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茶已经来不及,胡长平让人拿瓶装水来,镇政府大门外有卖冰过的瓶装水,提十几瓶进来,分发给杨光欣等人。王春拿精装烟先放到杨光欣面前桌上,杨光欣笑着说,“王主席,烟就不搞了。”
王春有些犹豫,不知常务副县长会不会坚决推掉,因为县里确实有规定,下面接待不准发烟、不准喝酒、不准进娱乐场所等待,规定有,县里纪委也暗示督查,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下面的人也懂。
因为跟新常务副县长第一次打交道,不知脾气,也不敢劝。看了王志远一眼,见他表达出来的意思,心里一怔。手中另外几包烟只能收回放进抽屉,开了一包烟,弄一支出来给杨光欣。
杨光欣本来是不抽烟的,到高岭江镇后也沾上但确实没有烟瘾。见王春很殷切,便接了,拿着,闻一闻。他对烟好坏分不清,只能用价位来衡量。
王春发了一圈,折回来给杨光欣点烟,让杨光欣推了,说,“村里发生什么事,闹得做工作都不好解决?”
“两村为争水,这些年来一直闹,老矛盾了。”王春说,“前天,上七里村一块养鱼田的水被人放了大部分的水,流走不少鱼苗。恰好下七里村两个小孩串了一些鱼回家,让上七里的人看到了。以为是那家小孩放水捉鱼,要求赔鱼。
下七里村的却说鱼是从沟溪捉到的,不是田里的鱼苗。两家相互不能说服对方,便打起来。下七里那家见人打上门,还威胁他孩子,招呼村里的围住上七里那人打一顿,有些狠。那人回村,跟村里说了经过,上七里村觉得太欺负人,孩子不懂事、做错事了,大人就该承担、赔偿,这是天经地义的到哪里都是这个理。
可下七里村不仅不讲理还围殴,太欺负人。随后村里青壮、六十岁以下的都带着棍棒冲到下七里村那家,砸了。当时下七里村没有防备,被他们砸了后上七里的人很快退回村里,下七里得知消息,想要反击对方已经有防备,两村在交界地面斗一场,各有损伤。
镇政府得知消息,干部们感到,双方已经休战,受伤的留在村里也不敢送进镇医院。后来得镇干部调节,才将受伤的人送县里的送县里、留在镇医院的留在镇医院。”
“这事没向县里汇报?”杨光欣觉得故事虽老旧,但事情却不小。发生了事情自然要处理,但第一时间该向县里汇报。
“书记到县城去看伤者,肯定会向领导汇报。”王春说。
这样解释,杨光欣也不好说什么,因为镇书记汇报这个事情,未必会报他这里。而书记、镇长都不在镇上也对上了,自己到同乐镇来不过是巧合,遇上这样的事情。
“有没有最新情况?”杨光欣既然知道这个事情,不能不理,即使自己不参与具体调解和处理,但要督促镇政府将这个工作做好,完全平息。
“镇长从下七里村回来,肯定有最新情况。”王春说,“请杨县放心,镇上维稳组全体出动,镇政府就留下一些干部留守,其他的天亮时都随镇长一起去下七里村。”
“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出现,镇政府要有提前预警部署,另外驻村干部和各村村干在这方面要加强管理和政策、法律意识到提高。这件事如果早汇报上来,就不至于发展到两村械斗。”杨光欣也是有感而发,在高岭江镇时也听过这种事情。
王春看着胡长平,胡长平忙找来笔记本将杨光欣这几句话记下来,不管是真重视还是装一装样子,面子上总要做做。
正说着,外面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杨光欣见过,是几天前在县里开见面会时,见过的,不过当时并没介绍。知道是田念恩回来了,杨光欣也站起来。田念恩直走到杨光欣面前,说,“杨县长,对不起啊。接到电话赶过来,迟了。”
“念恩镇长,村里那边情况怎么样?”杨光欣说。
“请杨县放心,已经处理好了。”田念恩说,“我先汇报这个事情吧。”“好,你说。”杨光欣说。
田念恩接过胡长平递给的水,喝一口,也坐下来。说,“杨县,下七里和上七里两村的械斗,我们政府是有工作过失的,请县里、杨县批评。”
“先说情况,其他的事情有乔林书记、儒生县长斟酌,我不参与。”杨光欣先申明自己的意思,并不是要推掉自己的责任,而是目前他对情况不完全了解,自然不会给同乐镇任何承诺。
“昨天下午,我们的干部才接到电话,知道两家因为农田和田里的鱼发生争执,没意识到会演变恶化,当时在接到消息后,给两村村干部分别打电话告诫。这个事情当时有工作原始记录,事态演变恶化后,再次接到村里群众报告,我们干部一路跑去,到村里找当时双方、找村干、找械斗核心几个人。
天黑之后,各方的情况都摸清了。村干在这件事情上,先是劝告,没有作用便装不知情。这也是村里出事一贯做法,村干在村里是有威信,但有些事情也无法完全阻止。
早上我和曹辉书记分头行动,他到县城探视受伤群众和汇报情况,我去村里再做安抚工作。感到下七里后,村里对昨天发生的械斗已经有深刻认识,村干也起到很大作用,这件事后续赔偿等也商量好、两村和相关的群众都同意、签了约定。”
“事情已经比较稳妥解决,这样就好,你们也辛苦了。”杨光欣说,“村里的工作很复杂,村干要选好,还要管理好、培训好,这样才能够真正起到帮助政府传达好政策、调解纠纷、引导群众做好农事生产,营造好安稳、平和的家园。”
“请杨县放心,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们镇政府会吸取教训,工作上也会更细致、对村干、驻村干部提出更切实、细致的工作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