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头暗号:说爱作者菌两天不难!搁别人听见那话定要耻笑肖逍开国际玩笑,以她普通的样貌和家庭, 怎么会接触到本市的翘楚, 更别说和人家有过男女朋友关系,完全扯淡。
严文楷不觉得。
几个月相处下来, 他大抵了解肖逍的为人处事原则。平日里肖逍也会开玩笑,顶多像方才那样诙谐点儿调节气氛,绝不会不着边, 何况她直接说出名字而不是称谓, 说明她平等看待和陈修泽之间的关系,完全符合这几个月的相处规律。基于这些了解, 他才许久没回答。
头顶有柳枝左右拂动, 肖逍抬手挑开安静等着,得有一个答案。
经过一番消化,严文楷开口道:“实话说, 我挺吃惊。不过既然是事实,我想你能处理好和他的关系。”
回答相当简短, 表达却明确, 换个方式说就是信任。肖逍无话可回, 谁还没个前任呢。
“谢谢你相信我。”她说, “我们回去吧。”
严文楷望着她,微敛了眉。
她前面说的可以算作肯定回复,比较含糊,不管怎样,他接受她的坦白。
“好,我送你去停车场。”
肖逍低声回应走在他身侧,一路无言。
承诺很容易说出口,能不能实现是另一回事。倘若人说出的话都能办到,想必就没有烦恼可言了。
****
本周最后一天工作日,副总尹斌出差回到W市,到达事务所第一时间把肖逍叫到办公室做工作。
经过几番沟通,肖逍的答案仍是不参与。
尹斌可谓是最好说话的老板,一点儿不为肖逍拒绝生气,只是奇怪她为什么拒绝工作安排,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曹伟诚的经验比我足,设计感也强,比我适合这个项目。”肖逍推荐景观科鬼才曹伟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结果尹斌驳回她的推荐。她蹙眉默声,半晌才道:“我来这儿工作四年了,没向您要求过什么,希望您这次能通融一下。”
她的话有点重,尹斌意识到有隐情,掂量小片刻问道:“能不能说说原因?”
“私人原因。”
未婚未育员工的私人原因,尹斌立马明白了,眉眼带笑说:“是不是要谈婚论嫁了?那这样,只要你请假回来我都批准,怎么样?绝不能耽误我爱将的幸福。”
“……”
结婚都扯出来了,肖逍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回答“不是”更乱。
没收到预想的回应,尹斌只能换个方式,语重心长劝说:“这次工期比较紧,陈氏那边又很重视,我们更得交出好作品。小曹的设计风格太大胆,并不适合项目主题,他主要配合建筑那边,你的任务是做整体规划和休闲区域,符合你的专长。我选择让你和马旭配合也是想你早点独当一面,后期事务所会有所调整。”他点到即止,并不透露太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答应岂不是不识抬举。
肖逍虽性子耿直,还是懂人情世故的,尽管心里不太愿意,她思考半晌还是松口了:“那麻烦您了。”
尹斌终于做通工作轻松不少,笑着回:“这些都好说,解决了后勤问题才能把工作做好,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这话听着挺有压力,肖逍已然习惯。当初尹斌留她说的也是“我看好你”之类的话,常听着就没压力了。
肖逍一如既往保守回复:“我尽量不让您失望。”
“这才是接新工作的正常套路。”尹斌笑答,“暂定去三个月,陈氏给的条件不错,生活上不必担心。下午你把工作交接了,咱们周日九点半飞机场见。”
“好。”
可是刚刚勉强应下来,回家又受到强劲阻力。
肖妈妈头一个反对:“这怎么行。去外地待好几个月,文楷怎么办?”
“您这话说的,他是成年人,能怎么着?”肖逍对着家人话就多了,毫不保留表达内心想法。
肖妈妈冷脸强调:“你俩正在谈恋爱,去外地一待几个月能行吗?再说你是个女孩子,又不用你养家,工作上差不多就行了,抓紧时间结婚生孩子最重要。问问你干妈,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章妈妈还没答话,肖逍先不乐意了:“凭什么女孩就不能在工作上有建树?女孩生下来的任务只能结婚生孩子?亏你还是做思想工作的,老说这种话。”
肖妈妈气:“你这孩子……”
“逍逍。”章妈妈在一旁提醒:“你妈还在恢复期,最近血压也有点高。”
肖逍噤声了。
肖妈妈去年年底做了搭桥手术不能动气,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可就罪过了。她本以为有着落就不用被唠叨,哪知道照旧,幸亏老爸加班不在家,双重夹击更难受。
“尹总特意找我说这事儿,答应了再反悔,我以后在事务所还怎么工作。严文楷那儿你不用担心,他也建议我去。”她缓缓语气说。
“他建议你去?”肖妈妈不太相信。
“嗯,我跟他说过了。明天我就去岭城,一开始会很忙,清明节放假八成回不来。”
肖妈妈默声,和章妈妈对视一眼,她说:“你和文楷也谈几个月了,差不多定下来吧。外出三四个月变数多,定下来安心。”
每次回家都被逼婚,肖逍反感:“我是三十好几嫁不出去,您急着出货呢?”
“上回和他爸妈吃饭都谈到结婚的事儿了,是你没听见,早定下来哪儿不好了。”
肖逍吸口气,愣是把话憋了回去。
章妈妈打圆场:“小聿快三十了我都没你急,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儿,硬逼着那哪儿行。”
“我这不想趁着还能动,给她带孩子么。”肖妈妈说起来也挺愁,自从做了手术,她对肖逍的婚事更着急了,就怕身体不中用。
咔嗒,大门开,救兵到。
肖逍迫不及待拎包扑向救兵:“我没开车,你送我回去收拾东西。”她又回头告别:“我走了,别想我。”
章聿鞋没来得及换就被推到门外,接而上车远离是非之地。
“又聊什么了,跑这么快。”他噙笑揶揄,一双狭长凤眼朝边上瞥了瞥,眸光流转特挠人。
然而肖逍和他青梅竹马二十五年,早有超强免疫力,无视掉他的眼神回:“还不是老一套。”
老一套内容章聿都能倒背出来,没啥可探讨,专心开车。等路程行进一半,他没预兆发问:“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是耍流氓,那只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呢?”
肖逍扭过头来盯着他反问:“那请问和喜欢而不是合适的人结婚,概率有多大?”
章聿做短暂思考,耸了耸肩,鬼才知道这种概率,不过……
“你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他打着转向灯说。
肖逍被他一说默了声,良久才接上话:“你和胡胡到什么程度了?”
“问这个干嘛?”
“假如胡胡要和别人结婚,你作何感想?”肖逍不管他接着问。
一个假设让章聿沉了眸,他望着前方路况不作声。
果然,哪儿来那么多非你不可。肖逍禁不住又一次自嘲。
“我是胡胡的话,不会在原地等你。”她说完看向窗外。
章聿略略沉吟,似有不解:“为什么要站在原地,你的观念只能是男人主动么?”
“我向前迈过,他没有在意,难道我不该退回到原地?”肖逍盯着窗外说。
得,都掀到台面上来了,章聿就此打住。剩下半程车内安静,直到小区楼下。
肖逍上楼前脚步放慢,转身对章聿说:“我不觉得委屈,严文楷能和我一起面对很多事情,这就很好,就算他是出于责任,至少他愿意也能做到。”她稍停,又接着道:“不是每个人在感情上都能如意,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在一起,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你既是能把握住她,为什么犹豫?等你想清楚了,人没影儿了怎么办?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耐性等你们给答案,人生有N多可能性。我希望你能有好的结果,就像你担心我一样。”
大概能让肖逍一次性说很多话的人只有章聿了,除了那回和陈修泽深谈。
章聿目光柔和:“受委屈了记得说,我不介意你哭鼻子。”
还有这么安慰人的,肖逍切了声,倒没吐槽。她摆摆手,很自然地道别:“晚安,姐妹儿。”
临睡老规矩,章鱼抿唇笑笑,利落回复:“晚安,哥们儿。”
****
周日,肖逍赶机迟到了,因为茹雅开车以龟速前进,一有车靠近她就大呼小叫吓得要命。肖逍一边打电话一边进舱门,嘱咐她回去一定找代驾,不然飞一路得多忧心她的人身安全。
“肖姐!这边!”
李珊珊隔着老远挥手,肖逍挂了电话走过去跟领导和其他同事打招呼,顺便解释两句迟到原因。
“太遗憾了。”李珊珊惋惜。
肖逍不明:“遗憾什么?”
“刚才咱的甲方陈总来过啊!”李珊珊忽地激动,两眼放光,“他真的好有型,真人比电视上有型多了,那一身西裤白衬衣穿的简直没谁了,你说你遗不遗憾。”
肖逍找到座位坐下,脑中只来来回回复读一句话——陈修泽也乘这班机?
“我跟你说肖姐,他那个腿好长,五官特深邃……”李珊珊越说越兴奋,数家珍似的,从头到尾赞扬了一遍。
肖逍不入耳听,等她说完问:“来干什么?”
“他去商务舱正好瞧见尹总就和我们打招呼。不得不说,他的声音是那种低醇的,相当好听。”李珊珊给迷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天了噜,我们的甲方每次都是这样的人物,被虐还算个毛?”
“珊珊。”肖逍叫住即将失控的某人,“飞机要起飞了,咱别给空姐增加工作量。”
跐溜,李珊珊的热情被冷的偃旗息鼓:“……哦。”
她老老实实坐下瞄准前方的帘子,期待再瞧见最有型甲方,可惜让她失望,飞机起飞到降落,一切平静,帘子鲜少拉开,也不见那个修长有型的人。
下飞机后,一行人到达岭城市区,陈氏安排他们入住自家酒店公寓,每人一间,楼层不定。肖逍和李珊珊住在顶楼,两个女孩可以互相照应。
接下来一周,设计部和工程部忙着勘察地形、分析当地自然条件,肖逍没瞧见陈修泽。想来度假村不过是陈氏众多项目之一,不需要总裁亲力亲为,她能更好地投入工作了。
这日风尘仆仆勘察回来,她忽然感觉小腹不对劲,好像来了例假。其余人要到酒店的会议室开个小会,她先去趟厕所,果然没错,她的例假一向很准,顶多提前或者延后一天。
解决好个人问题,她去往会议室,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愉快的交谈声,一进门便定住了。
门内,陈修泽坐在会议室正中央和尹斌谈话,聊到合拍的部分,他勾起唇角,露出清俊笑容,极为少见,也极动人。
李珊珊眼都直了,愣是没发现她肖姐就在她一侧站着。
同样站着的还有一位年轻男人,立在陈修泽身后,西装笔挺,神情肃然。设计部和工程部的人围了桌子一圈,个个正襟危坐。马旭时不时附和尹斌说两句,找找存在感。
尹斌转脸间瞧见肖逍,笑着起身招手:“快过来,陈总来视察我们工作,给你介绍一下。”
肖逍有一瞬的停滞,慢慢移步往里走。
陈修泽站了起来,隔着大长桌注视她靠近。
他今天穿的略休闲,麻质米色衬衣束在青灰色休闲裤里,领口微敞,袖子挽到手肘处,有种清贵的慵懒感。可惜这刻他隐去了笑容,面部轮廓又变得凌厉,破坏了这种感觉,气色倒是比先前好了些。
其他人也不坐了,刷刷起身。
尹斌两面做介绍:“陈总,这是我们的主方案设计师肖逍。陈总不必多说了,你肯定认识。”
肖逍微微拧眉不主动搭腔,介绍过后陷入了寂静。陈修泽率先朝她伸出右手,语调平和,仿佛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你好,逍逍。”
肖逍察觉陈母的异样,还未回头肩上多了件白色小西装,她低头看的时候耳边又拂过一阵温热鼻息,而后听到醇柔的嗓音。
“尹斌在偏厅找你。”陈修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先过去。”
肖逍看到他先是怔了怔,瞧见他的袖扣和领带更是半晌才哦了哦,惹来陈母戏谑轻哼。
再待着简直难受,肖逍又看向陈母,想说再见吧,还真不想再见面,她干脆不出声,朝陈母点点头拢着肩上的衣服右拐直接出了廊道。
“你就这种眼光?”陈母迫不及待地质疑,瞥过肖逍留意过的地方,她微有愠色:“领带怎么回事,还有袖扣,我不是让余鑫配好了吗?”
陈修泽目送肖逍走远,正回身问:“您什么时候单独见过她。”
“我在问你话。”陈母对陈修泽的态度很不满,不知不觉又挂上严厉的面孔变成教训人的模样。
陈修泽早就对陈母这副神情习以为常,淡声回复:“领带和袖扣是礼物,她送的。”然后他继续问:“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陈母再看宝蓝色顿时生厌,回的很敷衍:“很久之前了,记不清。”
“那您应该也记不清说过什么了。”陈修泽看着陈母说。
记不清那么这篇儿可以当没发生过,他不予追究,也就不存在接不接受的问题。
陈母听懂了,但不同意:“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又找上她,我不会承认她的。”
陈修泽了然地点了下头,说道:“本来我想回去再通知您,现在说也没区别。”他迎着高慢冷淡的目光说:“希望您主动退出董事局,下周三是最后期限。”
“你疯了?!”陈母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音调猛地提高:“要不是我和你小舅,你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你居然为了她把母亲赶出董事局?”
陈修泽微微挑眉,反问道:“我有说过要坐这个位置么?”
陈母的怒气刷地消掉一半,她有那么点儿心虚,故作沉着说:“人对已经握在手心里的东西通常不怎么重视。”
陈修泽品了品这句话,特反常地回了句:“有道理。”
“有道理?”陈母很是意外他附和自己,不过她看不透儿子不是一天两天了,索性顺着他的话说:“有道理你还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
“帮我坐上现在位置的小舅经常出入旭恺,您怎么看。”
陈母一愣仿佛听到大笑话,笑出声:“怎么可能。”
“刚刚他让人转达给我,您觉得自己还必要留在董事局么?”
“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这种话都信。”
“可能您又记不得那晚出现在我房里的女人了。”
接连三句话陈修泽说的毫无表情,这下陈母不吱声了。陈修泽的行事习惯,不开口说不动手做都不要紧,只要他有表示,那就说明要开始算账,狡辩压根不起作用。
“我没有追究不过是因为您也被利用了,即便您有心让逍逍也出现在那儿。”陈修泽补了一句。
陈母下意识捏住戒指,戒指左右转动最后卡在指缝里。陈修泽掠过一眼,再没说什么,其实说的也够明白了。
“你是说那个女人是明祖找的?”陈母半信半疑地问。
陈修泽不置可否:“如果您要去问帮我坐上现在位置的小舅,那请帮我带句话。我对郑家的东西不感兴趣。”他搭上左手腕看了表盘,抬眸说:“我通知了许家,祝您在岭城过的愉快。”
陈母觉得蹊跷,继续追问:“刚才那句是什么意思。”
陈修泽不作解释,返身往回走。
“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陈母厉声一斥。
陈修泽在几步开外停了脚,静默片刻回身说:“您比我更清楚利益和亲情在我们这种家庭的排序,所以我希望您和我之间不存在利益牵扯,请您尽快离开。”
“我不退出呢?”
“半个月内召开股东会议。”
陈母心里咯噔一下,召开股东会议可不止她要被迫离开,陈修泽是要跟郑家撕破脸了。原以为离这天还很远,没想到立马到眼跟前,她对陈修泽的掌握还是自以为是了。
至于陈修泽到底准备到什么程度,陈母实在没底,不能贸然僵持,现在她面对的不再是儿子,是不讲情面的商人。
陈修泽正欲回身,陈母忽然问:“如果她彻底了解你,还能接受你么?据我了解,她是个不喜欢被摆布的人。”
陈修泽的目光变了变,陈母被他盯得又转了转自己的戒指。
“这个问题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试探不成,陈母远望着人离开,戴着戒指的手指被勒出了一条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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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逍在偏厅里外找了一整圈没瞧见尹斌,正厅那边她不太想过去,又在偏厅找了个地方躲清静。
偏厅和正厅仅一墙之隔,门开着能听到隔壁悠扬轻缓的音乐,她坐在里面看外面的服务人员进进出出,渐渐盯着一个方位出了神。
“我能做到,所以呢?”
然而陈修泽没说出个所以然,涂了药留下镜头就走了,叮当也没带走,不过也是叮当躲在床底不愿意出来。
有时候明明知道答案,却总也挑不明很让人郁结,因为没有着力点可以遏制,只能任由悄然冒头的感觉滋长,特不好。
进进出出的白衬衣黑领结里晃过宝蓝色,肖逍对焦到陈修泽身上,看着他走进来。
“你确定尹总在找我?”
白色的小西装和这身裙子挺配,陈修泽瞧着顺眼了许多,坐到她旁边说:“应该是。”
“……”
不知道是愁的还是戴隐形眼睛缺水,肖逍眨了眨眼,余光瞥过泛着温润光泽的袖扣,她脱口道:“你还留着这些?”
陈修泽对上她的眼睛,挺不解:“我的生日礼物,为什么不留着。”
肖逍彻底卡壳,然后谈话停摆,挺大的偏厅又只剩下隔壁的音乐从半开的门那儿钻进来。
这话题挑的略尴尬。
“灯和抱枕你可以随时来取。”
平缓低音伴着音乐滑进肖逍耳里,她转看小西装,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这个谢谢,我一会儿……”拿回去洗洗再还回来?
没等酝酿出词儿来,肩窝冷不丁一热,她耸起左肩朝旁边移了移,盯向突然靠过来的陈修泽,哪儿还有尴尬,就剩戒备了。她摸了摸下颌,刚才蹭过来的是他的鼻尖?
香甜气息忽地飘远,陈修泽直起身眸色有些黯沉:“睡眠不好?”
肖逍想起这几天用了香蜂草精油,辅助睡眠来的,他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小习惯。
“有点,最近熬夜比较多。”她用指甲擦过陈修泽蹭过的地方,掩盖住在心尖上一触即过的异样感。
“还会忙一阵,注意休息。”
肖逍偏过头,应了一声。这种不冷不热的说话风格才是陈修泽,前天晚上她缺觉恍惚了吧。
隔壁的音乐停了,陈修泽低缓的嗓音变得更加清晰:“她什么时候找过你。”
“你都听到了?”
“嗯。”
“我是不是……”肖逍仰眸想了想转过脸说:“不太有礼貌?”
陈修泽也想了想,迎合她的表情正经回:“还好。”
“其实我很能忍了。”肖逍更正经地说。
这一来一往,陈修泽勾起了唇,语气上依然保持正经,还点了点头:“我知道。”
“哎你。”肖逍没他的好定力,乐出声:“你到底是谁啊你。”刚正常一会儿,她又不认识眼跟前的人了。
陈修泽笑了笑没答话,侧过身观察她,那澄明的杏眼里泛着一层水波般的亮光,遮不住眼底的情绪,他没看到任何不快,也就缓了深黯的眸色。
肖逍当他又要回句大跌眼镜的话,结果没等来,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别的有话要说。
“是我疏忽了。”陈修泽沉吟小半会儿开口,“不管她跟你说过什么,我……”
“肖逍。”
一个温和清朗的男声闯进来,肖逍循着声音往外看,很是意外:“许意?”
“是你又看人家了吧?”
“不信你自己看。”
肖逍不堪其扰,侧眸看过去,确实有个打扮挺绅士的男人盯着她,还冲她笑了笑。
谜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