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大夫来了!”说话间,一个侍兵领着一名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拎着药箱穿过人群走了进来,看到现场的情况,面上难掩沉重。他先是同楚煜行了叩拜礼,然后急忙让狱卒桎梏住了因疼痛不停抽搐和挣扎的宫人,蹲下了身子,擦拭了一下宫人口中的血水,但是鲜血很快又淹没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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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额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治疗的工作进行得并不是很顺利。离歌见此,捏着手中的药丸,拾步上前。
“这是止血丹,让她服下,许能起到一定得作用。”
老者闻言,从百忙之中抬起了头,触及离歌乃是女儿身,并且一身宫服,不由愣了一下。正要发声让她不要妨碍公务的时候,忽见寺卿大人正死命的朝自己点头示意。老者到嘴边的话赶忙咽到了肚子里,半信半疑的接过了离歌手中的药丸。
离歌没有忽略掉这些,心中不免腹诽不已――封建思想。
老者拿着手中的药丸,先是放到鼻子边闻了一下,原本还不情不愿的表情顿时一变,狂喜不已的惊叹连连,并且赶忙让宫人给服了下去。
正当众人心想着,何事值得大夫如此惊叹的时候,只见那宫人原本鲜血涌动的嘴巴在擦拭后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瞬间又被鲜血淹没,尽管断掉的舌头上还是无可避免的冒着血,但是血量明显减少了,不会再妨碍到处理伤口。
不消片刻,大夫便给工人处理好了伤口,但是由于失血过多还有疼痛的原因,宫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把她押到牢房里面严加看管。”楚煜目光沉沉,所有的审讯随着这一突发事件不得不中止。
离开天牢的时候,离歌下意识回首看了一眼,然而并未再看到那个形迹可疑得狱卒。
“怎么了?”楚煜看到她心神不宁的模样,问道。
离歌小心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小声的对着他说道:“我刚才在天牢里面看到了那个把纸条交给宫人的狱卒,我担心会不会出事。”
“没事的,我已经安排好了。”楚煜目光幽深,“现在会在天牢里出现,那他应该也只是一个饵。”
那个狱卒也是一个诱饵?离歌惊讶不已,不过转瞬一想,好像确实挺有道理的,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出来打探消息,确实太冒险了。
抱住沉甸甸的心情,离歌随着楚煜离开了司刑寺。踏回储秀宫的时候,伽罗已经在门口翘首以望多时,当看到她身后跟着的陛下时,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属下叩见陛下,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了。”离歌拦住了准备行礼的伽罗,面露焦急的问道,“东西找到了吗?”
“皇后娘娘,找到了。”伽罗点了点头,“东西放在房中,皇后娘娘你那边还顺利吗?”
离歌闻言,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今天没有白忙活。
“我这边出了点小意外,晚点再跟你说。”说着,离歌转首看向楚煜,把雪翊宫的事情同他交代了,并让伽罗把东西拿了出来。
“这些是伽罗在雪翊宫中找到的物证,我一并交给你了,希望对你有所帮助。”离歌示意伽罗把东西交给楚煜。
楚煜接过,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了小李公公的声音:“陛下,奴才可找到你了,早朝时辰到了,各位大臣已经在朝堂上候着了!”
楚煜深深的看了一眼离歌,那一眼饱含了太多的东西,是离歌所看不透的深沉。
此时,离歌额头上的遮挡物已经取下,那一抹妖娆的彼岸花甚是显眼,一如她的人。楚煜倾身,不容置喙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说道:“好好休息!”
小李公公见此,这才注意到陛下对面站立的宫人乃是皇后娘娘。看着她一身宫人服,不由面露诧异,不过也没敢去八卦什么,赶忙收回了目光,背过身去候着,权当没看见。
离歌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倾身过来吻自己,神色怔忪的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红唇微启,那些在天牢里面被打断的话再次萦绕在了嘴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喊道:“楚煜!”
楚煜回首,看着站在台阶上,披着晨光的她,说道:“怎么了?”
“你……喜欢我吗?”离歌双手放在嘴边,高声问道。那些曾经觉得难以问出口的话脱口而出后,她才发现,原来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只是自己把它想得太过于艰难,从而畏惧罢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她不想自己的爱情就这么狼狈的结束,至少她有资格得到一个答案。
“你是否真的喜欢我,楚煜?”离歌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美眸紧紧的盯着那一张漂亮得让她初来乍到就惊艳无比的俊颜,重复的问道。
“阿离……”楚煜被离歌过于突然的发问给弄得发懵了,由于她的声音不小,那清越的声音回荡在储秀宫的上空,久久不去,引来了很多人的侧目。身为一个古代人,尽管生性冷淡如楚煜,此时此刻也不免感到了害羞,虽然面上看起来,他依旧清冷如一,但是莹润的耳廓早已经烧红。
而离歌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她不是害羞,而是紧张的,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楚煜的薄唇,心口“砰砰~”的直跳。所谓的“一瞬天堂,一瞬地狱”大抵就是她现在的情况,遥想当年自己高考的时候,似乎都没有现在这样紧张。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看似漫长,但是实则仅是那么一分钟的时间。在离歌凝视中,楚煜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说道:“阿离,婚姻之于我,是深爱。”
离歌呆立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响着他低醇的声音,久久回不了神来。
与此同时,没有人注意到,远处的梁柱后面,蒋雨荷矗立在那里,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指甲陷到了肉里,但是都仿佛没有察觉,淬了毒一般的眼神狠狠的落在了离歌的身上。
凌安阳,你这个贱人,你是在嘲笑我嘛,刻意搬到储秀宫来,就是为了给我难堪的吧,你个该死的女人,等着瞧吧,我蒋雨荷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主子,听说司刑寺找到了新的证物,”雷鸣面色凝重,“现在正在组织人挖井取证。另外,天牢里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溪风自杀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