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洲佬一群人所在的地下室是他们的老据点,隔音效果极好,外面还有监控摄像头。
一个小时后,问讯完毕,裴风毁了所有监控设备,准备离开了。
这期间……广洲佬和3个女痞子经历了人生中最恐怖,最压抑,噩梦如潮般的一个小时。
地下室里,两个女的趴在一个铁桶旁,鬓发散乱,脸色惨白,已经吐得没有一丝力气了。
金发纹身女小丽依旧靠在铁门旁,神情恍惚而呆滞,嘴唇微微抖颤着,不知在低声自语着什么,似乎已经魔怔了。
广洲佬毕恭毕敬地跪在裴风面前,脸色青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不知道这个自称是裴少云儿子,看上去清秀稚嫩,人畜无伤的少年究竟是人还是从地狱来的恶鬼,因为这一个小时……彻底颠覆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除了尿骚味、烟草味中混杂着的一丝淡淡血腥味,眼前的地下室已经完全看不出是刚刚碎尸横陈,血肉碎骨散落一地的那个地下室了。
这个少年的影子……居然会变形,会自己移动,像一只嗜尸舔血的可怕怪物一样,把所有的尸体、血渍、残骨碎肉都吞噬得干干净净,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留下!
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令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就算是这世间最强的毁尸灭迹的手段,恐怕都及不过这诡谲凶戾的“鬼影”!
“你们三个,过来。”
声音平淡,甚至都没有一丝杀气,3个女人却如同听到了圣旨。
尽管吐得浑身无力,惊吓得心神恍惚,听到裴风的话,她们猛地一激灵,抖抖索索地跪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这个地下室,你们这辈子都不许再踏入一步,回去后在家呆足一个礼拜,期间不许出门。”
“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许对任何人泄露半个字,永远藏在心底,否则后果……你们应该很清楚――一念生死,全在你们自己。”
裴风手指在自己太阳穴上轻轻点了两下,淡淡说道:“听明白了吗?”
3女捣蒜一样地拼命点头。
“走吧。”
……
铁门虚掩着,听着3个女人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远去的声音,广洲佬浑身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他是直接听命于秦少扬的流氓头子,所有对裴少云的骚扰行动,包括打砸追梦教育培训中心,威胁学生家长,寄恐吓信,泼油漆,破坏电路,散布谣言等等……全都是他亲自带人去办的。
现在这恶魔一样的少年放那三个婊子离开,是不是意味着……不会放过他,要准备弄死他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只有在濒临生死边缘的时刻,这种恐怖才会真正体现和爆发出来。
一想到自己就快要死了,广洲佬鼻涕眼泪一下子全出来了,下身瞬间失禁,屎尿横流,身子像筛糠一样不受控制地剧烈抖颤了起来。
一股难闻的气味立时在地下室里弥散了开来。
裴风眉头倏地一皱,一步退到了门外,掩上了铁门。
“给你10分钟,弄干净,换身行头,我在外面等你。放心,我不杀你。”
隔着铁门,裴风的声音缓缓响起。
听到最后那句“我不杀你”,广洲佬如遭雷殛,忙不迭朝里面的隔间冲去。
“谢谢!谢谢……我……我这就弄,这就弄!”
十分钟后,广洲佬换了一身行头出来了。
“打电话给秦少扬,找个理由,问出他现在在哪儿。”
广洲佬抖抖索索地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不想死,就别露出破绽让他听出来。”
“知……知道了。”
片刻后,广洲佬挂上电话,战战兢兢地说道:“秦少扬现在就在秦府,秦府今天来了非常重要的客人,正在宴客,他说走不开,让我明天中午去找他。”
秦府?
裴风双眼微微一眯缝。
在姑苏市,秦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豪门。
在坊间,一直流传着“姑苏鱼米乡,半乡皆姓秦”的说法。
秦家在姑苏的地产置业很多,生意产业也是遍及全市各地。
姑苏市是秦家的重中之重,百年基业之根,除此之外,秦家的生意虽然没像最顶尖的大家族那样生意遍布全国,甚至遍及全球,但也覆盖了整个长三角地区,而且近几年在菲洲的商业和矿业开拓也做得特别好,发展非常迅猛。
不仅是商业,秦家在政界也是开枝散叶,发展得风生水起。
至于武道……秦家可是江南一方名声显赫的古武世家,虽然如今没有宗师坐镇,但家主秦千秋乃是巅峰之列的半步宗师,更和“军神”聂沧海是生死至交。
这也是姑苏秦家最大的倚仗――身后有“军神”聂沧海,宛如倚立万丈绝峰,面朝浩渺大海,不是顶级家族,胜似顶级家族!
除此之外,姑苏秦家还有一个大客卿,两个客卿。
大客卿是闻名天下的“盲鹤”萧长卿――镶阳白鹤门掌门,真正最顶尖的半步宗师,距离化境只有一线之遥。
两个客卿也都是内劲巅峰里的知名高手。
孔雀庄园虽然号称是姑苏市最庞大最豪华的庄园,但知名度却及不上百年祖园――秦府。
敢自称祖园为“府”的……整个姑苏市就只有秦家――身为秦家的祖园,秦府二字,已经屹立姑苏一百八十年了,至今巍然不动,令人心生敬意。
“走,去秦府。”
裴风二话不说,缓步朝楼上走去了。
身后的广洲佬微微愣了一下,也不敢多问什么,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
古城区苏绣路
苏绣路也是条老街,不长,只有800米长,老街的左边是著名的姑苏古园林之一的师园,右边……就是秦府。
秦府的红砖围墙足有3米多高,远远越过墙头望去,里面明显灯火辉煌,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觥筹交错声。
裴风站在苏绣路路口,双手背负,静静凝望了良久,突然淡淡来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这话一出,一直毕恭毕敬,低头垂手站在他身后的广洲佬浑身一震,一脸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他:“我……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