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有争议性的业务,李冰蓝从来都是要亲自前往,并不是不相信下面的人,而是不希望下面的为难,因为他们那个层面还不足以承担某些责任。
社会的显规则放在那里,真正的决策不是出现在会议室里,而是出现在饭桌上,晚饭是开瑞集团安排的,像这样的场合孙奇凡是没有资格跟李冰蓝坐到一起的。
“平日里你们也吃不到什么好的,想吃点尽管说。”因为主子有背景,连带着司机也觉得司机很牛叉,一脸不屑的看着孙奇凡。
看了看对方那肥头大耳的样子,孙奇凡靠在椅背上把面前的菜单一推,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服务员,来个小老鼠,再来条鱼,就是这个。”
顺着孙奇凡的手指看去,上面写着八十八元每条。
一听这话,对面胖子的表情立马变了:“老弟,咱能不能点点别的?”单凭这个小老鼠一说就知道人家绝对不属于土包子的行列。
主子有权并不代表他有权,一人一个小老鼠,再加上这么一条鱼,那标准基本上就跟包厢里一样了,他可没这个权力,本来看孙奇凡那土气样还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好东西呢,现在看来,貌似人家不比自己外行。
“老兄,实在是不好意思,虽然咱长的土气,但是这嘴确实不怎么争气,实在是刁钻的很,没有点像样的菜我是吃不下饭的。”孙奇凡从来都是别人敬自己一尺,自己敬别人一丈,但是你要是不给我好脸色,那就别怪我出手收拾你。
“老弟,都怪哥哥有眼无珠。”能跟上大老板,那也是能屈能伸的主,知道刚才是自己的话得罪了对方,胖子赶紧出言道歉。
痛打落水狗的活计孙奇凡是不屑于干的,凡事点到为止好了,都说县城很小,低头不见抬头见,万一哪天落到人家手里可就不好了“唉,今天晚上我也不怎么有食欲,还是简单点吧,来个木须肉,上两碗米饭,再来个海鲜疙瘩汤。”
胖子一听,对方的气这是还没怎么消啊,咬咬牙:“服务员,一人来条鱼。”大不了吃完饭自己不再拿烟了,可惜啊,一盒泰山又没有了。
“不用了吧?”孙奇凡装模作样的说到“可不要让老兄为难啊!”
“没事,这个家老哥还是能当得了的。”胖子的腰这个时候又挺了起来,顺手擦了擦刚才激动时冒出了的汗珠。
孙奇凡没再坚持,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服务员刚想离开,孙奇凡猛然想到了什么:“服务员,你这里有蒸包没有?”
“有。”
“给我来上两个。”说是两个,孙奇凡却伸出了四根手指,惹得服务员掩嘴偷笑,答应一声拿上菜单走了。
“老弟,你这调戏小姑娘的本领,老哥实在是佩服之至。”胖子以为孙奇凡是在搞笑,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刚才那个小服务员长得还是有模有样的。
“哪里,我是真的要两个包子,只是伸错手指了。”孙奇凡自嘲的笑了笑。
“老弟,你不实在。”胖子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支烟,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飞扬跋扈。
“不好意思,我不吸烟。”孙奇凡伸手把胖子的烟推了回去。
愣了愣神,胖子没再坚持,把自己本来想吸一支的冲动也给摁下了,见孙奇凡尊神一样的坐在那里,胖子张了张嘴努力的组织着语言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老弟,李局长漂亮的实在是没的说,能给她开车实在是男人的福气啊!”
见孙奇凡没有丝毫的反映,这哥们接着说到:“如果能让我去给他开车,就算是不给工资也无所谓。”
“那你去就给她开车好了。”孙奇凡面无表情的说到。
“嘿嘿”胖子不自然的笑了两声,重又摸起了手边的烟盒,看了看孙奇凡,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巴。
“你吸你的烟,我不妨碍你。”孙奇凡看了看对方的窘样,忍不住想笑。
胖子迫不及待的点上烟美美的吸了一口,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惧怕这么一个穷小子,只是,孙奇凡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却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不能喝酒,饭菜上来之后两人吃得很快,见孙奇凡有些不高兴,胖子识趣的没再言语,一心一意的对付着面前的饭菜,拿过餐巾纸擦了擦嘴,孙奇凡冲服务员招了招手:“我刚才要的包子呢?”
“您真的要两个包子啊?”服务员有些不相信的睁大了双眼,她的想法跟胖子一样,以为是孙奇凡刚才在跟她玩笑呢!
“那还有假,咱是光杆司令一个,得准备好明天早上的粮饷。”孙奇凡笑着说到。
“服务员,多拿上几个,要肉的。”包子又不值几个钱,这个时侯的胖子慷慨的很。
“估计差不多了!”待服务员把打包好的几个包子送到手里,孙奇凡看了看时间“我去把车子提过来。”
“那行”胖子叫过服务员,麻利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抢先一步给孙奇凡推开了门。
车子刚刚提到饭店门口,几个人陪着晃晃悠悠的李冰蓝在饭店里出来了,后面车上的胖子快走几步拉开孙奇凡的车门:“李姐,您慢点。”
“李局长,这次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梳大背头的老板小心翼翼陪着笑看着李冰蓝坐进车里,接过胖子递过来的一样东西迅速的塞到李冰蓝的怀里,然后轻轻的关上车门,又转身冲孙奇凡说道:“张师傅,慢点。”
孙奇凡微微点点头,踩下油门,车子稳稳的驶了出去。
“李局,跟他们在一起喝酒不能这么实在。”在后视镜里看到李冰蓝难受的模样,孙奇凡的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照理说,你一个司机是不应该有这样的举动的。
“没办法,这些人都是通天的角色,说不定啥时候就能在县领导面前说你的坏话,他们的事情,不但要办,而且还要办好,招商引资来的企业,都是大爷啊!”出乎意料的,李冰蓝竟然主动的跟孙奇凡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最重要的,这家又是卫书记招商来的企业,虽然人家嘴上不说,但是我们心里得自己有数啊!”
现在的李冰蓝,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性的小姑娘了,只是因为心中的芥蒂不容易去掉,这才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父亲,只是,官场中的一些潜规则,李冰蓝却是明白得很,毕竟,是从大家庭里面出来的。
孙奇凡一直以为房管局的工作很好做,也不用外出求人,都是人家求自己的活,而且只等着收钱就行,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房管局的一位副局长还要对开发区的一个企业老板客客气气的。
“李局长,到家了。”行驶到李冰蓝的楼下,孙奇凡轻轻的叫了一声正靠在后座上打盹的李冰蓝。
“哦,到了啊?”李冰蓝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拿起手边的东西扔给张浩:“这些人也真实的,我一个女的,又不吸烟,干嘛非送我烟啊?你拿去挡事好了。”
“谢谢李局长。”孙奇凡还是第一回收到东西,心中砰砰的,一条烟怎么也得好几百吧?
“李局长,李局长……”把烟扔给孙奇凡之后,李冰蓝竟然没有下车的意思,而是抓过靠背垫到头下躺在了后座上。
“小孙,你回去吧,路上慢点。”李冰蓝迷迷糊糊地说道,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了后座里。
这可怎么行?
孙奇凡赶紧下车打开后面的车门:“李局,李局,去楼上休息吧!”说着话,伸手去抓李冰蓝的胳膊,没想到,双手还没有达到目的地,李冰蓝却扭转了一下身子,这一下,孙奇凡的双手就失去了原本的目标,而是抓上了两处柔软。
“啊”李冰蓝猛然惊醒了“你干什么?”
“李局,我扶您去楼上休息吧!”孙奇凡赶紧缩回双手,心惊胆战的站在那里,害怕李冰蓝会在刚才的事情上纠缠下去。
“我自己上去吧!”好在李冰蓝没有纠缠下去,摇晃着身子离开了座位,刚想迈步,却是差点栽倒地上。
“李局,还是我扶您吧!”孙奇凡一只手揽过李冰蓝的身子,另一只手拿上李冰蓝的包,锁好车门,扶着李冰蓝摇摇晃晃的向楼上走去。
平日里看李冰蓝,孙奇凡觉得像她那魔鬼身材,顶多也就是百十斤,没想到,这一喝了酒,自己扶上去还挺费劲的,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孙奇凡感觉自己别扭至极,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哈腰把李冰蓝背到了身上。
傲人的双峰抵在自己的后背上,两手托着浑圆的臀部,出人意料的,孙奇凡竟然没有那种邪念,只是一门心思想要把李冰蓝送到楼上。
“李局,钥匙在哪里?”乘电梯到了门口,孙奇凡一手扶着李冰蓝,一手在李冰蓝的包里翻找着,头上都渗出汗珠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亮晶晶的东西。
“钥匙啊?在家里呢,今天锁到家里了。”李冰蓝迷迷糊糊地说道“下午想要找人来开锁的,结果一忙就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