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把这个给世子脸上涂一点。”离歌从衣袖里掏出了备用的胭脂粉,扔给青竹。
青竹扫了一眼面目清冷的世子,手足无措的说道:“世子,冒犯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楚煜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青竹的靠近。
这是离歌第一次听到楚煜的声音,少年的声音很是低醇,充满磁性。
“这样的声音,说情话简直不要太醉人!”离歌向来喜欢好听的声音,以前在学校她就很迷王晰的声音,每晚守着他的电台睡觉。
不想,今天居然碰到了更有味道的声音,她不禁激动朝青竹分享自己的喜悦。
“公…离歌,你以前便说过了,不过你说世子的声音更适合说着求饶的话。”
额……离歌尴尬了,凌安阳似乎是有说过这话。
她站直了身子,然后目光落在了楚煜的脸上。
“噗……哈哈哈……”离歌看着满脸黑一块,黄一块,满脸缤纷的楚煜,瞬间被戳中了笑点。
然而,她脸上那单纯而简单的笑容却让青竹和楚煜看呆了。
青竹近来虽然渐渐适应了自家公主的变化,但是第一次看到公主这么爽朗的笑容,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对于楚煜来说,那其中的震撼更甚了。
“你不知道盒子底部有个小铜镜吗?”离歌笑着说道,小手自主自发帮他把脸上不匀称的胭脂粉抹开。
古代素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文化,再者,凌安阳跟楚煜的关系并不好,照着以往凌安阳的作为,没有打骂,只对其讥讽已实属难得了。
何况是开怀大笑和帮其抹妆了,但是,这却真真实实存在了。
乃至于连当事人楚煜都忘了避开,想要避开的时候,离歌的温软的小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颊。
那指尖传来的冰凉和手心传来的温热想成了鲜明的对比,烙在了他的肌肤上。
“总算顺眼多了,我们走吧,再晚点就没有什么时间玩了。”离歌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眼看着时间又浪费了不少,晚点还要赶回来参加祭月庆典。
帮楚煜把脸上的胭脂粉抹匀称之后,心急火燎的朝外面走了。在她身后,楚煜黑不见底的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深究。
一路上,因为有御厨的出宫腰牌,他们顺利走出了宫门。站在宣武门外的拱桥上,看着河边垂掉的杨柳以及漫山红黄交错的树木,离歌不由张开了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
“古代的空气和环境就是好,一尘不染。”
“公……公子,什么古代的空气和环境,这里是锦元国,不是古代。”
看着青竹一本正经的纠正自己,离歌不禁笑了笑,小手往她额头敲了一下:“是,锦元国的空气和环境。我们走吧!”
当离歌站在凌城的街道上的那一瞬间,便被眼前繁华的景象给迷乱了眼。但见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晨曦淡淡的铺洒在红砖绿瓦或是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这座繁华的街道蒙上了些许朦胧感。
行走着身前身后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隽,或世故的脸庞,他们或是匆匆的旅人,或是忙碌的商人,或是游逛的行人,车马粼粼,人流如织。耳边是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军只看洛阳城”,离歌看着两边望不见边际的缤纷多彩的灯笼,脑海突然就浮现起了史书上刻画的长卷,可想,这里晚上是多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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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人群中,离歌这个摸摸那个瞅一瞅,充满了好奇。青竹跟在她身后,小眼睛也没闲着,两人有种刘姥姥逛大院的既视感,所幸他们的装扮并不出众,也没有引来太多的注目。
正当离歌在扫荡冰糖葫芦的时候,眼睛突然被一道亮光给晃了一下,她侧目看去,发现那道刺眼的光芒石来自不远处的一个古玩摊位。
“公……子,你的冰糖葫芦。”正在付钱的青竹眼看着自家公主消失在人群里,手忙脚乱想要结完账追上去。
但是,人越是慌乱,效率越差,掏个钱,都掏了半天,小贩见此,以为碰上了无赖,眉头不可预见的蹙了起来:“公子,我们这是小本买卖,你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这……我们才不会赖账,只是我家公子……”正当青竹急得不行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楚煜的声音。
“我跟过去。”语毕,楚煜便拧着好看的眉头,随后挤入了人群中。不消片刻便看到了站在古玩摊旁的离歌。他好不容易挤过去的时候,但见少女正在看着前面的东西发呆。
楚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但见一块黑玉石摆放在那边,未经雕琢,只钻了一个孔,由一条红绳吊着。
“你是不是也觉得它挺有发展空间的,”离歌指着那玉石,侧首看向尾随过来的楚煜。四目相对,楚煜有些怔忪,看着女孩眉目间清隽的笑容,竟失神了片刻。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离歌也不在意,她不失兴趣的拿起了那块玉石,细细摸了一下,然后对着老板说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块可是上等的璞玉,别看它未经雕琢,可是却是从恒山里挖出来的,其质地朴实、凝重、致密细腻,是一种珍贵的璞玉……”老板口沫横飞说了一大堆。
离歌并没有阻止他,反而饶有兴致的欣赏起他的销售口才,老板眼看着他这般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反倒自己不好意思了,他憨厚的笑着说道:“如果公子喜欢,十两卖于公子好了。”
“十两呀?”离歌对古代的钱财还不是很了解,不由沉吟了一下,刚要买下,不想,老板以为她嫌贵了,竟然给她降价了。
“八两好了,不行?那就七两,”离歌错愕,不想老板娘看着她呆然的模样,以为她还是不满意,咬咬牙,忍痛道,“六两,就六两了,再低就不行了。”
“哈哈……老板,你人太有趣了,诺,钱给你。”离歌扶着折扇,笑着掏出了身上的银两递给老板,“够了吗?”
“够……够了!”老板看着离歌递过来的银宝,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时候,老板身后的小巷里匆匆跑来一名衣衫单薄破旧,大约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但见他神色慌张,清澈的眼睛里盈满了眼眶:“父亲,娘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