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去见段儒生,汇报了昨天在食品加工厂的情况,段儒生虽说听到留言,对杨光欣有些想法。这时候得知食品加工厂极为恶劣的生产环境,也有些震动,没出事就好,真出事他这个县政府一哥责任不小。
“光欣县长做得好,”段儒生说,对面前这个年轻、没什么经历的副手,有些话也不好说得太白,“县里有人做工作浮于表面,工作作风很要不得。”
“县长,工作上午还有很多缺点,请领导直接批评。”杨光欣说,“对食品加工厂存在的问题,我的想法是一定要大力整改,县里有一个企业不容易,不能因为管理跟不上,闹出安全事故,将这企业完全封杀、取缔。”
“对对对,县里小企业管理跟不上,县里相关部门就必须多参与管理、指导企业进行生产、管理,立足点要高,管理要到位,特别是安全上的隐患必须要彻底消除。”
“县长,我想看以看县里目前经营或生产的企业,之后,在生产、管理等方面县里出一份统一的条文,强化这些管理。”
“这个好,条文出来后,县政府这边先讨论、定案,再将所有企业、厂子的老板和管理人员集中学习,严格推动,将严格管理成为常态工作。”
段儒生这些言论杨光欣也早有预料,笑着应对了,随后跟王志远、张青山三人一起出县政府。今天准备走三个点,一家木器厂、一家预制厂和一家酱油加工厂,三家只有预制厂稍具规模,具有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另外两家不过是小作坊,经济效益几乎可忽略的存在。
不过,县里的这些小作坊的存在,却又总和起来支撑起中坪县的经济。王志远介绍,木器厂是当初县集体企业,当年在县里红火几年。除了家具生产、销售之外,木材的统一管理和售卖,是有严格指标的,全县的木材外销都经由木材公司掌控,权力不小。
之后,木材的管理权分走,林业局、林业警察等接管了这些资源,山林除了县林业局、森林公园等少数地区的林子归口单位管辖外,对林木资源的控制力还在,但已经不在木材公司,使得木材公司短时间破产。
公司里干部调离、有技术的职工则自谋生路,之后十几年,木材公司都是空有其名。前些年,木材公司的一批技术老职工,带来些徒弟,重新在原木材公司起了炉灶,成立了木器厂。
木材公司占地不小,之前一直用围墙围着,十几年前虽将当初堆放木材的坪院卖掉,厂房、办公室区都还在。房子虽老旧、破落,这些人修修补补将车间整理出来,作为木器厂的生产间。
十几个人,做木器加工,承接所有跟木器有关的业务。家具是一大业务,做新式的组合柜售卖,虽说没有品牌家具店的货物那么光鲜,但好在都是实木做的,结实,也有一定的顾客。另外是家用小木器,比如说椅子、木桌、烤火架、电脑桌、茶几等等。
建筑上的一些定制品,比如有些人家在修建楼房要求雕花窗架或其他用雕花木材来做装饰,这里的定制比建筑公司情人做要合算。
这样经营两三年后,在县城里也少有名气,业务也基本稳定。在木器厂里的工人收入也有保障,算是目前县里一个私家承包地企业。木器厂所用地、房,是从原木材公司手里承租的,租金不高,这部分租金分出一部分修缮木材公司原有的房子,另一部分钱则用在原木材公司人员、干部有喜丧等方面的开销,表示这个单位至今还存在。
沿河走,拐进一个巷子,二十米。一个可通车的大门,大门内一个四百平米的院子,有一个破旧的篮球架。院子停了一台车,在装家具,有人到木器厂来买家具。
走到车边看,这样的家具在县城可能难找到顾主但在乡村却应该有顾客。做工不错,只是在油漆上无法跟品牌家具相比较。
见有生人出现,有一个人过来问,“要买家具?”
“我们来看看,县里政府的。”王志远说。
“政府的?”那个人笑着说看他们,三个人都是年轻家伙,估计是没事过来闲逛的。
“是的,我们来了解木器厂目前的经营情况,有哪些发展思路、存在什么困难。”杨光欣说。
“哦,政府还关心我们的死活?”那人笑了。
“我是杨光欣,县政府的。”
“这位是常务副县长,到木器厂来了解经营情况,进行调研工作。”王志远介绍说。
“常务副县长?”那人似乎不信,疑惑地看着杨光欣。太年轻了,确实让人不信。
“对,常务副县长来木器厂看望企业,调研企业的发展。你们老板呢。”王志远说,张青山则在一旁拍照,如此,确实有些像了。老板不在,木器厂的运行简单,只要有计财人员在,就可有完整的运行。
问了一些情况,跟之前王志远介绍的差不多,也无所谓对企业今后的发展规划,同样,市场就这个大,业务就这么多,木器厂的生存基本上在固定的空间中起伏。
看了生产间和工人,工人大多数白发老者,也就是原来木材公司的老职工,还有一些年轻的工人,都是这些老一辈的徒弟,到这里上班、做事,主要是拿固定工资、养家糊口,看他们的手艺都不错,如今机械精巧的多,做木工活需要的体力相对小,白发老人也能够坚持做工。
没做比较正式的谈话,之后,在厂区看了一圈,除了四百平的坪院之外,这里有五栋楼,占地不小。都是当年修建的老式楼,住满了人家。
“木器厂这地方没人买走?”杨光欣觉得奇怪,这是一块非常优质的临河地段,做高档居住小区很不错的,还能留到现在?
“杨县,这块地至少有十家老板看过,都没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