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郭妮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却也没有再多说一句什么，只是听她话中的语气，整个人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可冯西凌能安慰的也只有这么一句，抿着唇，并不再多说什么。

　　 “对了，我听暮冬哥说你帮爷爷付了五十万对不对？这个，我的银行卡，密码是XXX，里面只有四十万，暂且也只能还你这么多了。”郭妮从枕头下面把东西取出来，郑重地交代了冯西凌的手中，看得出来这些钱是早就准备好给冯西凌的。

　　 冯西凌虽然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把钱接住了，不让别人心中觉得亏欠太多，也是她能做的事。虽然这些钱可能是郭妮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积蓄，一下子都没有让她难免于心不忍。

　　 “如果，如果有剩的我到时候再给你。”接过钱冯西凌开口说了这么句。

　　 郭妮也懒得推辞，想了想点头：“好。”

　　 “还有一件事……”说到这里，郭妮似乎又有些犹豫，手从抽屉里把东西拿出来，但在手里踟蹰了半天，都没下定决心要给冯西凌。

　　 冯西凌看着郭妮手中拿着的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虽然有些鼓鼓的，但她以为里面只是装了一些类似信件的东西，以为可能是写的一些东西但一时又不好意思了，于是开口道：“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自己先收着吧。”

　　 郭妮沉默了会儿没说话，但片刻又很快摇头：“暮冬哥有未婚妻了，这些东西我不方便给他，我也没有朋友，只能麻烦你替我收好了。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的病治好了，麻烦你再还给我。”

　　 说完这话，郭妮也好像一下子多出了勇气，不再犹豫直接将东西交到了冯西凌手上。

　　 冯西凌只摸了下，里面的东西硬硬的，好像有很多张，但具体是什么，却又没猜出来，但也没再继续摸，直接放进了包里面。

　　 两个人又继续聊了些别的，不过张妮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大云，这让冯西凌更加坚定两人之间是有问题的。只是好奇心跟理智在彼此拉扯，让她有些犹豫要不要问一问这中间的问题。

　　 不过冯西凌并不是一个擅长掩饰情绪的人，所以张妮很快便看出了她眼中的情绪，开口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做人有些失败，住个院都没有别人来看我。”

　　 “没，没有。”冯西凌还真觉得有些冤，毕竟她只是很好奇张妮跟大云的关系。

　　 “我做人的确很失败。”张妮却随即补充了这么一句，“大云跟了我三年，我平时不是打她就是骂她，也经常给她交代一些很难办的事，她不来看我也是正常的。”

　　 “你，你知道我是想问大云？”冯西凌这会儿又有些惊讶。

　　 “除了大云，你应该也不认识其他人了吧。”张妮半笑着说，只是笑容是苦涩的。

　　 可聊到这儿，两人又是皆沉默了会儿，忽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面的话题。

　　 “如果你想见大云，我可以帮她找她过来。”冯西凌想了会儿，忽然说道，主要是她觉得张妮现在应该是想见大云的才对。

　　 张妮则是愣了会儿，这才开口：“好，如果有需要我找你。”

　　 正聊到这儿，程暮东忽然匆匆赶了过来，抓着郭妮便道：“妮子，爷爷刚刚忽然陷入了重度昏迷，现在还在抢救室，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听到这个消息，郭妮整个人眼珠子都要惊得落下来了，什么都顾不着，穿着一身病号服就跟着程暮东跑开了。

　　 两个人好像这瞬间都没顾上冯西凌，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跟着跑了过去。

　　 只看得到门口红色的信号灯，伴随着这一直闪烁的灯光，冯西凌只觉得心也一直嗓子眼那里跳动着，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周围只剩下一片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冯西凌的脚都站麻了，灯才终于暗了下来，象征着手术总算结束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刚从里面出来就被郭妮拉住焦急询问病人的病情。

　　 医生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只是回答说：“暂时没有问题了，不过病人的病情突然恶化得很快，剩下的日子恐怕不多。”

　　 听到那句所剩时日不多，郭妮吓得都站不稳，还好旁边的冯西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医生，为什么病人的病情会恶化得这么快？”见郭妮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冯西凌猜着她心里应该是想问上这么一句的便帮忙开了口。

　　 医生还是继续摇头：“脑部是人身体最复杂的一个地方，医学现在在这方面的成就还很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就是，关于脑部的问题可以说是瞬息万变，有可能一夕之间就让一个人死去，也可能超出人意料地活得很久。总之，你们得要先有心理准备。”

　　 可能是在医院呆太久了，医生对这样一些事情已经见得太多，所以这番话说完便立刻离开了。

　　 刚才郭妮是站不稳，这会儿勉强能站着，可脚上却好像被绑了一个千斤重的东西，一步都迈不开。

　　 “我扶着我走吧。”冯西凌小声地在她耳旁说着。

　　 “好，谢谢。”此刻郭妮说话的声音就好像饿了许久的人，根本听不出一点气力。

　　 不过冯西凌本来也是一个女生，郭妮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还是有些吃不消，走路都有些左右摇晃。

　　 程暮东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拉着了郭妮，并让她往自己身上靠了些：“相信奇迹吧，会有奇迹的。”这个时候他们能安慰郭妮的也只有这么句。

　　 “恩。”郭妮还是跟个木偶一样，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

　　 三人走了没几步，郭妮却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直接倒了下去。

　　 程暮东都来不及想，生怕她摔着，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本来冯西凌还想等郭妮醒的，结果程暮东见时间不早便让她回去了。冯西凌回去后才把郭妮之前给自己的信封拿出来看，原来都是一些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