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娟子说,垂眉晚上偷了很多小孩儿,气的胖子直骂娘:“这王八日的,晚收拾一天就害这么多人。”
我听的也是心惊胆颤,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眼下最关键的是阻止它进一步作恶。
我后怕的对娟子说:“娟子,你胆子也够大的,敢追踪它!”
娟子眨眨眼:“诚哥,它对动物不感兴趣的。”
胖子摆摆手:“不是它对动物不感兴趣,而是你身上的妖气,妖尸不同路,它是对你的妖魄不感兴趣而已。”
接着,他让我和娟子在屋里等着,他出去准备其他材料。
胖子走后,我好奇的问娟子:“娟子,黑灯瞎火的,那东西怎么偷的小孩儿?屋里的大人呢?”
“大人还睡着,那垂眉蹦到房顶儿上,它的眉毛会动,还会变长,跟虫子的触角一样,拨弄开门窗,偷偷的缠住小孩子就偷走了,”娟子解释道。
我听的头皮发麻,居然还可以这样!
娟子顿了顿继续说:“那垂眉特别有耐心,有些小孩儿还在妈妈的怀里抱着呢......”
“那它为啥不杀大人?”我好奇的问道。
娟子摇摇头:“这我不清楚。”
到中午的时候,胖子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半尺长的短刀冲我说:“老弟,这是我给你打造的兵刃。”
“兵刃?”我接过胖子的短刀仔细观瞧,但见寒光凛凛,锋气逼人。
“是啊,这就是娟子偷来那把砍刀加工成的,锋利了很多,但煞气依旧,用它来杀僵尸最合适不过了,”胖子解释道。
“大哥,你是要我去杀垂眉?”我吃惊的看着他。
胖子笑了笑:“你能杀个毛线,这是送给你防身用的,以后大风大浪多了去了。”
他顿了顿,沉吟的接着说:“不过,晚上如果遇到了非常情况,你可以用这个击杀它,记住!一定要先扎它的天冲魄!”
胖子说的我紧张的想拉屎,什么是非常情况?还天冲魄!
“大哥,天冲魄在哪儿啊?”我紧张的问他。
胖子伸手摸着我的头来回比划,最后抠住我耳朵上面儿不知道哪个部位,指甲一按,我立刻触电般的剧痛,整个脑瓜子快炸了!
“左耳后,斜着向上1.5cm处,这里面就天冲魄,扎准喽,扎不准,垂眉直接卸你脑袋,”胖子认真的提醒道。
交代完,他招呼我们赶紧下楼,该干活儿了!
我懵逼的站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感觉胖子刚才那一抠,就像是垂眉的指甲深深捅进我的脑髓里。
下了楼,进了车,胖子车厢里简直闹翻了天,后排座上摆满了鸡笼子,七八只大公鸡在里面嗷嗷的叫,鸡屎羽毛满车厢都是!
“大哥,你这是干啥?”我捂住鼻子问道。
“少废话!上车!”胖子也是发愁的看着里面的环境。
七八只黑猫规规矩矩的钻跳进了车里,说也奇怪,娟子一进车厢,那些公鸡登时就不闹腾了,一个个都窝好,身子瑟瑟发抖。
胖子启动了车子,我们全速向那个村子驶去,他没有进村儿,而是往后山绕。
“大哥,我们去看她的坟吗?这王八蛋不一定躲在坟里,”我提醒道。
胖子弹了弹烟灰:“是啊,它现在是不在坟里,但我们总不至于追着它跑吧,万一伤了旁人怎么办?我已经让秀秀去引了,咱们就在这儿布好阵等着狗日的就行。”
我们开车到了后山的山沟里,这里阴雾弥漫,草木萧疏,遍山的砾石荒土,给人感觉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跟之前我们在妖宗山沟里感受到的氛围完全不同,今天是大晴天,但山里的雾气就是不散。
停好车,我们大筐小筐的拎着往山上爬,跟他妈上坟的一样,我好奇的问胖子:“大哥,我一直想知道,你那个红灯笼是什么?咱今天还用吗?”
胖子说:“今天不用,那天周围都是妖瘴,我拎着鬼皮灯笼,是为了散发阴气,混淆视听,让周围的脏东西以为我们是鬼,妖鬼不同路啊。”
我听的稀里糊涂的,只是这鬼皮灯笼引起了极大的兴趣,继续好奇的问:“大哥,啥叫鬼皮灯笼。”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女人的皮,做成的灯笼,明白了吧?”胖子喃喃道。
我听的心里发毛,我不管什么阴年阴时的,那他妈也是人皮啊,胖子从哪儿弄来的人皮?还做成了灯笼。
走着走着,迷雾苍木间,隐隐的出现了一堆墓碑,一个个坟包隆起,看得出,这里是前村儿专门儿埋死人的坟场,虽然现在国家都流行火葬了,但在落后的农村,土葬之风依然很盛,特别是经济条件好了以后,各种低俗的丧葬炫富更是畸形化的发展。
阴山雾林,一种不可言状的凄凉感,似乎太阳都隐遁不见了,走在这坟场山坡儿上,宛如在阴间穿行一般。
“大哥,这里风水肯定不好,老百姓瞎埋乱葬,所以才会有僵尸,”我认真的说道。
胖子白了我一眼:“你不懂别瞎咧咧,这里不是风水不好,而是风水被破坏了,你忘了这里挨着哪儿了,挨着临汾,那是最脏的煤都。”
“风水除了讲究山形地势外,还讲究气脉,你看看这些树,都他妈熏黑了,大气PM2.5高的无法检测,这地方还谈风水?谈他大爷!”胖子不屑的笑了笑。
他说的我恍然大悟,风水第一个字就是风,聚风拢气,坐山观水,是以为风水,现在这山上污染的跟阴间一样,哪里谈得上风水。以前就有人开玩笑,说是山西的临汾污染太严重,美国卫星监控不出来,一直被误判为中国高科技电磁屏蔽试验区。
他带着我左拐右拐,在一座座坟间穿行,他指着墓碑前发霉干瘪的供品说:“有一种僵尸,叫采桑,生前是乞丐,就躲在坟地里吃别人上坟用的吃喝,死后也是徘徊在坟包周围。”
他说的我挺糟心的,问道:“大哥,那上坟其实也不安全,万一被采桑偷袭了怎么办?”
胖子摆摆手:“不会,僵尸虽然99.99%是坏的,但采桑除外,它很怕人,一生无亲无故,死后依旧是自卑怯懦的存在,曾经有个采桑,救起被人抛弃的女婴,就养在坟窟窿里,用别人上坟的吃食喂她,一直到七八岁才被人发现。”
我都不知道胖子从哪儿听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如此这般说来,这采桑僵尸可比绝大多数的活人要善良多了。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村长家儿媳妇的坟前,有胖子引路,一切都很轻松,我看见了那所谓出血的坟头儿,血渍已经干涸成痂,黑乎乎一片宛如沥青,又如黑化版的日本富士山。
放下了筐子,胖子扶着下巴仔细观察,我好奇的在一旁嘀咕:“这死人血.....大哥,我是听说,人死了以后,血液也就凝固了,这垂眉的死人血还能流出来。”
胖子沉吟道:“那不是人血,是尸毒,你看这尸毒浓滞的,这女人的怨气要有多大?”
说罢,他开始忙活了起来,胖子让娟子赶着一只只黑猫站在特定的位置上,围住坟包儿,然后从笼子里掏出了大公鸡,摆稳放在黑猫面前。
黑猫和鸡,大眼儿瞪着小眼儿,样子十分滑稽,我不禁感叹,娟子的妖法太强大了,要不是她稳着这些牲畜,胖子的阵还真不好布!
他又从书包里取出一把把匕首来,放在黑猫和公鸡之间,那匕首黑乎乎的满是血渍。
“大哥,这些刀子?”
“我上午去了下农贸市场,这些刀虽然不如杀人刀,但也差不多了,杀了至少好几万只鸡,”胖子弯腰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