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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衣不想和云飞继续说下去,便以要去接小郡主为由,暂时逃开。回来的时候,没有人再提起,也就算是蒙混过去了。虽然他们脱离了险境,但是却没有脱离困境。毕竟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迷宫,要想顺利地走出去,恐怕还需要多费些周折才行。
“人终于都到齐了。”一个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大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人,正是小鱼,在她身后,还有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卫一鸣表现得非常激动,道:“是她们!就是她们伏击的我们。”
本来岳一诺看到小鱼还很高兴,正要打招呼,可是卫一鸣的话直接吓得她闭上了嘴,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不过白隐衣却丝毫不避讳,直接说道:“她这些天一直都住在我虫二院的二楼,你们之前要去抓的那个暗谍想必就是她了。”
“白老板,说到这个,我还要报答你的收留之恩呢。”小鱼道。
“你报答的方式,更像是报复。”白隐衣道。
“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云飞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因为他心里一直很困惑,需要一个答案,于是说道:“既然你们能抓了我们,那就应该能杀了我们,可是你们却只抓不杀,这是为什么?要知道齐国帝家的血脉都在这里,一旦杀了,齐国的江山就会后继无人,这不正是魏国梦寐以求的吗?你们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小鱼脸上露出不屑的笑意,道:“只要云挚还活着,就算是杀了你们,齐国也不会乱。至于江山的继承问题,那就更不是问题了,即便是没有你们这些儿女,他还有兄弟。其实,有没有人做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人能稳住齐国。”
白隐衣默默听着,没有出声,他心里非常清楚,并不是他们不想杀,而是不能杀,因为云天不允许。在齐国,尤其是在这江京城里,如果没有云天的帮助,就算九皇子和晋王再厉害,也不可能抓到云恪和云闯。所以,对于这件事,他们根本就没有掌控权。
“你的解释,也太自欺欺人、自圆其说了吧。”云飞道。
“那好,我换另外一种解释。”小鱼笑了笑,并不介意他的说法,接着说道:“之所以对你们只抓不杀,是因为抓要比杀对魏国更加有利益。”
“这不可能。”云飞道。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小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是一个胜利者,道:“你们杀了我魏国的太子,导致储位悬空,进而引得几个皇子明争暗斗。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们也要回礼。只不过,这回的礼不是让你们少一个皇子,而是让你们多一个皇子。”
“你什么意思?”
“小王爷,如果别人不明白,还说得过去,可你要是不明白,那就说不过去了。”
云飞一边听着,一边偷偷瞄着白隐衣,见他一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事不关己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虽然心里有怀疑,但也只能是怀疑而已,得不到任何证实。
“白老板,这个迷宫,你还要继续走下去吗?”小鱼问。
“当然要,我还要看看你们到底准备了多少花样呢。”白隐衣道。
“你刚才说,多一个皇子,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云恪道。
“只抓不杀,是为了让你们能继续内斗下去,自己来消耗齐国的国力,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对我魏国更加有利益。”小鱼认真地解释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但是,两个皇子的内斗,让朝臣很容易选择和站队,而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就没有多少破坏力。所以,要想打破这个平衡,那就要再多加一个皇子进去,和你们一起内斗。”
“哼!真是异想天开。”云恪语气轻蔑,道:“皇子岂是你说多就多的?”
“历朝历代,皇子是说少就少,要么死于腹中,要么死于非命。在不久之前,我魏国不就少了一个皇子吗?而且还是太子。”小鱼的语气同样轻蔑,似乎还带着一些怜悯,接着说道:“所以,既然皇子可以说少就少,那自然也可以说多就多。”
“真是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云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心生愤怒,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齐国只有两个皇子,我倒要看看,你魏国如何让我们再多出来一个皇子。”
“我听说,云挚老当益壮,金屋藏娇,还让其怀了身孕。”
“哼!你魏国不会是想让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儿跟我们争夺皇位吧?”
“我还听说,云挚最宠爱、也最优秀的皇子并不是你们,而是云君临。”
“那你也应该听说,云君临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我的确听说了,不过我也听说了,他又活过来了。”
“这不可能。”
“太子殿下,我之前就说过,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小鱼意味深长地笑着,然后一言不发,直接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移到了白隐衣的身上,并且变得非常肯定和坚定。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里满是疑惑,也一起望了过去。
他们的目光,就像是带着某种炙热,仿佛要把白隐衣遮掩的外衣燃烧掉一般。
云未央道:“白老板,这里面,只有你一个是外人。”
白隐衣道:“以天下为界,谁都不是外人;以自己为界,谁都是外人。”
“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知道又怎么样?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即便我承认了,你们也不会承认的。”
“这么说,你还是承认了。”
“你们在说什么?”刘锦瑞和岳一诺满是困惑,道:“你们要让白老板承认什么?”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云君临。”白隐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