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凯猛然扭头望去,赫然是那个一直倚在天井柱子旁看戏的少年。
“今天这儿所有人都得死,当然包括你!”
王军凯森然一笑道:“在旁边做了这么久缩头乌龟,小兔崽子,你以为我会漏过你?”
裴风耸了耸肩,缓步朝道场里走去了。
“罗爷,我收了你500万,那你今晚就一定不会死。不过……如果你再出500万,凑齐1000万,我不但保你不死,还可以帮你解决了这个王军凯。两个选择,你自己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王军凯瞳孔猛地一收缩,开始正眼注视裴风了。
已经面如死灰的罗三立则神情都呆滞了。
裴风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天井里晃悠,后来形势那么紧张危险,他自己这边又兵败如山倒,渐入绝境,处于剧烈情绪波动中,内心几近崩溃的罗三立完全把裴风这茬给忘了……
说实话,当初找上裴风,他主要就是借那次契机向像裴风赔罪,握手言和,他是真没指望裴风能帮上什么大忙,在他心里,真正的王牌只有钱丰年。
因为在见识过王军凯的身手之后,他觉得真正能战胜王军凯的就只有钱丰年!
虽然那次在霸王厅里裴风的身手也很惊艳,但和王军凯比……真的有点小巫见大巫。
他这些心思其实早就被裴风看出来了。
裴风虽然不说,但被人看轻肯定是不爽的,所以,现在要他出手,可以,500万只保他罗三立不死,要收拾王军凯……对不起,再加500万,否则免谈。
“裴先生!500万我给!不,我给1000万!多少钱都行!帮我了杀了他――!”
“你是什么人?”
王军凯一瞬不瞬注视着裴风,冷冷问道。
这个年轻人,之前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个透明人,貌不惊人,气息微弱,根本不值一提。
可问题是,在见过他的真正实力后还敢说出这样的话……除非是脑抽,否则这年轻人必定有什么倚仗,否则这种情势下他怎敢说出这样的话?
王军凯在国外流亡磨砺多年,数度经历生死最终能活下来,靠的可不仅仅是他一身的武力,还有他的小心谨慎。
哪怕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普通人,他也不愿轻视――阴沟里翻船这种事,他见过太多了。
“对不住,老板既然开口了――”
裴风双手背负身后,缓步走到了练武场中央:“那看来你今晚是走不了了。”
“你刚才说……解决我?桀桀桀,黄毛小儿,你好大的口气!”
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这么狂妄挑衅,哪怕以王军凯的城府,怒火也冲上脑门了,神情立时变得无比凶戾,他身上的黑色练功服也无风自动,猎猎鼓胀了起来。
“区区一个内劲大成而已,不值一提,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裴风看着他,淡淡一笑道:“如果换做你师父站在我面前,或许我会稍微认真一些。”
这话实在是太狂妄了,不但是赤裸裸地蔑视他,还辱及他的师父,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的感觉!
王军凯脸色霎时变了,眼中杀气大盛:“你特么找死――!”
在他的心里,他的师父就是神。
虽说他不清楚当初师父为什么会远遁海外,但在海外,他师父完全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万军之中取头领首级有如探囊取物,枪林弹雨都阻不住他飘然而去。多国政府,军队,特工,刺客都拿他师父毫无办法,到最后甚至不得不放弃针对,和他师父签署秘密和解协议。
哪怕是在整个海外华人圈中,他师父也是地位极高,言出法随的龙头人物。
没有人敢这么羞辱他的师父,这个狂妄至极的年轻人,简直该千刀万剐!
四周,裴风狂妄的话震惊了所有人。
罗三立和黑子已经目瞪口呆了――他们都知道裴风很狂,但没想到他会狂到如此地步。
不远处的钱丰年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牙咬得咯吱作响。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他见得多了,可是,在见过王军凯如此可怕的实力后还敢这么出言挑衅,狂妄不自知……这小子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不但不知死活,这下算是彻底惹怒王军凯这个煞星了,今天这里所有人恐怕都难逃一死了……
这个该死的裴风,间接害死了他们所有人!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羞辱我的师父,今天老子要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活活凌迟折磨死――!”
王军凯这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那种浓重凛冽的杀意和气势,令人听着不寒而栗!
“无知鼠辈,井底之蛙,你根本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大。”
话音刚落,裴风背负在身后的右臂倏地一抡,凭空一抓!
霎时间,整个宁武道场里风声大作,就像是突然刮进了一阵狂风,所有的风都朝着裴风虚张着的右手席卷而去了!
狂风在手,衣袂飘飘,裴风的右手蓦然闪耀起了一抹黑色华光。
突然间,他手掌伸直,紧接着凌空一掌,猛然劈下!
一道若隐若现的奇异黑色光轮从他手掌中激射而出,直朝对面的王军凯斩去了!
“嗤――!”
王军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黑色光轮,可前胸还是扬起了一小篷血雾――速度太快,终究没能完全避开,伤到了胸口。
我有魔刀,可斩天下!
上一世,裴风的兵器就是一把太古魔刀,他只会用刀,以刀证道。
在刀之一道,他是仙魔妖界登峰造极的存在,他的刀,斩杀过剑仙,屠戮过天妖,他的刀意,锋锐无匹,可斩天地!
这一世,他还是选择了刀――魔为道,刀为锋。
以他在刀之一道深不可测的修为,对刀意参悟的绝高境界,任何神通法门皆可化刀,变化万千,神鬼莫测。
这一抹刀光斩出,整个宁武道场顿时一片静谧,针落可闻。
王军凯震惊当场,其余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地板被斩出了一道二十余米长的巨大裂缝,圆形的练武场就像是被一刀斩成了两半一样。
刀光所过之处,垫子,木板,桌子,所有的东西全都断成了两截,断口平滑齐整,如同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