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方华心神震骇,难以置信的是——
聂沧海的修为境界她无法看透本就在情理之中,可那个俊美少年和李音兰的修为境界……她竟也无法看透!
能让她这个虚婴境修者都看不透修为境界,对方就算不是真正的元婴境修者,有一点也是毋庸置疑,可以肯定的——那个俊美少年和李音兰的修为境界,一定比她高,至少也是虚婴境大成!
“棋子”皆有感应,她当然知道那个俊美少年就是二郎显圣真君仙谕中所指的“人间魔神”。
可是……江南李家的李音兰?如此恐怖的境界修为?这怎么可能?!
她女儿方青筎是如何在短时间内一飞冲天,发生巨大蜕变,从内劲巅峰极致一举跨入抱丹境的,方华自然心如明镜。
这个李音兰,十有八九也是此次仙赐异象的受惠者之一!
但让她无法想象的是——李音兰这种蜕变……简直是太过惊世骇俗了!
同样是内劲巅峰极致,她女儿方青筎跨入抱丹境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这个李音兰,竟然达到了虚婴境大成,甚至有可能是恐怖的元婴境……
怎么做到的?
就算有仙赐,也绝不可能达到啊!
“方华,让你这些峨眉门人都退回剑心殿去吧。”
第一个开口的赫然是聂沧海:“你应该很清楚,在我们三位元婴境宗师面前,你峨眉任何剑阵都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根本不堪一击。她们留在这里,只是徒增死伤而已。”
三……三位元婴境宗师?!
这个李音兰……还真是元婴境——!
方华眼中泛起一抹深深的颤栗,沉默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沉声说道:“峨眉众弟子听令!全都退回剑心殿待命,抗命者宗规责罚!”
峨眉宗规森严,方华这话一出,峨嵋众门人纵是惊愕,却也没一人敢不从。
人群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尽皆涌入了金顶后方的剑心殿中。
裴风扭头深深看了聂沧海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身形微微一动,瞬息间便出现在了金顶下的石阶之上,距离方华等一众人仅有数十米之遥。
他背负双手,侧首瞥了一眼最左边被奇异金绳绑缚着的方青筎,随即望向了方华。
四目相对,一个寒芒凛冽,目光如剑,一个沉静如水,神情淡漠。“交出虚月镜,借我一用,你峨眉今日便可避过一场浩劫。”
方华一脸的冷若寒霜,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我若是不交呢?”
“不交?”
裴风淡淡道:“那我便屠你峨眉,杀到你交出虚月镜为止。”
“我峨眉位列华夏四宗之一,底蕴深厚,武道源远,千年屹立不倒,你当真以为是你这个邪魔歪道之辈可以威胁的么——?!”
裴风若有深意地看了左边的方青筎一眼,淡淡笑道:“看来……你女儿终究是没能说动你,方华。”
说到这里,他环视了最高一层石阶上10人,转身朝金顶之下飘去了:“你峨眉皆是女流之辈,最强如你不过虚婴境……方华,我也不欺你,唤出你峨眉的护宗灵兽六牙白象吧!”
“半年前,我曾斩杀一只千年龟妖于千愁湖中,今日,我便再斩杀这六牙白象于你峨眉金顶之下!”
“斩杀六牙白象后,你若还是执迷不悟的话,就别怪我辣手无情,屠你峨眉了!”
话音刚落,一声高亢无比,宛如海啸一般的巨吼声突然在天地间响起!
这吼声之雄浑嘹亮……仿佛连群山都无法阻隔,漫山遍野都回荡起了震耳欲聋的回声!
山下!
裴风、聂沧海、李音兰齐齐望向了山下的方向。
峨眉金顶是峨眉游山的终点,六牙白象所在的洗象池,就在下行15公里远之处。
这吼声……方向、距离完全对了,必定是那六牙白象无疑了!
“这六牙白象还真的苏醒了……”
聂沧海凝望着山下的方向,若有深意地缓缓说道:“据说能让这六牙白象苏醒的,除了峨眉遭遇灭顶之灾,就是妖出魔现了。”
聂沧海这话一出,李音兰神情倏地一凛,猛然扭头望向他。
就在这时,裴风淡淡的声音蓦然在她脑海中响起:“不必理会,他一直都怀疑我是魔,便让他怀疑去吧。”
李音兰神情一缓,转身一抱拳道:“裴先生,这一战……”
“我来吧。”
话音刚落,裴风突然神情一凛,猛然扭头朝山下方向望去。
几乎同时,李音兰脸上也现出了一丝怔愕之色,一向神色冷峻的聂沧海更是脸色骤变,一片铁青!
“我去去就回——!”
雷霆般冷喝声响起的瞬间,聂沧海人已如苍鹰一般,闪电般飞至千米之外了。
“裴先生,那个封国瑞……是死了么?”
李音兰轻声问了一句。
裴风脸上全无笑意,神情一片冷厉,缓缓点了点头。
“面对四位化境宗师联手,居然能一举击杀封国瑞,此人非同小可!李音兰,你也随聂沧海一起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神念传音于我。”
“可是裴先生……”
“快去!”
裴风声音倏地一冷:“此处有我,万事无虞!”
“是!”
顷刻之间,李音兰就消失在了幽邃莫测的夜空之中。
山下,隆隆有如雷鸣般的沉重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但裴风却恍若不知,只是凝望着悬崖下极远方的某处。
那里……是岳破军四人沿山路上峨眉金顶的必经之路,距离大峨山山脚处尚有十数里远。
元婴境修者的感知力是浩如瀚海,覆盖千里的。
就在刚才,他们三人几乎同时感觉到了……
一道深不可测的恐怖气息在那里和岳破军他们四人遭遇了!
只是片刻之间,四人里如今实力境界最弱的封国瑞……竟然就被杀了!
也难怪聂沧海瞬间震怒,直接朝那边冲去了!
他也是极为护短的人,武魂组成立至今,执行了那么多次秘密任务,伤,是常有的事,可亡……还是破天荒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