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两天中坪县备受关注的核心，王选自信而又紧张。关在套房里特训，做过三套真题，又在网络上得高手指点思路，眼界显然大增。不过，要说直接转化为自己的实力，除了英语之外，他心里也没有数。
好在，自己的实力至少没有降低，而心境、情绪和自信心比之前有明显变化，这些都是因为见到那个人后引发的。有时候也想，如果早几年遇上他，自己会有什么变化？看到第一张试卷试题，王选心里安定下来，难度一般，题型基本上是做过来。
做完试题，看看时间还够，在看看周围冥思苦想或趴着睡觉的同学，王选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今后也绝对不能让心目中的真神失望。
听秘书的汇报，段儒生脸上没有什么异样但心里却紧张了，题目是真。这个信息背后透露出来的东西比较多，至少说明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在市里所有的关系比他们预想的可能要更好。市里谁能够让市高级中学将高考前的真题放出来？
换一个人开口，绝逼会被骂死。
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可能会更多，段儒生从内心来说对今后杨光欣在县里要做什么，至少是支持的，不为自己女儿着想也要看到他背后存在的关系，这么强的关系是他能够拦阻的吗？
除了段儒生第一时间得知王选的那套题是真题的，还有胡乔林、张继、胡大海、赵显和县政府这边好些人。葡萄的秘书、办事员、中层干部等都不一定知道，他们没有这样的信息来源，但过一两天这个事情也会传开。
另外，对王选考试结果中坪县关注的人也不少，因为杨光欣查收对这个学子的学习和帮助。不过，一中对王选考试的结果没有对外披露，封锁起来。这是田俊杰副局长的意思，也就是说王选的试卷根本就没批改、评分，这样做的目的是稳定王选的心，情绪不受冲击才可能发挥最好。
张继等人得知了王选得到的是真题，在办公室抽了好几支烟，脸色有点差。之前，县里陆续插进一些人来，但这些人实力不够，他们也不在意，这次杨光欣到中坪县本身就有些蹊跷，实力如果很强，得到市里支持较多的话，会让他们更难做。
胡大海沉默一阵，狠狠地吐一口，也就忘记这个事情。即使在市里有点关系，那又怎么样？很可能就是跟市高级中学校长或教务主任关系好，或花点钱搞到题目，到中坪县来装神弄鬼吓唬人的，自己岂能被一个年轻后生吓住？
但杨光欣、田俊杰、王志远、张青山和王选本人则知道考出来的成绩，比预计要高出十分，十分虽不多，对王选而言有更强的信心。
离高考还有一周，是考生们做最后查漏补缺的时间，一中高三学生还要做一套题，就是王选用来考试的那套，做一遍，老师再讲。杨光欣不打算给我下做考前的心理或情绪稳定工作，已经相信这个家伙有足够的实力。
一块璞玉，基本成型后，让他自己成长起来，对以后发展更有利。
杨光欣不在王选的事情上多费心，他现在准备关注县里之前遗留下来的一些厂子，看能不能在原地址的价值上，操作一番，将这些厂改头换面，重新作出一些成绩来。
从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中坪县和国内其他大多数县的发展轨迹差不多，当初做街道企业、合作企业、社区企业、集体企业等等有着各种厂子。这些厂子存在的时间有长有短，工人从几十到一两百不等，价值什么的自然不用提，保住人工工资就那么一两年，之后就是县里担负人力开销。
稍具规模和影响力的厂子有十多家，酒厂、木器厂、竹器厂、化肥厂、水泥厂、食品加工厂、棉织厂、纺纱厂等等，如今这些厂已经成为历史上的名字，但留下的一些问题却还在，一些厂子的下岗人员每年会有一两次找到县政府来，要工作安排、退休待遇等等。
当然，目前还在运转、支撑着的企业也还有，不过，基本上是私人性质的。比如食品加工厂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专做传统糖果、豆瓣酱油等，如今县城郊的食品厂，车间据说不少，生产品种也比较多，听王志远介绍和看县政府总结材料所说的情况，杨光欣感觉这个厂几乎就是在做贴牌产品：礼包、饮品、牛奶、各种麻辣加工、酱油、醋等等。
瓶装水和桶装水有两家，彼此竞争市场，都说是纯天然矿泉水加工，绝对有利健康。杨光欣在心里琢磨，水生产厂的人敢不敢喝他们的产品？不过，这个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地方上假货盛行，其实也是当地政府容忍，觉得这样可给一些人提供就业对地方而言，也有些收益，地方在产业上不至于完全空白。从另一个角度说，地方销售产品从外地进货，未必就是真货，与其卖外来假货还不如本地生产，反正都是假，不可能有更假。
两家建材制厂规模比较大，产值也可观，利润却微薄。其中有什么猫腻，避税、要政策之类的手法是肯定有的，杨光欣之前接触过这种，而他组建建筑公司后对建材上的利润有清晰的认识。
两家建材制品厂提供了全县大多数建筑所需，按说每年的产值、收益不会小菜对，杨光欣没问这两家背后的老板来历，有些事情不用探究也猜得出来。
要看县里这些厂子、企业经营情况，杨光欣也得有选择。觉得先看看那家食品加工作坊，主要是这些东西与民生、安全直接相关，遏制假冒伪劣，扶植传统手艺是必要的。
让王志远将那家食品加工厂的资料整理出来，决心去厂区深入看看，到地是传统工艺，还是制假作坊？这个问题上，杨光欣态度是明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