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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整条流光巷灯火通明,客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来。白隐衣在人群中看到了卫一鸣,起身相迎,笑着说道:“卫公子,喝你一顿酒,可真是不容易啊。”
卫一鸣陪笑着,一脸歉意,道:“白兄啊,是我的不是,怪我,怪我。”
“呵呵呵,只是一句玩笑话,千万不要当真。”白隐衣把他请到二楼的雅间,道:“我知道卫公子最近很忙,还立了大功劳,所以应该是我去登门贺喜才对。”
“唉!功劳的本身确实不假,但是,这功劳的意义却是假的。”卫一鸣显得很无奈。
“这是什么意思?”白隐衣假装很困惑。
“白兄啊,你说功劳的意义何在?”卫一鸣自问自答,“不就是我有而别人没有吗?可是现在的情况,偏偏是我有别人也有,这种大家都有的功劳,你说还有什么意义?”
“卫公子说得极是。”白隐衣表示赞同,道:“我也听说了武王抓暗谍的事情。”随即,他又安慰道:“不过,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功劳,那就应该高兴。”
“也不是不高兴。”卫一鸣心里很矛盾,道:“就是没那么高兴,不够尽兴。”
“那就喝酒,我陪你喝个尽兴。”白隐衣笑道。
酒菜上桌后,两个人边喝边聊。但几乎都是卫一鸣一个人在说,白隐衣很难插上嘴,他也不想插嘴,于是就安分的扮演着听众的角色。他们聊的事情大多都和暗谍有关,开始如何接到匿名的密报,然后再如何去抓捕,最后又如何立功封赏。
卫一鸣的语气里充满了激动和兴奋,可是,又总有一丝无奈。
就像他说的――不够尽兴。
不知不觉,虽然菜没怎么吃,但是酒却喝了不少,两个人都有了微微的醉意。这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吵杂声,清风推门进来,禀报道:“少爷,是武王和云飞小王爷,他们带着官兵把虫二院包围了起来,说是要抓捕魏国的暗谍。”
白隐衣和卫一鸣相视一望,都是一怔,道:“我们下去看看。”
白隐衣走下楼,他看到客人们都受到了惊吓,乱作一团,而大门又被官兵给堵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不禁非常生气,质问道:“武王殿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老板,本王接到密报,说你这里有暗谍活动。”云闯道。
“那你查我就好了,何必为难我的客人?”
“你能保证你的客人里没有暗谍?”
“你能保证我的客人里有暗谍?”
“不能,所以才需要一一排查。”
“武王殿下,或许我应该说明,第一楼做生意的规矩――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进了我虫二院,那就是我虫二院的客人。”白隐衣语气非常强硬,不忍不让,道:“所以,在我虫二院里面,根本就不存在除了客人以外的其他人。”
云闯听明白了,这言外之意,就是说在虫二院里,没有暗谍,也没有官兵,更没有他这个武王――有也是没有。他无法忍受一个地位卑贱的商人敢当面这么无视自己,怒道:“白老板,你窝藏暗谍,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我完全可以将你入狱审问。”
“武王,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云恪带着官兵从外面走进来,气势比他更盛,道:“别人不清楚,难道你也不清楚吗?白少楼主不仅对国有功,还对民有恩,你这样无凭无据的说他窝藏暗谍,通敌卖国,那和诬陷又有什么区别?你的行为简直让人寒心。”
“太子,你是在替他说话了?”云闯道。
“我是在替公道说话。”云恪心里早有算计,道:“如果白少楼主真的窝藏暗谍,通敌卖国,那不用武王出面,本太子自会将他入狱审问。”
“既然太子和白老板都自认清白,那又何惧本王搜查?”云闯道。
白隐衣略有思索,道:“也好,让你搜一搜也无妨。”
云恪连忙把他叫到一边,悄声道:“白少楼主,你真的没有窝藏暗谍?”
“当然没有。”白隐衣假装惊讶,道:“太子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这件事有蹊跷。”说着,云恪就拿出一封密报,上面写着“白隐衣把暗谍藏在虫二院”,“我肯定,云闯也接到了这封密报,不然他是不会来的。”
白隐衣皱眉回想,一脸困惑,道:“我确实没有窝藏什么暗谍啊!”
云恪在旁边提醒道:“会不会是他向你隐瞒了真实身份?又或者他是你这的一个常客?”
“我身边的人,都跟了我好久了,应该不存在隐瞒身份这种事。”白隐衣继续回想,仍然没有头绪,“至于常客,那就太多了,实在不好分辨。”忽然,他神色恍惚,又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些天,我这里住进来一个人。”
“是谁?在哪?”云恪问。
“是一个女孩,叫小鱼,就住在二楼的客房。”白隐衣道。
云恪听完,立刻带着官兵冲上二楼,云闯的反应非常迅速,直接带着人跟在后面。一瞬间,整个虫二院里的人,都乱作一团。他们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空无一人,但是窗户却是打开的,随后听到楼下的官兵喊道:“有人跳窗逃跑了。”
“追。一定要追上。”云恪和云闯探头望向窗外,同时命令道。
云闯看着跟上来的白隐衣,又望了云恪一眼,强声道:“来人,把白老板拿下。”
云恪厉声道:“谁敢?”
“太子,事到如今,你还要袒护包庇吗?”
“哼!无凭无据,你就这么拿人,不合适吧?”
“人都跑了,有目共睹,就算没有真凭实据,那也有重大嫌疑。”
“就算如此,有本太子在,也轮不到你来拿人。”
“太子,你和白老板的关系,在朝中可不是什么秘密,你来拿人,更不合适吧。”
“你……”云恪气极,竟无言以对。
“来人,把白老板拿下。”云闯又说了一次,云恪没有再阻止。
白隐衣似乎从醉酒中清醒过来,一脸惊惶失措的样子。他看到两个官兵刚刚靠近自己,就被明月一掌打飞,然后就再也没有人敢靠近。
“白老板,你这是要公然拒捕吗?”云闯道。
“拒什么捕?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白隐衣道。
“白少楼主,”云恪走过来,安慰道:“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