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府最近,很热闹。
原因有三:一是因为君家小姐一朝容颜大变,成为绝世美人,前来求亲的人,络绎不绝。
二是因为神医凤长兮也住在君家,前来想要请他看病的人,队伍从君府外排到了莫月城城东头大街。
三是因为君家小姐身边那两位公子,包括神医凤长兮一共三位公子,都生的俊俏绝伦,气质也是世间难有,让莫月城中少女芳心大动,想要将自己嫁出去。
君府大院外面,因为这三波人,被围得水泄不通。而前来递帖子拜见的人群,几乎让君家小厮跑断了腿。结果回来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君家老爷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正在静养。
同时告诉众人,君家老爷的病比较奇怪,需要一位姓金或者姓银的四五十多岁的男大夫,放能治好。
为了见到君家老爷,然后得到君家的认可再去一品居看到他们朝思暮想的人,围在君府外面的众人,在听完了小厮的话后,开始齐齐动手找人。
于是,莫月城的大街上,到处一片大喊声。
“喂,谁是大夫?”
“这边,我是大夫。”
激动:“那你是姓金还是姓银啊?”
疑惑:“我姓木……”
木……木头……山林,汗,这个太穷了……
大街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在问,毕竟谁先找到君家老爷需要找的大夫,就能最先进去拜见君家老爷。同时,按照君家老爷的性子,必定还会感谢一番。
这样的事情,不过就是张个嘴巴吼几嗓子,再跑跑腿找人就能有这么多好处,是君家,莫月城的百姓,哪有人不积极的?
不过一个时辰,整个莫月城的药房都挤满了人,不论是大夫还是药房的账房先生,只要是年纪看着在四五十岁的男性,都会被百姓们包围。
离君府不远处的一个并不起眼的酒楼中,金大夫一边喝茶一边望着下面人流拥挤的大街,眼底神色比较冷漠。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温柔浅笑,优雅品茶的少年公子。
杯中茶已空,揽月又给自己斟满,并不急着饮茶,而是笑盈盈地望着金大夫:“君家老爷为了找你,这主意,这效果,倒是很不错。”
“可惜我已经不做大夫很多年。”面色温和的金大夫,在听到君家老爷四个字时,眉眼处划过一丝冷意。
揽月浅笑着道:“他既然敢让人这么找,而且还是发动整个莫月城的百姓找,一定是知道你在莫月城中。”
“喜赜不蠢,那一把大火虽然能烧了冷宫,可是大火之后,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金大夫温和地道:“细心如他,疑心如他,迟早都会发现,月妃并没有死在那场大火中,而是失踪了。”
揽月抿了一小口茶,清澈的眼眸宛如初起的晨雾,朦胧中带着一抹冷意:“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如今这样的形势,若不是太后病着,这会儿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
“卓王府和靖王府的人,在用各种方法去请凤长兮。”金大夫想着如今被人群围着的君府,忽然挑眉问:“少爷,您可是真的想好了?”
执着茶杯的手没有任何僵硬,揽月笑得温柔如春风,他总是笑着的,而且笑得清澈明亮,笑得真诚有礼:“金大夫觉得,这样的事情,揽月还需要想吗?”
金大夫微微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正好这会儿,雅间的门被人推开,思音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金大夫,不好了,月儿姑娘又开始不正常了。”
金大夫一惊,揽月已经起身:“走吧,好不容易才将她带了回来,可不能再出什么事情。”
人走茶凉,在他们离开不久,一道黑色影子也从雅间外面,一闪而过。
一品居中,暂时不想出门的阮绵绵正在一品居的院子里的榕树下纳凉。凤长兮给她把过脉之后,温和地嘱咐了几句,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边扮作喜儿的凤九幽就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问:“要不要出去转转?”
阮绵绵笑着摇头:“在君家老爷没有找出金大夫之前,我们出门,都是不太明智的。”
凤九幽笑了,笑得宠溺:“难得你还知道。”
阮绵绵扁扁嘴,柔声道:“我一直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可是总觉得有点儿熟悉,在哪里见过。尤其是那双眼睛,确实是见过的。只是一直都是模糊的,今早听到外面的消息,这才想了起来。”
忽然,阮绵绵眨巴着眼睛望着凤九幽:“九幽,洛桑城景阳宫的事情,你怪我吗?”
凤九幽学着身为婢女的喜儿那样,拿着一个绣着莲花的小团扇给她轻柔地扇着风:“怪你什么?”
阮绵绵有些尴尬:“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因为那个人,是揽月。”
凤九幽笑,他如何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见她面露尴尬之色,凤九幽懒懒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阮绵绵笑着点头:“其实我那么做,真的是担心揽月。虽然相信他不会有那个心思,而是总觉得他行踪莫测。身为黄字号,行踪莫测确实在情理之中。”
“可是我会想着,如今的我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我还有你,有小九九,还有我们的整个凤天王朝。”想着当时纠结的自己,阮绵绵笑着道:“我让人将景阳宫的新钉子全部换成了旧钉子,只是想着,若是有那么一个万一……”
“万一他有那个心思,我还可以用旧钉子去给他辩解。”垂下眼眸,阮绵绵低低道:“毕竟修建的景阳宫的钉子若是旧的,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还可以说……”
“还可以说,是因为并不知晓,原来景阳宫与皇宫里面的景阳宫重名了,但是修建那座景阳宫,绝对没有任何异心。”凤九幽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钉子是旧的,可以表示,那座景阳宫是原本就存在的,而不是故意修建的,而是在修葺。”
心思被点破,阮绵绵有些脸红:“哎,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还好,揽月帮助凤君熙修建了那座行宫,可是并没有出手相助凤君熙。”
还好,她没有信错他。
揽月,那个温柔腼腆笑着的少年,还是当年那个干净明净的小男孩。
“梧爱,不要太担心,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凤九幽望着她,眉眼处一片温柔。
只有她好好的,他才有心思去做别的。她的身体,在凤长兮的调理下,越来越好,他虽然不喜欢凤长兮看她的眼神,可是为了她的身体,他能忍着。
阮绵绵对着他浅浅一笑,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她一定要将这个身体养得好好的,才有精力陪小九九玩,才能一直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