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最后一次含泪爱2
反锁了房门,他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寻能证明王平阳说谎的证据,父亲不可能与江珊的母亲有私情,母亲更不可能会因为愤怒而心理扭曲地做出鱼死网破的决定。
他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相信!
终于在父亲的书房里,他找出一本被压在书桌底层的陈旧相薄,翻看相薄,里面竟然全是父亲与王爱华的合影,没有一张,是他与母亲的。
相册从手中滑落到地上,慕远辰颓废的瘫坐到椅子上,痛苦的闭上了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从绝望中醒来,缓缓摸出火机,毫不犹豫而又冷漠的把相薄点燃,亲眼看着它们在眼前烧为灰烬。
绝然出了书房,下了楼,依旧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就如同来时一样,不说一句话。
经过张妈身边,他停下步伐,声音沙哑的问:“你在我们家待了有二十几年了吧?”
“是的,少爷。您五岁时我便来了。”
“那你告诉我,我父亲与我母亲的感情好不好?”
张月蓉怔了怔,目光闪烁的回答:“挺好。”
“说实话。”
“偶尔会吵架。”
“为什么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太太很疼爱你和三位小姐,怕你们担心,所以即便吵架,也是趁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做下人的自然也不好过问。”
慕远辰听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盯着他的背影,张妈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离开慕宅后,他开车去了王爱华所在的疗养院,这十多年来,他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只是因为都是慕家欠她的,如今,再次见到她,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似愤怒又似同情。
已是深夜,王爱华安详的沉睡,他坐在床边,死死的盯着她,到底年轻时是怎样的花容月貌,要让父亲为了她而背叛母亲?
王爱华像是有感应般,猛得睁开了眼,突然看到床边坐着的人,吓得尖叫一声,用被子捂住了自己。
看着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她,慕远辰没能克制住怒火,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拖出来,捏着她的手腕问:“告诉我,跟我父亲相好的女人是不是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介入我父母的婚姻?告诉我,十年前的那个夜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王爱华被他冷冽的表情吓得身体抖的更厉害:“放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跟我父亲有了私情,你说?说啊,你说啊!”
慕远辰的愤怒越来越无法控制,王爱华终于吓得哇哇大哭。
哭声惊动了疗养院的看护人员,她们闯进病房,看到病人缩在角落浑身颤抖,而站在她面前的人则一脸杀气重重,顿时惊慌的上前说:“慕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不管你们的事,滚!”
慕远辰扯起王爱华:“快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我父亲逼你的,还是你自己贪慕虚荣?”
“慕先生,你这样会吓坏病人的,请你冷静一点!”
看护小姐抱起地上的王爱华,一面安抚慕远辰,一面安抚她。
王爱华哭声越来越凄厉,大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身不由已的开始砸东西,直到砸的筋疲力尽昏厥过去。
“冷桦我没有抢你丈夫,是慕白扬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昏迷中的王爱华,哭喊着说梦话,虽是梦话,却字字句句如尖刀一把扎在了慕远辰的心上。
出了疗养院,已是凌晨二点,秋风阵阵,落叶纷飞,这个季节和人的心情一样萧瑟。
慕远辰驱车离去,这一次,他来到了父母的坟前。
手里拎着烈性白酒,他想要大醉一场,他希望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哪怕这辈子都报不了仇,也好过于此刻让他知道这种难堪的真相。
站在墓碑旁,望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当年,三个姐姐说要把父母分开安葬,是他说,相爱的人不能分开,即使是死也要让他们永远在一起。
如今,他才知道,原来他有多可笑。
“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里吼声根本无法宣泄他心中的愤怒,砰一声跌坐在地上,他笑了,自嘲的笑了。
背靠在墓碑上,举起手中的烈酒仰起脖子痛快的喝着,直到把心喝的一阵又一阵凉。
“爸,妈,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再想着帮你们报仇,也没有一天,我的心不再痛,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查不到真相,因为真相竟然如此令人不堪……”
“慕家的家训是重承诺,重信誉,我以为慕家的每一代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原来家训只是针对我一个人,大伯为了得到继承权不顾手足之情,其它几位叔父也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冷血无情,而父亲你一向是我引以为傲的,却也仗势欺人逼迫良家妇女,你们一个一个,都视家训于不顾,却让我背负着沉重的包袱,一背就是十多年……”
“如果不是为了给你们报仇,如果不是为了查出真相,我就不会连累江珊,不用偿还欠她的债,也不用伤害我心爱的女人,明明想要做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却还是走上了相反的道路,让我走上这条路的人,是你们……”
“一直都以为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相爱的一对,甚至因为你们,而觉得爱情伟大珍贵,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表相,我的父亲爱我的母亲,是用他所有的虚情假意再爱,而我的母亲,在我心里高贵美丽如女神的母亲,竟然会因为疯狂的嫉妒而毁了两个家庭三条人命,我真的很佩服你们,你们让我不再相信爱情,原来恩爱也可以伪装出来……”
慕远辰终于醉了,如他所愿,醉的不醒人事。
清晨,沈佳曼一觉醒来,发现床边空无一人,冰冷的触感告诉她,慕远辰一夜未归。
她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响了很长时间,电话才接通,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曼曼,我在开会,有事吗?”
“你昨晚去哪儿了?”
“疗养院。”他简单的说了三个字。
“哦,我明白了,那你忙吧,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