅瞥了吴龙涛一眼,就转过头。碰了碰地上的人:“跟你爸捎句话。”
“爸…爸你快来救我,他要弄死我。”地上人由于恐惧,吓得都破音了,声音不小,外面的纪兴辉自然听到了。
吴龙涛灰溜溜地出来了。纪兴辉皱紧了眉,用气音说:“按商量的第二个方案来。”
这下纪兴辉自己进去了,亲眼看到现场的情景,连呼吸都停了,儿子被绑成个球,背对他蜷着身子躺在堂屋的地上,那个男人正拿家伙指着儿子心脏的位置。
“行了,别往前走了。”顾铮开口,三个人,两个屋里,一个院外。
纪兴辉怒极:“我跟你无冤无仇,我儿子更无辜,你好意思这么对个半大小子吗?”
“你都好意思把我当成可疑分子了,我这么回敬下不过分吧。你这儿子别看年纪不大,我看本事不小,坏事没少干,我这么做也是替被他欺负的人报了仇。”相对纪兴辉的愤怒,顾铮的声音不紧不慢,纪兴辉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顾铮接着开口:“让跟你来的那人撤出去,谈点私事不需要外人在。”
拿脚踢了踢地上的人,地上的少年立马出声:“爸。”声音里充满恐惧。
纪兴辉只能咬牙照办,出门吩咐了几句,听到外面吴龙涛离开的脚步。
“墙边有木棍,去把大门别上。”
纪兴辉按着要求做了:“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不是说的很清楚吗?准备好要坦白的东西了吗?”顾铮开口。
“我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都不认识你,让我坦白什么?”纪兴辉不认账。
“这里都能找到,你这是不打自招,还想赖到什么时候,王红英让你弄哪去了?她供出来了吗?你准备的那药好使的很,谢韵事后脑袋好几天都没清醒,知道的跟不知道的肯定没少往外说,你可以再逼逼她。”顾铮好心提醒。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能找到这里也是周围有群众看到你们可疑举报给我们的。”纪兴辉死鸭子嘴硬,双眼死死盯着顾铮怕他一不小心走了火,他儿子命就没了。
“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顾铮不知道踩了地上人身上哪里,地上人疼地嗷嗷叫,那声音撕心裂肺。顾铮心说,姑娘你演得有些过了啊,叫得太夸张。
纪兴辉沉下脸,急速思索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