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然喂猫心切, 全部注意力都被手里软乎乎的奶猫吸引走了, 没抗拒被顾凯风喂饭。
顾凯风心满意足地喂着,闲聊似的说:“我刚才看了, 两公两母。”
林飞然甜甜地嗯了一声,露出了儿女双全般的幸福微笑!
顾凯风被他的表情感染得直想笑:“这几只猫的名我都起好了,绿豆糕、云片糕、糯米糕、鸡蛋糕。”
林飞然:“……”
顾凯风用拇指指肚拭去林飞然嘴角上的一点酱汁,柔声道:“你是小粘糕。”
这个动作太亲昵了,林飞然呼吸一窒, 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顾凯风自言自语:“那我是什么呢?”
林飞然冷酷道:“你是窝窝头。”
顾凯风乐了, 暧昧地冲林飞然眨了眨眼睛:“挺好的,窝窝头硬。”
林飞然:“……”
这个顾凯风怎么什么事都能往那个上扯一扯啊!还男神呢, 我呸――!
“那只腿上有黄毛的叫鸡蛋糕,绿眼睛的叫绿豆糕。”林飞然冷静地把话题扭转回健康的方向,说着说着忽然一阵心酸,不禁埋怨顾凯风道, “你闲着没事儿给它们起什么名啊, 起完都不舍得送人了。”
“高中毕业马上养一只,行不行?”顾凯风摸了把林飞然的额发, 林飞然的发质像他的人一样软, 虽然上周六剪短了一些但摸着也仍然柔柔顺顺的,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顾凯风心里一阵荡漾。
“高中毕业也养不了啊, 大学寝室一样不让。”林飞然脖子一缩, 躲开顾凯风不安分的手。
顾凯风收回手, 眼帘低垂着, 用筷子拨弄着饭盒里的米粒:“到时候我们考一所大学,然后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同居,养一、两只猫,你负责玩儿猫,我负责铲屎,行吗?”
林飞然不满地嘟囔着:“说什么铲屎,我这吃饭呢……”
“重点不对啊宝贝儿。”顾凯风挑了一下林飞然的下巴,“考一所大学然后同居的事你这是同意了?”
林飞然脸一红,瞪圆了眼睛毫无威慑力地怒吼道:“什么同意了?我那是连说都懒得说你了!”
说话间因为用力过猛,还不小心喷出了一粒大米!
顾凯风笑得肩膀都在抖。
林飞然着急地扯了扯顾凯风的袖子,严肃强调道:“我告诉你,我不和你考一所大学。”
“随便你,反正我们成绩差不多,上回月考才差几名。”顾凯风眉毛扬了扬,厚着脸皮道,“到时候我就从老师那把你的志愿偷出来,然后从头到尾抄一遍,看你往哪跑……”
林飞然气极,为了彰显霸气想要扬手拍一下桌子,但桌子离得略远,于是那只扬到半空的手尴尬地转了个弯,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顾凯风!”林飞然怒喝道。
顾凯风温柔地应道:“在呢。”说着,把一杯香喷喷的奶盖绿茶递到林飞然嘴边,“喝口茶,消消气。”
林飞然气势汹汹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把小奶猫挨个撸了一遍解气!
“对了,我之前忘问你了。”顾凯风就着林飞然喝过的吸管喝了一口,问,“你怎么知道那地方有小猫的?”
林飞然嘴唇微微动了动,没说话。
见他不说话,顾凯风猜测道:“你去那喂过猫?”
实情说不出口,林飞然无奈,只好顺水推舟地承认了:“嗯……是。”
然然善良又有爱心,做了好事还害羞不说,想日――不明真相的顾校草心潮澎湃地想。
吃完饭也喂完了猫,林飞然给四只小奶猫照了张照片发到网上,说明了捡猫的过程以及奶猫的月龄、性别和所在地,又圈了几个人气很旺的宠物博主求转发求收养,犹豫了片刻后,林飞然又忍不住把顾凯风起的四个名字也加上去了,说是可以作为新主人起名的参考,加完之后才按下了发送键。
他还真挺喜欢顾凯风给奶猫们起的那四个名字,可惜他们自己现在是养不了了。
八成是因为送猫回去的时候没穿外套又淋了雨,第二天顾凯风十分不幸地病倒了,强撑过上午的四节主科课后,顾凯风和班主任请假回寝室休息,看样子整整一下午的课加晚自习大概都上不了了。
在得到了阴阳眼后林飞然还是第一次和顾凯风分开这么久,一下午的四节课过后,顾凯风书本文具桌子椅子上残存的阳气让林飞然吸了个遍,几乎都不剩什么了。下午第四节课的放学铃打响后,林飞然把最后一根阳气水性笔揣进裤子口袋里,边往食堂走边用手机给顾凯风发信息。
林飞然:“你感冒好点了吗?”
顾凯风发了条语音过来,因为生病,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有种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性.感:“都四个小时没看着你了,好得了吗?”
通往食堂的路人潮汹涌,林飞然听着这条语音止不住地脸红,咬牙回道:“听出来了,病得都说胡话了。”
没等顾凯风回应,林飞然急急地问道:“你想吃什么,我买回去。”
顾凯风:“牛肉饭,奶茶。”
林飞然:“好,还有吗?”
顾凯风语气暧昧道:“还想吃小粘糕。”
林飞然恼火:“你还有一秒钟正经没有!?”
顾凯风语气无辜:“食堂二楼不是有卖年糕的吗?给我买一盒。”
食堂二楼是有家中式甜品铺子,里面的确有卖一种红豆馅的年糕,但林飞然记得顾凯风不爱吃甜食,从来没见他吃过,加上他刚才那个语气和措辞分明就是在误导,所以林飞然就成功地会错意了。
林飞然气鼓鼓地打了一串字,想了想又憋屈地删掉了,换成三个字:“知道了。”
顾凯风:“你刚胡思乱想什么呢?”
林飞然不理他了,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去食堂买了两份牛肉饭和两杯奶茶,买奶茶时殷殷地叮嘱店员一份做冰的而且要加双份爆爆蛋,另一份要做热的而且少糖,最后一脸不高兴地去二楼买了一盒小年糕,边买边在心里骂顾凯风神经病,平时喝奶茶的时候要少糖,喝可乐的时候要零度,这家的年糕那么甜却要买一整盒。
他大爷的!肯定就是为了气我!林飞然忿忿地想。
食堂人很多,排队买东西一共用了大约十分钟,林飞然怕口袋里仅存的那根阳气水性笔被自己吸干,干脆一路跑回了寝室。
毕竟如果吃饭前没压住阴阳眼,不小心看见几个死状凄惨的鬼,那这晚饭林飞然恐怕就没什么胃口吃了。
两分钟后,林飞然气喘吁吁地推开寝室门,扯了张转椅到顾凯风床边,把吃的东西往上面一放,道:“趁热吃。”
顾凯风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为了让自己吃上热乎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飞然,又暖又心疼:“跑这么快干什么。”
林飞然往顾凯风床上一坐,用屁股狠狠吸了口阳气,淡定道:“我这不怕晚自习迟到吗。”
小东西嘴是真硬,顾凯风好笑地想。
为了照顾病号,林飞然把盒饭盖子掀开,方便筷子掰开,奶茶插上吸管,又打开那盒年糕,凶巴巴道:“这一整盒你必须全给我吃了!”
顾凯风乐出声,捧起那盒五只装的年糕,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道:“那不行。”
“怎么不行?”林飞然瞪他,“你刚才不是很想吃吗?”
顾凯风唇角一翘,拿出一块年糕,捏了捏那圆圆白白的软糯团子,低声道:“哥专一,一样的小粘糕再多也只吃这一块。”
林飞然一怔,没想到顾凯风是在这等着他呢,话全噎在嗓子眼里了。
“唔,真香。”顾凯风把那块年糕放在掌心闻了闻,又亲了一下。
林飞然:“……”
我特么有种被骚扰了的感觉!
顾凯风咬了一口年糕,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里面的红豆馅,一本正经道:“馅儿真甜。”
林飞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把年糕吃得这么色.情,愈发地想打人。
顾凯风三两口把那块年糕吃进肚了,目光赤.裸裸地在林飞然身上转着圈,赞美道:“小粘糕真好吃。”
不能理他,流氓越理越来劲……林飞然被撩得面红耳赤,在心里劝说着自己,强行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脸镇定地用筷子把牛肉饭里大片的洋葱挑出去。
这时,顾凯风没绷住,哧地笑了一声。
“你神经病啊!”林飞然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被顾凯风这一声笑挑断了,扑过去作势要打,顾凯风却顺势勾着林飞然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同时身子猛地向后仰去,一秒钟后,两人结结实实地倒在顾凯风的床上。
林飞然挣扎着想坐起来,后脑却忽然被顾凯风按住了,紧接着,那张被烧得泛红的俊脸飞快地贴了过来,林飞然心里一乱,不知是想叫还是怎么,两片闭得紧紧的嘴唇张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然而,一阵滚烫的触感取代了意想之中的吻――顾凯风只是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了林飞然的额头上,两人的鼻尖轻轻抵在一起,嘴唇若即若离。
“宝贝儿,你看我烧得厉害吗?”顾凯风坏笑着问。
林飞然那两瓣微微张开的嘴唇先是合上了,过了片刻才重新张开,少年清朗的声线从其间传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羞怯的不安:“……你吃退烧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