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城是一个十分讲究情调的男人,也非常注重欢愉时环境这个细节。
李恋躺在床上,看他认真地拉上窗帘,又固定好移动床的四只轮轴,才又慢慢靠过来。
房间里的暖气被路远城调高了几度,李恋的脸红扑扑的,黑白分明的眼里闪着情动的光芒。
据说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最美的,因为心中有爱,藏掖不住,便一股脑儿的从眼睛里流泄出来。
路远城脱掉厚重的外套,又将领带扯开,走过来把李恋抱在怀里。虽静默不语,但十分温情。
李恋伸出手指去抚摸他的嘴唇。
在他的五官里,她最喜欢他的唇。会讲动听的情话,会给她深情的热吻,还有着完美无缺百看不厌的流畅线条。
路远城去解李恋病号服上的扣子,见她对自己的唇爱不释手,忽然坏笑道:“又想做一支烟了?”
李恋手一顿,热血顿时上涌,随即鼓起勇气说:“不用成为香烟,也能栖息在你唇边。”
她的脸蛋很红润,带着少女般的娇羞。皮肤白净,脖颈如玉。而更要命的是,她眼里那抹狡黠的流光,竟让路远城心火直窜。
路远城靠过来,去咬她粉嫩盈白的耳朵,低哑着嗓子说:“恋恋,你这样勾/引我,是非常危险的。”
李恋把脸埋进路远城怀里,去蹭他温热的胸膛,声音轻细地回答:“那正好测试一下你的能力,看到底行不行。”
这话其实并无他意,可落入路远城的耳朵里,却有了另一层涵义。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怎么能问“行不行”这样的问题?如此看来,之前的那么多次,他都没能让她满意?
路远城被激起了征服欲,他恶狠狠地起身坐着,将李恋禁锢在身~下,眯着眼看她的脸,动手去扒她的衣服。
他的动作略带粗暴,可是在这样的情意绵绵的意境里,却有着妙不可言的性感。
无论他是温柔,还是野蛮,李恋都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病房里的床毕竟镶了金属轮子,人在上面运动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要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李恋担心这声音被人听到,想提醒路远城轻一点儿。可是,在这样特殊的地方,在这么奇特的时间,和喜欢的人做着不可描述的事儿,又伴随着那床脚的吱呀声,竟让她有种偷/情的快/感。
随它去吧。
毕竟窗外的阳光那么好。
让它响吧。
毕竟,不管冬雪下得多大,温暖的阳光还是会普照大地。
去爱吧。
就好像从未分开过一样。
安然享受吧。
就像明天是末日一样。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路远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翻身躺在李恋身边。他看着她,眸光似星辰闪闪,说:“行不行?”
李恋累得要命,生怕他还要继续,赶紧说:“行,行。厉害了,路远城。”
路远城终于露出得意的笑,伸手把李恋搂进怀里。
两人赤身相对,心与心相连。彼此都有一种感觉,好像要把对方拆吃入腹,这一生才算永不会分离。
李恋倚在路远城怀里,抚摸他健硕的肌肉,还有性感妖冶的腹肌。
她问:“路远城,你有多爱我?”
路远城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字回答:“无法描述。”
这就是爱情了吧。
说不出爱你的原因,道不明爱你有多深。
但我就是知道,如果没有你,我这一生,将黯淡无光。
多年前的遇见,并不是一场意外。
我们都如极夜里的一缕微光,曾经照亮彼此的生命。
出院之后,路远城陪李恋回了一趟老家。
山里的孩子都已经放了寒假,只剩下支教的老师还未离开。李恋本想早一点回来与孩子们共度几天,哪里料到大病一场耽误了时候,也只得作罢。
进山的路已经修好,再也不用艰难地徒步前行。
路远城开着车,经过树林中某个小山坡时,忽然戏谑地对身边的人说:“男人到了二十七八岁,还没个女人,是不是生理有问题?”
李恋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笑话自己,用拳头去捶他的肩,说:“可不是!无欲无求,跟个和尚似的。幸好――”
“幸好什么?”
李恋却不肯说了。
路远城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孩,神情轻松地接上:“幸好我向你自证了清白与能力,是不是?”
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动涌上李恋上的心头。
好像她和路远城才真正在一起没多久,却已经有了可以用来品味一辈子的回忆。
这样深入骨髓的爱,不是心头恍惚而过的悸动,却是在一朝一夕里,渐渐累积的深情。
已经六年多了啊。李恋想。
她曾无比憎恨命运的安排,让她在花样年龄里失去父母。
可她也极度感谢命运的馈赠,才三生有幸遇见路远城这样的男人。
大爱一场,死而无憾。
李恋不理会路远城的雅痞调侃,而是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小机器人。
她把开关打开,愤愤地说:“路远城是个大坏蛋!”
山里信号不怎么好,过了好一会儿,小机器人才重复回答:“坏蛋最爱恋恋,坏蛋最爱恋恋。”
李恋有些害羞,咬着唇想下一句要说什么。
路远城打着方向盘,认真地问:“想要什么礼物?”
“额?”李恋抬头,晃了晃手中的小机器人,“不是送了么?”
“那是圣诞礼物,不是新年礼物。”路远城说。
李恋摇头,表示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路远城又说:“驾照不是拿到了么,给你辆车,好好练练技术,马路杀手。”
送车?
李恋睁大眼说:“太贵重了吧?好像我被你包/养了似的。”
路远城抿了抿唇,眉梢轻扬,正欲启齿,却听到小机器人抢先回答:“路远城早就想包/养恋恋了,金屋藏娇,日夜欢好。”
李恋立即按下开关,不许小机器人再说话。她扬起脸问路远城:“你都录了些啥啊?思想太下/流了!”
路远城慢条斯理地打着方向盘:“它还可以更黄/暴。”
李恋:“……”
在老家呆了几天,一晃就到了腊月二十八。
这一年腊月没有三十号,二十九就已经是除夕。路远城在李恋的家里过了几天,清清冷冷却不觉艰苦。
李恋讲了许多自己的家事给路远城听,包括她已逝的父母。
路远城心疼极了,问:“照你这样说,你的亲生母亲应该还在?”
李恋点头,但表情寡淡。
对于生母,李恋毫无印象,也从未听父母提起过。直到父亲去世,也没有告诉过她,生母在哪儿,过得怎么样。
路远城说:“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想找一个人并不难。恋恋,想找她么?”
“不想,”李恋立即摇头,“对她不公平。”
李恋的话说得很含糊,但是路远城就是能明白,李恋所指的这个“她”,实际上是在说已经过世的养母。
养母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她,所有的爱、坚持与隐忍,全部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她。
即使父亲去世这么多年,养母也始终未改嫁,而是含辛茹苦将李恋抚养长大。
若是现在去寻找生母,而将心中那份对母亲的感情与依恋分一半给生母,岂不是对养母不公平?
所以李恋才那么坚定地拒绝寻亲。
路远城默默地看着李恋,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是那样与众不同。
这么多年来,他见过无数形形□□的女子,或优秀或高贵,可是没有哪一个,能像李恋这样,心地善良美好到骨子里。
或许年轻的时候爱一个人,是因她美丽的容颜。而若要爱一个人一生,却定是因为她身上某些发光的品质。
路远城庆幸自己终于将李恋寻回,从此补上了心里的那个残缺。
李恋最终还是和路远城一起回了c市。
一路忐忑与纠结过后,李恋终于问:“你不是本地人么,我是不是得去见见你爸妈啊……我不想这么早……”
路远城抿着嘴淡笑,答:“今年冬天太冷,我父母身体不太好,为了避寒,他们去了新西兰。”
李恋吁了一口气,放松地说道:“我跟你说哦,现在有很多国家都在过中国春节呢,就像中国过西方人的圣诞节一样,不过每个国家的庆祝方式有些不一样,尤其新西兰啊……”
提起异国风俗与人情,李恋讲得头头是道。
路远城默默听了一会儿,知道她还是从留学生论坛上看来的这些报道与消息。他心中一沉,问:“恋恋,你还想出国去读书吗?你还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
李恋愣了一下,没想到路远城一直记着她这个深埋心底的愿望。她答:“不想去了,万一我走了,有别的女人还勾/引你怎么办?”
路远城也十分舍不得她走,但是他更希望她能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她渴望去世界知名的高等学府,进修自己的专业课程;渴望站在耀眼的光芒处,充实自己平淡的人生。
她有梦,他怎么能不让她去追?
正如他也是她的梦,无论六年前,还是六年后的今天,都如她所愿,手到擒来。
路远城没再答话,而是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春节一晃而过,路远城和李恋甜甜蜜蜜独自了好些天。白天依偎着看碟或者一起烧菜,晚上便一起活动活动筋骨,鹣鲽情深,其乐融融。
直到临近上班的时候,路远城才接到bella的电话。
电话里,bella的语气显得十分严肃认真:“路总,出事了。”
路远城目光一抬,眉心渐渐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