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琳的床底下布满了蜘蛛丝,像是棉絮一样,几乎辐射到了每个角落!
我惊得猛的一哆嗦!这...这他妈怎么回事?
那蜘蛛丝上还满是芝麻粒一般大小的白色小颗粒,密密麻麻的,裹成球儿状,看得人头皮发麻。
蜘蛛?我扫视着周围的尖角旮旯,并没有发现蜘蛛的存在!一股股发霉的气息从琳的床底下飘了出来,就跟那种农村老房子里的气味儿类似,仿佛一瞬间,这间屋子已经过了百年。
我的心跳的突突的,努力的理清思路,蛛丝、豆儿大的黑蜘蛛,琳的改变,她那哀伤的泪眼,这里面一定有关联,某种难以想象的,可怕的关联!
我慌乱的站起身,开始收拾琳屋子里的一切,床头,衣柜,写字台,但见这些后面全是蛛网,但一个蜘蛛也没见到,墙皮都发潮的裂开了,整个房间简直成了藏污纳垢的场所!
琳残留的香味儿和发霉的气息混淆着,强烈的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站在凌乱的屋子里我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琳不让我进她的屋子是怕我发现这些吗?她到底怎么了?怎么跟这些东西生活在一起?
琳走了,蜘蛛也不见了,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似乎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失踪,琳留下的话一次次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你不要找我,你找不见我的......
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点着一根儿烟狠狠的抽了几口,脑子瞬间好使多了。
蹲下身,我捏起一颗那芝麻粒儿般的小颗粒,用手一搓,很脆,颗粒碎裂,指肚儿上留下一抹粉末般的东西,很滑腻,这他妈是什么?我之前以为这里面应该是蜘蛛的卵。
两秒钟后,一股烧灼的刺痛传来,疼得我直嘬牙花子,赶紧跑到厕所用水冲洗,稍微缓解点儿后我抬手一看,食指和拇指的指肚儿上分别出现了一颗黄豆儿般大的水泡,隐隐的刺痛再次强烈起来......
这事儿有蹊跷,然而我却一点儿眉目也看不出来,我又用防风打火机烧灼那些颗粒,颗粒爆裂,一股股蛋白质燃烧的臭毛子味满屋都是。
我一根儿接着一根儿的抽着烟,还是理不清头绪,琳难道变成妖怪了?这不是扯吗?这世界上根本就没妖怪!还是琳得了一种怪病,不想传染给我,所以拒绝跟我同房?但这和蜘蛛又有什么关系?
我又回想到,琳自从回国后,几乎每天洗三次澡,洁癖变得比以前更重了。
我打开了电脑,搜索着蜘蛛、人体、颗粒分泌物、烧灼感、黄色水泡、抑郁、韩国整容、传染病等等一系列关键词,查阅了大量资料,然而什么线索也没找到。
韩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蜘蛛,蜘蛛的毒也不会对皮肤造成如此强烈的腐蚀,甚至可以说,在东亚地区,压根儿就没有对人体有毒的蜘蛛,蜘蛛的毒性只是相对于昆虫而言的。
搜索了一上午,最后搜到的是春三十娘,桃花落地,人头不保......我感觉我的头都快炸了!
难道说,琳变成了蜘蛛,从窗户外逃走了?我想到了美国恐怖片里生化危机的场景......不可能!那是扯淡的!这里面还是有问题,只是我搞不清罢了。
琳的手机里虽然没有线索,但并不代表她和外界没联系,或者说是瞒着我,用的别的手机?
我打电话询问了她的几个闺蜜,都说不知道琳的下落,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我又去了她的单位,得到的回复是琳旷工,没请假也没上班。
回来后,我又调出了小区的监控录像,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我感觉自己这是在做无用功,正如她所说的:你找不见我的。
忙碌了一天,我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形同死人,我现在才意识到,昨天夜里,琳确实站在我的门口,默默的看着我,算是做最后的道别。
眼泪不停的从眼角儿滑下,我很伤心,琳为什么要走?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呢?难道是因为我发现了那个蜘蛛,她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所以选择了离开。
正在我心如哀死的时候,讨厌的蚊子在我耳边儿嗡嗡的吹着喇叭,搅得我心烦意乱,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什么?自从琳回来后,好像屋子里的蚊子也没了?难道琳真的成了怪物了?蚊子都被她吃了吗?
我气恼的猛扇自己一个嘴巴子赶走蚊子,突然又想到,在琳房间的蜘蛛网上,怎么连一个小虫子也没有啊,那密集如絮的网丝......这太反常了呀?
这一夜我不停的做噩梦,我梦见一只黑色小轿车般大的蜘蛛倒趴在梧桐树上,用蛛丝裹住琳吊着,她拼命的挣扎,蜘蛛吐出了绿色的粘液,琳的身体瞬间被腐蚀成森然的白骨,还冒着浓滞的白烟......一次次梦魇惊醒后,我已是大汗淋漓,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般。
第二天,警察终于肯来了,收集了一些线索,把我带回去录了口供,然后又把我放了,最后告诉我一段儿时间内不要离开这个地区,手机保持畅通状态,我知道,他们怀疑我可能杀了琳,藏尸后故弄玄虚。
那些带着烧人颗粒的蜘蛛丝也被他们采样回去调查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一直等待着,白天黑夜不出门,我在等着琳的回来,或许...她会回来拿几件儿自己的东西。
我不敢睡觉,我怕琳回来时我睡着呢,然后她又走了,一个星期下来,我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一天夜里十二点,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满地的烟头发呆时,突然,一张白色的小纸条儿从外门缝儿里缓缓的塞了进来。
我眼睛登时就直了!琳!那一定是琳!琳又给我留话了!
我向疯子一样的冲了过去,猛的拽开了门!
然而门外什么也没有,孤悬的月,微摇的树,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的哆嗦了一下,竟然一阵莫名的心慌。
谁?刚才那是谁?我低下头,捡起了那张纸条,但见上面写着:要找你老婆,来这里见我,记住!一个人来!后面是一串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