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略断断续续的,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请求的说着,当说到徐家村之后,他终是再也支撑不住,猛的喘息了一下,停止了所有的生命特征。而他抓着岑衍的手也无力的滑落,砸在了泥水中。
闪电滑过天际,只见那一条原本戴在他自己脖子上,外表有些老旧,简单,但是却格外干净,被他无比珍惜的项链,此时沾满了殷红的鲜血,安安静静的躺在岑衍的手心中。
“程略~”离歌惊呼,看着已经双眸不肯合上的程略,心口一片翻涌。这不是她第一次见人在自己面前死掉,但是却是第一次为一条生命的流逝而感到悲伤。
她看着岑衍手中的项链,看着那血被雨水稀释,透过指缝流失,那就好像是象征着其主人的生命一般。
此情此景,饶是岑衍也情不自禁的感到有些震撼。他常年伴在楚煜的左右,他们手中所沾染的鲜血,见过的死人何其多,但是程略这样的杀者,看似无情,却满腹深情之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岑衍起身,把手中的项链呈递到了自家陛下的面前:“陛下,这件事情,你看怎么处理?”
楚煜垂首看了离歌一眼,继而点了点头:“拿着吧,有机会给他送过去。”
“是!”岑衍颔首,转身往离歌看去,说道:“皇后娘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继续往上走,最好是占据制高点,如此对我们而言会比较有利。”
离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走吧。”
而彼此的山头那边,司徒钊和楚于齐已经解决了那一头老虎,还有蛇类的围堵之后,一行人继续前行了,正当他们行至比较深入的时候,在地面上发现了一些足迹,那些足迹不是别人留下的,正是符逸之前让谍者特意迷惑他们而制造的痕迹。
“主人,从足迹上来看,应该是有四个人。”雷鸣上前屈膝细细的查看了片刻,起身回禀道。关于这个讯息,他并没有刻意的去掩饰,毕竟即使他不说,司徒钊的人也可以从足迹中得到这个讯息。
果不其然,司徒钊侧首往幻看去,幻点了点头,肯定了雷鸣的讯息。
司徒钊看着那烛火中很是浅淡,几不可察的足迹,心中暗暗思忖了片刻,在这里发现足迹,确实极有可能就是楚煜那黄毛小儿等人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眼下自己的人也还没有消息,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条线索,自然不可能放过。司徒钊目光沉沉,指着足迹的方向,说道:“你们留下十几个人在这附近勘察,其他人随老夫寻着足迹往前走。”
然而,相对于司徒钊的决定,楚于齐却有不一样的看法,那些足迹固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结合整个环境来说,它的出现却有些突兀了。
看着急不可耐的司徒钊,楚于齐的眼底闪过一抹嘲弄,暗暗思忖着,难怪这只老狐狸同楚煜对抗了这么久,却迟迟没有任何成效,果然是老了,眼界还有思维都开始狭隘了,看东西越来越趋于表面了。
今晚要不是没有自己,他估计连这片竹林都找不到。再者,就依靠他那手底下那十个杀者,想同楚煜背后的神秘势力抗衡,这次他真的是轻敌了。
不过也难怪,楚煜把他逼得太紧了,先是庞允浩秘密失踪,由于牵连到国库一事,司徒钊根本不敢有所动作,刑部的人例行调查以后,这件事情不难想象,不了了之了。随后又是夏桑的离家出走,紧接着,他手底下的人上到朝野中,下至小府衙,那些他秘密线人都莫名其妙失踪的失踪,死的死,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足以令人深思。现在兵权也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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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放在他以前,他定然不会如此草率,但是显然楚煜这次是捏中了他的命脉,并且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步步紧逼,成功瓦解了他的心理防线。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于齐身为一个局外人,比他想得比较细致得多。这一系列的事件,缜密而让人防不胜防,其布控者的心思,让人细思恐极。
“毕国公,你不觉得这足迹出现得太过突兀了吗?”楚于齐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司徒钊,他可不想这把刀使都没有来得及使,就这么钝了。他今晚势必要看看,楚煜背后那一股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是否是那一支父皇经常顾忌和缅怀的军队?
慕容家!楚于齐眸光微闪。
“靖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人不也说了吗,这足迹没有问题。”司徒钊的脚步微顿,脸上的神色并不轻松,面对楚于齐冷不及防冒出来的话,他并没有过多的去细究,反倒是觉得他拖拖拉拉的,一点果决也没有。
楚于齐并没有对他表露出来的嘲弄和不善表示不满,而是自顾自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指了指四周静谧的竹林说道:“四周根本就没有任何地方看着是密道的出口,可是却凭空而现四个足迹,即使这些足迹很正常,但是你不会觉得太过理所当然了吗?”
楚于齐此言一出,语惊四座,不仅仅是司徒钊浑身一震,就连雷鸣和幻都是纷纷朝他投去了惊诧的目光。
是啊,这四周一眼望去,入目的就是满腹平底的竹子,这足迹凭空出现在这里,却没有密道出口,确实很是突兀得很,想着更像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为的就是迷惑他们的视线。
“可是,主子,会是谁呢?”雷鸣想不通还有谁会在他们之前寻到这里,司徒钊可能不知道,但是竹林海是密道出口的事情可是他们的人发现的。据程略的情况来看,他们肯定是第一个发现这里的人。
雷鸣问得隐晦,但是楚于齐却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我想,这个应该问一问那一个放虎,放蛇,放鼠等扰乱我们搜查计划的人了,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