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进了半山别墅的大院门,保安不可能让这些狗仔队进来,苏茉总算觉得耳根子清静了许多。车七弯八拐地爬上山,在山顶上,一处悬崖边上,一栋白色的别墅以阳光大海为背景,显得遗世独立,清静自然。
房子应该很有些年头了,但每年的维护修葺依旧是保养的很好,很新。远远望去,如一座微型的城堡一般,诉说着尊贵与庄严。
“感觉怎么样?”
见苏茉看着那房子发呆,晏清颇有些自豪地问起,要知道,这世上多少女人幻想着哪怕能够靠近这栋房子,而不得机会。眼前这个女人,却是晏清肖想了很久的,他甚至能够想象到今晚的晚报头条,一定会有大标题显示“半山晏家终于迎来女主,玄门少女或入主青帮”,晏清相信,仅凭这一条,便能碾压徐承墨少许。
“不错,来龙去脉之气势,山局之龙运,砂水之纳配,靠山稳固,龙虎相辅护卫,海面宽阔内增气势,水城得望生旺之外气。这一处风水,是我见过的最高的,当年给你们点这一处的人,到底是谁?”苏茉扭头问道,眼中是少有的震惊之色。
难怪这么多年,一直是晏家的人掌管青帮。青帮可从来不是私人产业,这种帮会不是家天下,而是能者得之,晏清的爷爷是前帮主,传到晏清的父亲手中,虽然年头不长,他父亲就去世,但后来又顺利被晏清掌控,这阳宅的风水,吉中生吉,不无功劳。
“你猜!”晏清卖着关子笑道。
苏茉见他一副戏谑的表情,虽然他让自己猜,但很显然这个人是彼此都认识的。这世上能够寻出这般不常见的好地方,又不贪心的人,又能有几人?苏茉笑了一下,“不是我师父就是我师伯。但我师伯多年来,从未离开过华夏,当然是我师父了。”
尘缘子也是其中一人,但尘缘子自从入台之后,也是从未离开过那里半步。
晏清笑着点了点头,这种浅薄的考题,自然是难不倒苏茉的。“所以,你看,青帮和玄门一直都是渊源颇深的,你师父元阳子是青帮德字辈的老人呢。”
“不错,我听说我师父把我的拜帖都写好了,要是递到青帮来,你怕是要郑重其事地广邀宾客为我大开香堂,而我一旦入了青帮,你就等着跪在我面前喊我一声师祖爷吧!”苏茉说完,一甩袖朝别墅里走去。
天蓝水清,鸟语花香,气候适宜,景色怡人。
看着走在前头的少女,耳边犹在回响她恶毒的话语,晏清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为何,从苏茉踏进这里,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自从爷爷倒下之后,晏清每周都会回来一次,每一次进来,总感觉到这里有一种非常压抑的气氛,似乎有一块重约千钧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而这一次,他相信,不是因为看到了爷爷重新站起来的希望,而是,这栋房子真的缺少一位女主人。
或许是阴阳不协调吧,有了苏茉,便协调多了。
管家老远就迎在门口,见苏茉走在前头,晏清走在后头,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家少爷带人来,难道不应该提前打招呼的吗?就算不提前招呼,难道不应该亲自领过来的吗?现在是什么状况,眼看着苏茉走到门口了,这老管家还在犹豫,到底让不让苏茉进去呢?
好在苏茉很懂事,她走到门口的小花园处,便停下了脚步,很不耐烦地等着晏清慢慢地踱过来,看到他慢条斯理的样子,苏茉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快点,我还有别的事呢。”
“还有什么事?李新诚家的宴会要到晚上七点才开始,现在才一点多钟,六个小时,你慌什么?”晏清好言解释。
那管家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女孩子到底是谁?竟然跑到晏家大门口来凶他家少爷?老管家不由得细细打量苏茉,女孩子身材很好,但脸上稚气难脱,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长得不用说,少有的倾城之色,身上穿戴也很非凡,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当即,老管家弯了弯腰,“欢迎,请进!”
苏茉有礼地朝这老管家点了点头,这一次,她倒没有先行,而是等晏清走在前头。她不在意外人对她的看法,她只是不愿意在晏家表现得很随意,让人误会她和晏清的关系。
晏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没必要如此,她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他一直对她很好,但苏茉这样的人很无情,他对她的好不足以让苏茉对他如此用心用力。晏清很想知道,苏茉此举意欲何为。
对晏清来说,他身上没有苏茉可以图的,若说是要图他这个人,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他宁愿相信地球是方的。
“出去!”
一声怒吼,紧接着便是碗盏落地破碎的声音,晏清停下了脚步,扭头对跟在她身后的苏茉道:“你先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
前面是晏老爷子的房间,怒吼声和摔杯子的声音便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还有仆人们小心赔礼道歉的声音。苏茉靠着旁边的柱子立着,见晏清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苏茉突然发现,一向在她眼里高大、温和而腹黑的晏老大,背影竟然显得那么孤单。
看来,这世间,不管多么强大的人,都会在心中为某一个人留一片柔软。
房间里,晏清将仆人撵了出来,他很温和地和他的爷爷说着话,“爷爷,有个故人的后人来看您了,您看,要不要见一见?”
“不见!都废人一个了,还见谁?不嫌丢人现眼吗?”
听得出,老人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可以相见曾经的铁血铸就出辉煌岁月,枪林弹雨中死里逃生炼出的情怀,不是倒在厮杀战场之上,而是睡在了三尺床榻。这样的生活转折,晏老爷子这样的人,如何受得了?
“不见也得见!”苏茉冷笑一声,她抱臂站在房门口,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帘拉起了一半,中间一张大床,老人全身瘫痪躺在床上,一张脸常年不见阳光,很白,很胖,毫无精神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