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死者由于身份原因,应该常年干着活事儿,手上布满了茧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如果不细看很难发现这个问题。”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个可不能胡乱猜测,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张汉生紧张的看着一脸憨厚痴傻的南宫辰。
“大人请放心,我能下此结论自然是有依据的。”南宫辰见离歌亦是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未免自己笑出声来,他赶忙清了清喉咙,把注意力放到了案子中。
“死者虽然手上都布满了茧子,但是其实左手上的茧子会更厚,而且比较密集,这点我之前也说过了,新陈交错。当然,让我能确定她是左利手最重要的依据在其中指,上面关节处有一个并不明显的茧子。”说话间南宫辰伸手指了指自己右手的中指处。
离歌和邬荣璟看去,然后恍然大悟,中指的第一个指关节由于我们经常握筷子亦或者笔会有形成一个扁平的茧子,看可能并不清楚,但是摸上去会有感觉的。
张汉生此时也是顿悟,南宫辰见此,继续说道:“所以有此还可以看出,凶手其实跟被害者并不熟知,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死者是一个左利手。但是,能从死者的身后袭击,并且还是在室内行凶,可见凶手和死者应该是认识的。”
“那么御膳房的人都可以排除了?”张汉生闻言,额头刚消下去的汗珠顿时又给蹭蹭的冒了出来。
张汉生不期而然想起冷库房最里面躺着的另外三具尸体,只觉得脑袋都大了。那三名死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三个同死者有所矛盾的三名宫人。三人在经过逼供后,一夜之间突然暴毙牢房中,这件事情还被尹恩东无意间给撞见了,最后在其建议中,他进宫约见皇后娘娘,不想却发生了雪翊宫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情都被搁浅下来了。
这厢张汉生面如枯槁,那厢南宫辰、离歌和邬荣璟却并不知他内心的煎熬。
“自然,”南宫辰点了点头,浇灭了张汉生心底的唯一期许,“另外,这血符确实并非什么字符,尽管血迹已经晕染开了,但是从形态上看,应该是一朵花。”
说着,南宫辰抬首拿着图画对着离歌看了两眼。离歌见此,不用他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确实是我额头上的胎记,是吗?”离歌面色冷凝,对于这个答案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张汉生低喝:“大胆!你竟然敢在此诋毁皇后娘娘,本官看你定是那些奸逆之人的细作,外面的流言是不是就是你们散播出去的,来人……”
“张大人,这是本宫带来的人,请听他把话说完。”离歌打断了张汉生的话,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宫人绿萝的死乃是蒋雨荷下的手,那么这个图案是自己眉宇间的胎记便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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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辰看着神色无比冷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话和举动而有丝毫暴躁和忐忑,眼底反而透着喜色的女子,心口不禁痒痒的。
凌安阳,锦元国的第一公主,空有美貌没有脑子?呵呵……南宫辰此时此刻是越发的期待接下来的所将会发生的事情了。
“我不是诋毁皇后娘娘的意思,这个图案虽然确实乃是皇后娘娘眉宇间的形似彼岸花的胎记,”南宫辰眉目轻敛,掩住眼底所有的光芒,声音略显有些急促,在外人看来,他这是被吓到的模样。
“放心,既然我带你来此,便是信得过你。”离歌看着他这番模样,出声安抚道。
南宫辰闻言,抬首一副感激而眉眼热烈的看着她,那赤裸裸的目光饶是离歌都愣住了。
“咳咳~”邬荣璟挑眉,赶忙往中间一站,适时的化解了离歌的无措。
南宫辰略有些羞涩状的收回了目光,解释道:“那个……其实我们刚才已经分析过了,死者是左利手,但是图案却出现在了她左边的墙壁上,那么狭小的空间,即使身中十几刀的她还没死去,那么也不可能还有力气转身过去完成这一副图画来指证皇后娘娘,并且又以这样的中规中矩的姿势死去。”
“所以,由此可见,凶手应该是想要嫁祸于皇后娘娘,但是,又因为自己不会写字,所以只能用有象征意义的图案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南宫辰说道,“另外,凶手的指尖创口应该被刀划破的,虽然尸体严重腐败,但是刚才我检查了一下皮下组织的创口形状。这一点也是一个矛盾点,按照正常思维,死者要真想要留下什么证据,直接用自己身上伤口流淌的血便好了,何必要多此一举划破自己的手,直接就地取材不就好了吗?所以凶手其实在杀人之后应该也是有些紧张的,此举可谓是画蛇添足了。”
“可是,宫中不识字的人多了去,这个范围太大了。”张汉生蹙眉,这事本来就棘手得厉害,本来他都已经想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不管不顾把所有的罪名给安在那三名死去的宫人身上了。
至于尹恩东,他正打算找个时间前去拜访拜访,反正只要他不站出来,有陛下撑着,谅毕国公不服也捣腾不出什么问题来。只要这案子结了,自己也不至于每天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了。
不想却来了这一大一个转折,不行,这事儿我一会儿还得同皇后娘娘谈一谈。张汉生心中暗暗思忖道。
“不,”离歌摇了摇头,不可置否的看着张汉生,说道,“张大人别忘了,先前傻蛋说过一件事情,案发现场是室内,通过你们的勘察,凤仪宫的衣橱间已经确定是凶案的第一现场。凤仪宫乃是本宫的居所,不过在此之前,本宫一直居住在陛下的承乾宫内。所以,能随意出入凤仪宫的,而且不引人注目的,那么只有凤仪宫内的宫人才可以做到。”
“另外,”邬荣璟目光一片清冷,接了离歌的话,说道,“凶手一定跟安阳有着直接利害关系,所以才会对其加以陷害。如果小王没有记错的话,那日正是皇后册封大典,但是原本侍奉我们家安阳的宫人随后成了熹妃娘娘,这其中的意味可就深远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