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政策性的东西,杨光欣是懂的,参照政策,自查一番,似乎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违规之处。但要说培训班完全符合要求,却不一定。到五楼,见到刘梅,她这时还没平静,眼睛都是红的,之前哭了好一阵。
“刘梅,他们说什么?怎么说的。”
“老板,三个人敲琴室那边,我听到了问他们有什么事?其中一个说他们接到举报,说培训班滥收费,又说我们的师资有问题、还看了这里的消防设施,看了琴室和凉亭,最后说琴室只有一道门,上下楼梯也只有一条通道,这都存在安全隐患,必须整改。整改合格之前,培训班不得营业。”
“师资、收费、安全通道就这些理由吗。”
“是的,他们三个人里中年人跟我说话,另外两个就将琴室贴了封条。我拦不住。老板,琴室封了该怎么办?”刘梅说着又哭起来。
“不要紧,我们不受怎么回事,找人跟他们去说清楚,争取下午能够搞清楚。要是下班前还没搞好,你负责给老师和学生一个个打电话,就说今天临时休息。”
“老板,是不是我很没用?”刘梅哭着说。
“想什么呢,你不见对方是故意的吗。可能是有人见培训班收益不错,眼红了故意针对我们的,跟你没关系。”
毛兴、向成和张小兰三个出道金苑小区外,多少有些挫败感,因为在金苑小区大门外,没想到会给培训班的一个年轻女子缠住不放,非要他们留下收据和联系电话,小区的保安也帮她,三个人不能强行离开小区。
真不拿出身份证,在小区跟保安闹起来,对方有可能报警。三个人自然不能闹到派出所或公安局,让其他人得知。
毛兴脸阴沉着,也知道这些多少有点连累了向成和张小兰,但他没解释。三个人都是双星县教体局的干部,毛兴年纪最大,四十六岁,县教体局纪检室副书记;向成三十岁,是县教体局幼教股副股长,负责全县幼教这一块工作的管理;张小兰三十一岁,是县教体局普教股副股长,平时工作负责管理全县学生入学、控学保生等方面的工作。
社会上个人或团体办学或培训班这些机构,三个人所涉及的业务多少有点沾边,但也不是直接管理。这次在金苑小区查封这家音乐工作室,是毛兴最先提出来的,所以,挠到这地步,对方会不会直接找他们麻烦,还真不好说。
向成、张小兰虽不敢当面跟毛兴说责怪的话,心情也不好。对方真闹起来,封条肯定会被撕掉,处罚对方能不能达到目的,却不一定,说不准还会惹出事来。
“毛书,该怎么办?”张小兰说。三个人是牌友加死党,毛兴这个人胆子特别大,做事情不讲究,张小兰知道他的性格,而她也是这样性格的人,三个人才能凑一起。
这几年,有毛兴出头,对下面乡镇学校检查工作、跑动调动、活动升迁提干等等操作,都尝到不少好处。
毛兴之所以胆子大,是因为他老爸退休前曾在双星县教育局做过副局长,抓人事工作,教育局领导和下面不少校长都曾是毛副局长提拔、启用的人,有一份情在,不好对毛兴批评。
最主要的是毛兴老妈是教师还是名师,最初教小学,之后到高中,教出一大批学生,名气大振。后来,毛兴老妈到市里担任过是一中副校长,在双星县是一个真正的名人。对毛兴的泽被非常强大,也使得毛兴这些年来养成无所顾忌的性子。
当然,毛兴主要还是在教育这一块闹腾,局领导看在他父母脸面最多是找谈一谈,没任何实质性的警戒之意。局里的人只要不涉及到自身利益,谁会去得罪这个家伙?而下面学校的大小领导更不敢得罪局里的人,能够躲着尽量躲开,实在躲不开,请他喝酒吃饭,帮他休闲买单一学年也就一两次,就当送神消灾也不算大事,都忍了。
张小兰也是一个混性子,一开始是普通教师,因为学校半期检查教学常规她没有备课,被学校领导批了,要扣她工资。张小兰便大闹校长办公室,闹到教育局,最后钱没扣成处分也没下来,事后张小兰一个亲戚帮忙说话,调离原学校。其他学校也不敢接收,最后没办法,调进教育局,这是张小兰最得意之举。
张小兰虽混心里却有分寸,感觉到今天这件事搞不好会闹大,三个人虽说对这家培训班有管理的借口,但毕竟局领导会不会力挺他们还不知。这种敢办培训班的人,背后没有人支持?说不定就是局里某领导授意、有股份在里面的。
“怕什么,我们是在工作,这家培训班难道没有安全隐患?”毛兴没好气地说,三个人过来查封,虽不明说为什么,但心里都清楚,就是要弄点钱花。
只是,毛兴的用意更深,不说出来而已。这件事,毛兴知道向成和张小兰都不会知情,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至于那个女人会有什么反应,毛兴也在等,知道那女人离开高岭江镇中学,知道那女人被双开,谁想她居然 在自己眼皮底下开办一个培训班,还搞得红红火火。如今,那个婊子不是比之前在高岭江镇中学都还滋润?
今天,没见到那个婊子让毛兴多少有点遗憾,没面对面碰见也有好处。那就不需要纠缠、不用跟向成和张小兰解释什么。
想到那个女人,毛兴浑身毛躁起来,明明是一块好肉,自己几次想吃一口都没吃到,后来在市里医院那次见她挺着大肚子,便明白有了二胎。对肖文彤夫妇的情况,毛兴早摸得清清楚楚,才有了一封实名举报,最后将肖文彤两人都开除公职的事。
后来听说夫妻闹翻,那女人的老公失踪,而女人到高岭江镇狠闹两三个月,要求恢复自己的工作。毛兴也一直在等机会,想再找那个婊子耍耍,玩玩,后来却没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