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最后一件展厅,果然在诺大的厅内看到一道战战兢兢的人影。
是dave.j。
但dave.j显得很焦虑,正搓着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见到几人进来吓了一跳,脸色大变,频频后退。
樊小余走向dave.j,眯着眼直截了当地问:“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能和体能剂扯上关系,dave.j怎么可能只是个败家子?
“不,不是,都是误会!”dave.j连忙摆手。
时夜在樊小余身后半步,声音很低:“先听他怎么说。”
樊小余微微侧首,翘起的鼻尖在灯光下圆润白净。
时夜目光落下:“以他的能力,玩不了这么大。”
这时,就听dave.j结结巴巴的推卸责任:“是,是有人让我这么干的……我真的没恶意,没想到他们会,会……”
有人让他这么干?
dave.j有什么把柄让人家当做筹码指使?
黑客狗仔这个时候冒了出来:【他财政有问题,表面光鲜,其实是个空壳子。】
dave.j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大喊道:“我没有!”
这显然是欲盖弥彰。
他老爸死了,又没有别的家人,被人利用还能是因为什么?
就见时夜挑了下眉,轻轻晃动下手铐。
樊小余看了他一眼,虽不明所以,却和他一起走向墙边,见时夜摘下一幅挂画递给她。
樊小余皱了下眉,又看了一眼dave.j,瞬间明了时夜的意思,抬起膝盖的同时,将画向下一砸,膝盖用力一顶。
那幅画立刻碎成两半。
樊小余将画扔到地上,看了眼dave.j。
dave.j咽了下口水,却好像并不心疼。
dave.j:“这些早就换成赝品了。”
樊小余又看向时夜,以眼神质疑。
时夜耸了耸肩:“赝品?fine.”
时夜和樊小余又走到下一个展品面前,他抬手一扒拉,那个花瓶就掉在地上,碎了。
时夜:“赝品。”
樊小余意会的笑了,摘掉一副小的静物画,将画框中的画扯了出来,揉成一团。
樊小余:“赝品。”
如此你来我往,两人很快破坏掉一批“赝品”。
直到林放在薛萌怀里悠悠转醒,抬了抬手,捡起被扔到他手边的一团画纸,摊开一看,顿时清醒。
“richardyang的向日葵!no!”
樊小余似笑非笑道:“他说是赝品。”
“不,这绝对不是赝品!”
林放边叫边从身上拿出迷你检测仪器,对着画审视:“是真的,是真的……”
dave.j终于有点紧张了:“不,不可能,那些人说都换掉了!”
“你确定?”时夜的目光扫向一个摆件。
他拿起摆件,左右看了下,遂扬起手,将它扔到林放脚边。
摆件立刻磕掉一块,林放白着脸捡起来,看到底座的印记,差点晕过去。
“刘文明的遗作……”
dave.j不淡定了,向林放走了几步:“也是真的?”
林放的反应不像是假的,他又是世界知名盗贼,慧眼如炬,如果看到赝品被破坏,应该不会心疼成这样。
就听樊小余懒懒道:“显然那些人并没有换掉。”
dave.j只是个遭人利用的傀儡,不受重视,他的画自然也是如此,否则就不会被那些人留在这里待宰了。
樊小余转而拿起另一个展品。
dave.j和林放同时大叫:“等一下!”
林放恳求的看着樊小余,dave.j则讷讷道:“我……我说。”
***
dave.j很快道出实情
dave.j这人一向自诩贵族,仗着j家族前几代的势力功勋,自是里子面子都不乐意输人。他的交友圈子基本上都是继承祖上产业的富n代,按照辈分排还是他更资深一辈。老爸伸腿伸的早,dave.j又不知道哪个是他妈,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上一代的爵位。
可到底是他老爸有先见之明,知道dave.j是个扶不起的烂泥,将公司和一些主要赚钱的买卖交给董事会经营,他手里只有几个慈善基金,这家私人博物馆,和每个月定时汇到账户里的一笔款。
那笔款用来生活可以过的舒舒服服,可dave.j好收藏,为了集齐一博物馆的收藏品早就负债累累,还以j家族继承人的名义向公司借了巨款。
这时有人找到dave.j,给他钱,让他买下世界名画《布德赛桥》,同时借用他的博物馆下个圈套,表面上是为了捕捉雌雄大盗,实际目标却是樊小余。
***
听到这里,樊小余已经面色不耐:“所以目标是我?”
连许久没有说话的大猫,都跟着倒吸口气。
dave.j看了樊小余一眼,退了两步,站到放置展品的台子后面:“那个人说,不会伤害你,只是想看看你的能力。”
果然如此。
樊小余侧头看向时夜,目光交汇。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人依然不相信她没有异能。
他们以为她在掩藏,而且掩藏的很好,因为她从没有像薛萌这样的异能人能力失控,也没有像秦小楼和杜风那样遭到过任何反噬。
但显然,那些人不相信。
时夜淡淡道:“这种测试恐怕只是开始。”
樊小余没接话。
这时,dave.j再次开口:“那……那个,刚才你们砸掉的都是……”
时夜挑眉:“都是真的。”
dave.j立刻倒吸了口气,放眼望去,地上散落的可是几千万啊。
时夜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圈,笑道:“放心,现在留下的,都是假的。”
dave.j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胡说!”
林放虚弱的声音传来:“他没胡说,你这里赝品很多。”
恐怕有一些打从dave.j买回来的就是假的,人傻钱厚经不住败。
dave.j放声尖叫,受到巨大刺激。
时夜抬手揉了揉耳朵,对樊小余道:“行了,走吧。”
樊小余指向四周:“怎么走?”
黑客狗仔发出声音:【有暗道。】
***
几人按照黑客狗仔的指示走出暗道,上了车。
黑客狗仔刚要邀功,信号就被樊小余切断,后来那一路上车内安静的瘆人。
林放躲不开薛萌,只能忍她摆布。
大猫看着眼热,将头扭向车窗,一路盯着风景。
天还没亮,可大猫不再发光。
只是没有一个人有闲心理会这一点,理所当然的认为,大猫既然成了“开关”,就能自动关灯。
直到几人来到阳光城大学的地下实验室。
时夜煮了一壶咖啡,分给几人,转而审视林放的伤势。
“没什么大碍,都是皮外伤。”
时夜将医疗箱扔给薛萌,薛萌立刻化作小媳妇,细心的为林放包扎。
大猫时不时瞄过去一眼,收回目光时对上樊小余的,立刻心虚的低头。
一阵沉默后,时夜斜坐在桌边,一手端着咖啡,抿了一口,说:“显然,那些人有两个目的。”
樊小余看向时夜,又听他道:“一,测试能力。二,激发能力。”
樊小余挑了挑眉,扫了一眼薛萌。
薛萌的激素对普通人来说,无非就是引起激素异常,但对异能人却有奇效。当年薛萌可是他们那群人中炙手可热的女神,除了长得漂亮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不过,制造圈套的人白忙活一场。
樊小余说:“她的能力对我无效。”
时夜:“无效?”
樊小余:“以前做实验的时候,就抽过她的血清给所有人注射。少数人得到激活,大多数人是几年后才有了提升。只有我,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所以,她是公认的失败品。
要在一群异能人中存活下来,不受欺负和觊觎,她只能靠自己锻炼、强化,否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大猫看了看时夜,又看了看樊小余,开口发问:“小余,你为什么信他,还和他说这么多……他只是个外人……”
大猫指的是时夜。
这个时夜来历不明,动机可疑,分明是有意接近樊小余,樊小余不可能看不出来啊。她连认识多年的薛萌都没有一点好感,怎么会和这种人合作?
连着几天围着薛萌打转的大猫,对樊小余的转变就像是喝醉了酒断了片,一时接不上剧情。
樊小余却没理大猫,继续道:“当年发生过一场大爆炸,大部分人都逃了出来。我们一直都以为,那个实验基地已经不存在了。可你既然是那里出来,应该了解里面的情况。”
时夜抬起眼皮,目光落在樊小余脸上。
她睁着一双眸子,一眨不眨,仔细看着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双眸子告诉时夜,她根本不信任他。
常年的“偷生”和面对曾经的伙伴一个个消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根本来不及建立。
她只是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答案,更执着,不懂何谓妥协。
强健自身,是为了生存,找寻答案,也是为了生存。
她是异能开发失败的作品,却比任何异能人都更执着,寻求一个答案,不愿死的不明不白。
为秦小楼,为杜风,为自己,为所有人。
时夜缓缓开口:“你们逃出来的实验基地并没有重建。那个地方一直都是废墟,它的主人邬博士生前受到一些人资助,投效异能人实验。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樊小余眯了眯眼,不容放松:“那里到底是哪里?”
此前她一直被时夜误导,以为实验基地复建。
时夜:“s.p。实验基地的上级。”
s.p?
superpower?
樊小余:“你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时夜耸肩:“药剂师。”
樊小余:“制造什么药?”
时夜:“治疗早衰症的药。”
樊小余:“为什么逃出来?”
顿了一秒,时夜嘴角微弯:“因为我调查当年异能人的事件,被发现了。”
他进去是因为要调查异能人?
樊小余:“为什么要调查异能人?”
时夜:“我说过,找人。”
樊小余:“谁?”
时夜吸了口气,口吻异常平静:“时风。”
那是个被异能人们遗忘多年的名字,实验室爆炸之后就再没人提起。
可听到这里,原本还一副除了林放其余都事不关己的薛萌,却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捂住嘴。
时风……
时风。
那个当年曾追求过她,还被她利用气前男友的小矮子时风?
樊小余也微微一怔:“他是你什么人?”
他们自然都认识时风,只是从没有将他和时夜联系到一起,他们一点都不像。
时夜:“我弟弟。”
樊小余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我想……你不用再找了。”
时风已经死了,死于那次爆炸。
只是樊小余忽然不知如何开口。
时夜仿佛猜到樊小余要说什么,口吻平和:“他没有死于爆炸。爆炸现场找不到任何异能人的dna和血渍,这说明所有异能人都逃了出来。”
樊小余下意识反驳:“这不可能。”
当年爆炸之后,等所有人醒来,大家清点过一次人数,的确少了五个人,其中就有时风。他们都认为是没来得及逃出来炸死了。
可如果照时夜所说,时风没有死,那他为什么会消失?他去哪儿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他是如何隐瞒世人的目光存活的?
樊小余正在计较,时夜又一次开口:“我曾经怀疑他去了s.p,但经过几年调查,证实他不在那里。不过我倒是发现了其它几个异能人。”
樊小余立刻抬眼。
其它几个?
时夜:“也是当年逃出去,后来神秘失踪的,其实是被s.p带回去了。”
樊小余追问:“带回去做什么?”
时夜:“研究,二度开发,洗脑,夺取人类的神智……”
顿了一秒,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时夜垂眸,又道:“最终变成战争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