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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贤怒气冲冲地离开大理寺后,怕夜长梦多,便想在路上说动侯爷跟他一起进宫面见陛下,讨个公道,至少达成和魏国联盟的协议。可是侯爷却始终沉默,不说话,也不表态,这可真是急坏了他。这时,他们发现街道上涌出了很多官兵,甚至城门都关闭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齐国的皇帝不讲邦交规则,敢公然对使臣动手?
可是那些官兵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就更加让人困惑不解了。
魏贤听到了马蹄声,回头一看,是杜腾和杜平骑着快马匆忙赶来。他见此情景,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急之下,挺身走到道路中央,硬是把人和马一起拦了下来。要不是及时勒住了马缰,都有可能从他的身上踩踏过去,不死也残。
杜腾对他此举不但没有恼意,反而还肃然起敬,道:“魏丞相,你要当心身体啊。”
魏贤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回敬道:“杜大人,我是一国丞相,三朝元老,尽职尽责而已。”随后他又询问道:“杜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魏丞相,这次就算你真的要托住我,那我也不能留下来招待你了。”杜腾说完,一摇马缰,只听跨下骏马嘶叫一声,便绝尘而去。
魏贤没有听到答案,心里很是不安,他又看到白隐衣从后面跟了上来,迎上前问道:“白少楼主,能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隐衣并没有隐瞒,道:“刚刚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公主失踪了。”
“公主失踪了?是怎么回事?”魏贤问。
白隐衣欲言又止,左顾右看,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听说,公主是被劫走的,而劫走她的人,是采花大盗――梅傲雪。”紧接着,他又嘱咐道:“陛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又是皇后的独女,非常疼爱。所以,我奉劝各位一句,不管有什么事,最好都不要在这个时候让陛下烦心。不然触犯了雷霆之怒,帝王之威,恐怕会自讨苦吃。”
魏贤微微点头,表示谢意。最后左右衡量,没有进宫,而是回到了天香楼。
他并不是怕自讨苦吃,也不是怕惹怒天子,他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不然三天期限刚过,公主就被劫了,这也太巧合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劫走公主的人是一个采花大盗,这种有损皇室名誉,有辱女人名节的事又不像是假的,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
最重要的,他进宫的目的并不是要云挚给公道,而是要云挚不给公道。说白了,他是要利用这个不给公道的后果来逼侯爷跟自己联盟。可是他发现,侯爷的态度飘忽不定,为了更加有把握,他必需要先确定侯爷的态度,这样才能达到真正的目的。
胡巴捡了一条命,惊魂未定,他想让侯爷快点做出决定,至少快点离开这凶险之地。可是侯爷在外境五族的地位仅次于大族长,他怕自己的意见起不了什么作用,于是便想去找郑权一起。可是没想到,郑权比他还要害怕,率先找上门来,两个人一拍即合,直接去找侯爷。
侯爷听他们说明了来意之后,道:“第一,公道是肯定要讨的,只是向谁讨,眼下还不能完全确定;第二,如果我们现在离开,就永远不能确定了。”
“侯爷,可是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啊。”胡巴道。
“为了给死去的人讨回真正的公道,难道多一分危险都不愿意承担吗?”侯爷道。
“侯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胡巴急道。
“是啊,侯爷,你也看到了,凶手简直无所顾忌,竟然敢明目张胆地闯进大理寺来杀人。这次杀的是胡巴,那下次杀的可能就是我。”郑权的内心有些崩溃。
“再给我一点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确定,我会把你们先送回族里。”侯爷道。
天色大亮,侯爷独自离开天香楼,去了虫二院。白隐衣似乎知道他会来,所以从大理寺回来后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在等候。后院里,清风、明月、孟婆婆、苏迎迎、十一伯、十二婆也都带着自己的戒指跟着一起等候。
“欢迎回家。”白隐衣道。
“有些事情,我虽然选择了接受,但是不一定就会适应。”侯爷道。
“不急于一时,你终究会适应的。”
“既然选择了接受,那我就应该相信,所以就算有很多不明白,我也不会去问。”
“其实,只要你问,我就会回答,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究会明白的。”
“现在我要知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的情况是,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侯爷一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但是又仔细一想,无论是谁帮谁做什么,或许只是说法不同,性质都是相同的,便道:“小王子被杀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白隐衣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伸出左手不停地掐算,他在用上卷掌握乾坤进行推演,过了一会儿,道:“明天天黑之前,我们来了结此事。”
侯爷一怔,心想这个时间是不是太紧了?毕竟这件事很复杂,而不同的结果,会导致完全不同又非常严重的后果,再加上他和白隐衣的立场都比较特殊,不禁担心道:“你有把握?”
“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可以做。”白隐衣道:“不过,明天白天,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侯爷问。
“和魏贤一起进宫面见陛下。”白隐衣加重语气,又道:“把胡巴和郑权留在天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