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看着洋洋得意的公主,然后打了个寒颤:“公主,你方才是不是把……”她咽了咽口水, 小声说道,“公主,那是小将军的茶杯!”青竹觉得,一定是公主搞错了。
“我知道呀!”我找的可不就是洛子城的茶杯嘛,离歌笑得好不邪恶!
青竹简直是被雷得不清,这边看了一眼离歌,那边看了一下威武的殿门。
真是可怜的孩子,这点惊吓就受不住了,看来以后还得多锻炼锻炼才行。离歌摸了摸青竹的小脑袋,心想。
青竹见离歌往正殿走去,赶紧追了上去。不过却还是蒙蒙的状态,方才她还觉得奇怪,为什么那宫女的耳环左右两边款式不一样,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那耳环分明是公主自己下的套,意义就是为了引开那宫女的注意力。
可是对于这件事情的结果,青竹一时半会儿还是接受无良。
两人徐徐来到了正殿门口,此时正好传来了太后的声音。
“洛子城,如果让你拿出手中的虎符换取,你可还愿意?”
紧接着是洛子城铿锵有力的声音:“微尘本无心朝纲之事,如果这样可以取得太后和皇上的信任,保得心怡性命,愿呈上。”
就算此时没有看到洛子城,可是离歌却可以勾勒出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不卑不亢,霸气凌人。
“就算你舍得虎符,可是这还魂丹只有最后一枚了,哀家却未必会同你交换。”
只闻太后声音顿了顿,接着道:“你今日所作所为,你父亲可知晓?另外,你同安阳婚期将近,她失踪数十日,你却未请缨寻找,现如今却为了区区一个女子把虎符拱手相让,你把安阳置于何地?你把国家置于何地?”
“太后,微臣同安阳的婚事,其实您心中比微臣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微臣当日应下那门婚事便是因为父亲拿新心怡的性命相要。父亲良苦用心,忠义之心,天地可鉴。”
“你是在威胁哀家吗?”洛子城话语中并没有太过激进的词,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可是那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感情却让太后心中惊骇不已。那一瞬间,她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其父当年的影子。
/V~首发{
“微臣并没有威胁之意,就算今日还魂丹求不得,虎符微臣也会交与太后,既然一切皆因它开始,那便由它结束。”说着,洛子城便把那可以号召洛家军,代表着无上兵力的虎符放到了身旁的茶几上。
太后看着茶几那边莹润透白,只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虎符,幽幽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取过来之意。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商丘舍慕容军,国家步步没落的场景。洛家军对于锦元国又何曾不是这样的存在。可是皇帝意识到这这一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只看到了军队的力量,却忘记了一支军队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因为拥有一个英明、勇敢而忠心的领导者。
利剑固然锋利,可是放在不同的人手中,它的价值是不一样的。落在侠士手中,它便是正义的,落在心怀不轨的人手中,它便是邪恶的。
洛家忠义,皇上猜忌,可是太后始终没有怀疑过,所以她的目的一开始便就不是那虎符,而是稳固皇上的心,避免皇上做出如同商丘断臂(臂:指慕容军)一样的错事。所以虽然心中明白青岩殿艳事另有内情,却没有去追究,而是推波助澜把他同安阳的婚事落定。
外边,青竹可谓是心中一片惊涛骇浪:天啊,我这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了吧?这下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了。
青竹下意识抬首朝公主看去,只见公主一只脚跨在那门槛里边,没有了动作,似乎是愣住了。
如果说她刚才知道小将军也在慈宁宫里面是哀寞大过于心死,那她现在就是心底一阵拔凉了。
青竹喉咙间的“公主”两个字还没有喊出来,离歌已经提着裙摆,消失在了殿门口。
青竹暗道不好,赶忙追进去。
厅堂里面,太后沉沉的看着底下的洛子城,说道:“罢了,还魂丹哀家可以赠与你,不过……”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却传来了德庆的声音:“太后,安阳公主!”
德庆的话音未落,离歌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声嘶力竭的说道:“皇祖母,你们在谈什么?什么还魂丹?什么秦心怡?什么虎符?我不同意!”
说着,离歌目光落在了洛子城旁边茶几上的玉石,二话不说,直接跑过去,衣袖一扫,便把上面的东西往地上摔去。
“安阳……”离歌出来事发太突然,看着她颠狂的动作,太后倒吸了一口气,眼看着虎符要飞出去。
洛子城也是愣了一下,发现离歌的意图的时候,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凝眉闪身接住了护符。
伴着茶杯、茶壶“乒乒乓乓”落地的声音,太后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后面赶进来的青竹听着那清脆而尖锐的破碎声,两腿发软。
“胡闹!”太后看着底下面色激动的离歌,呵斥道。
第一次看到太后生气,那气势可不是假的,不怒自威说的便是太后此时的模样。离歌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小心脏还是被太后身上浑然天成的威严给震慑得颤了颤。不过现在可不是退缩的时候,离歌顶着心理的压力,实力演绎备受刺激的痴情女炮灰。
“皇祖母,不可以,不能同意,”说着,她转头看向面色冷漠的洛子城,悲切的说道,“子城哥哥,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不可以的!我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不可以这么对我的,不可以,不可以!”
洛子城淡漠的看着眼前面色悲恸,行为癫狂的离歌,冷漠的避开了她的手。台上,太后面色并不是很好,本来这段时间朝野就不太平,后宫之间也是波涛暗涌,皇上虽然服下了还魂丹,可是病情却时好时坏的,眼看着商丘国来使离都城越来越近,忧虑的事情是一桩一桩接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