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修一直在医院照顾安年,而这几天莫无言一直没来过,所以林世修心里开始对他有些怨言,安年都这样了!他都不来看一眼!亏他还放手成全他们,现在看来,安年还是得由他自己来守护,才能让人放心。
但接下来从黎辰东那里听到的消息却是让他震惊,无言的总裁职位被撤了!?他正准备去找莫无言问问清楚,莫无言自己来了。
“怎么现在才来!”
虽然听了这个消息的林世修知道莫无言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理智上接受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有事,解决完了就过来了。”
莫无言风尘仆仆,脱下外套换上防护服就进了安年的病房,安年情况稳定后就被转移到了vip病房,病房陈列温馨干净,安年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闭住,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仿佛下一秒就会醒过来对他笑,莫无言眼神放柔,温柔似水的看着安年乖巧的睡颜。
上前握住安年的手,莫无言静静地陪着安年,此时的安年和他画中的安年一样,美好,宁静,可是他现在只想看着安年睁开眼活蹦乱跳的样子,他想看见安年眼里只有他的眷恋的模样。
很久以前,他梦里突然出现一个女孩子的身影,他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个女孩,只是这个女孩长得天真可爱,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在放光,莫无言便是被她的这个笑容捕获,让他庆幸的是,这个女孩并不像其他梦一样,美好的梦一结束就全无踪影,他醒来后一直记得这个女孩的相貌,所以那个时候起,他的房间里开始出现同一个女孩的画。
莫无言肯定在自己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见过安年,但是安年却说他曾救过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前就曾经出现在安年的生命里。可是他完全想不起来,一点印象都没有。
“年年,你起来告诉我好不好,我们究竟是在哪里认识的?我们真的见过吗?”
莫无言摸着安年的头发,柔声说着,可是床上的女孩没有丝毫动静,想着医生的话莫无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医生说过,安年要是一个星期醒不过来……现在已经第四天了,安年还没有醒过来。
“年年,你快点醒过来,别睡了,乖,快点醒过来。”
莫无言也不知道是说给安年听得还是在哄自己,反正就是这么说了一夜,直到渐渐趴在安年手边睡着。而安年,置身一片黑暗。
“救我!救命啊!”
突然,一个女孩的尖叫声传来,安年眼前出现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一身鲜血,狼狈不堪,身后是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紧紧追着她跑。
“啊――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女孩一路跌跌撞撞,惊恐的叫着,突然安年感觉自己撞到什么东西,就这么一下,安年向后跌倒,然后,就看见一张张面目冷漠的脸,他们穿着白大褂,有的戴着白毛衣,他们有的手里拿着针,有的拿着绳子。
“把手伸出来!”
不要!安年心里大叫,内心恐惧弥漫,不断后退,那群白衣人步步紧逼,眼里寒光点点。
“把手伸出来!”
“吃药!吃药!”
“被关进疯人院了还说自己没病?你这个疯子!”
“敢逃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
这些话如同咒语在安年耳边一遍遍的重复,安年仿佛掉进了一个漩涡,耳边都是变形扭曲的声音,而一睁开眼,就是面目冰寒的白衣人。不要!不要!离我远点!走开!走开啊!
安年大叫,不知不觉,这些东西仿佛真的离她远去,魔咒在耳边渐渐消散,冰寒可怖的脸也消失在眼前,世界安静下来,周围一片亮白。
病房,安年缓缓睁开了眼。她感到一片茫然,这里是哪里,房间此刻寂静无声,床头灯亮着,照耀一小片空间,突然安年感到自己手上有什么东西压着,她转过头就看见一颗头正趴在她床边,而她的手上,当着那个男人的手。
“啊――”
安年一声惊叫,抽回手,屁股往后挪了挪,莫无言睁开眼,抬头就看见安年坐起身,一脸害怕警惕地盯着他。
“年年!你醒了!”
莫无言激动地说,准备上前拥抱安年,却被安年抗拒,只听她说:“你是谁啊?放开我!流氓!”
安年往后退,逃出莫无言的怀抱,而莫无言则是真个人都僵住,他勉强笑笑看着安年说:“年年,不要开这种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是谁啊!”安年一脸警惕地看着莫无言,嘴里坚持的说。
“我,我是莫无言,安年,你不认识我了吗?”
莫无言又上前,准备将安年拥入怀抱,却不想安年又大叫起来:“你走开!别过来!我不认识你!流氓!”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林世修听到门内有动静就进来了,没想到安年居然醒了!林世修惊喜上前,脸色激动:“年年!你终于醒了!”
安年看着这个脸红耳赤的看起来像大男生的男人。只是淡淡问了句:“你是谁啊?”
林世修不可置信的看着莫无言,眼神仿佛在问:“安年怎么了?”
莫无言沉静的看着安年,只是淡淡地说:“看样子是失忆了。”
第二天,医生给安年检查之后就过来和莫无言林世修说了起来,而安年则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们,医生说:“患者醒了就好,身体方面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虚弱,调养一下就好了,就是这个记忆嘛……”
医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莫无言和林世修都是问:“记忆怎么了?是失忆了吧?她都忘记什么了?”
“是应该问她还记得什么,我刚才问了问她,她只记得她叫安年,问她父母长什么样子,她也不记得,这种情况很少见啊,一般就算失忆,父母都是不会忘记的,毕竟是陪伴自己多年的亲人,大多数只会忘记一段不美好的记忆,这也算是患者的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把不太美好的忘记,让自己活的不那么痛苦。”
莫无言听了医生的话立马就明白了,看来安年这是自己不想记得那些记忆了。医生不知道,可是莫无言清楚,安年最大的痛苦就来自于安晟天和唐心然,对安晟天的恨和对唐心然的思念,莫无言看着安年一看懵懂却不再痛苦的表情,心下已是觉得或许就这样忘记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医生,那她还能记起来吗?”
林世修有些急切地问,他不能忍受安年把他忘记,医生摇摇头。
“记不记得起来,我也说不准,一切还要看患者自己想不想记起,如果她潜意识一直这样逃避,那么想不起来也不奇怪。”
医生做了官方解答,林世修知道,医生这也是无能为力了,医生走后,林世修问莫无言。
“无言,我们把安年送到国外去治疗吧,说不定就能记起来了呢。”
谁知莫无言摇头,他说:“既然是年年自己不想记起来,我也不想强求,或许忘记了是最好的,年年也不会有那么痛苦,至于我们可以再慢慢进入她的生命。”
林世修听了俊脸一红,然后自责地说:“我没有想到这一层,无言你说的对,一切看年年自己的意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