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政业边说,朝警卫员递了个眼色,接下来,他又和苏震东扯西拉地说了几句,苏震气得要死,最后也不得不挂了电话。
兴师问罪本来就是无意义的事,更何况和徐家讨价还价,除非是不想混了。
徐家老宅是四合院式的房子,徐政业住在主屋靠东边的一间。徐承墨的奶奶早就去世了,他一个人住,为了图省事,卧室连着书房。从屋子里一出来就是大院子。一棵大枣树下面,摆放着茶桌和一把椅子。
此刻,在桌子旁边,站着两个人,若是苏茉在此的话,一定认得出,这二人在罗布泊的时候,跟着她进过楼兰人的地下城。
正是任虎和马小春!
徐政业过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朝二人摆摆手,警卫员搬来两把椅子放在枣树下,两人落座,却只敢坐半边屁股。
“说说上次的事吧!”徐政业边说,他朝壶里灌了水,放在炉子上慢慢地烧着,片刻水滋滋作响,一股热气从壶里轻轻地溢了出来。
任虎和马小春对视一眼,最后是任虎开口,将那次在地下城的事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时间似乎很漫长,院子里很静,只听得到任虎的声音伴随着滋滋的水气声,似乎,众人也随着他的讲述,重新经历了一遍当日的生死劫难。
故事讲完之后,很久,徐政业都没有说话,他缓缓地泡着茶,今日的水烧得有点老了,茶泡得略有些苦味,他耐着性子喝了一口,问道,“是那个孩子救了你们?”
任虎和马小春一愣,对视一眼,明白老人口中的孩子是“苏茉”之后,慌忙点了点头。马小春加了一句,道:“苏小姐是个很仗义的人,她年纪虽小,但很懂事!”
老人似乎没有听见,又过了良久,他又问道:“承儿被那小矮子撞下去之后,她后来也跟着跳了下去?”
“是!”任虎点头道,“苏小姐跟着跳了下去!”
“唉!”徐政业叹了口气,他坐直了身子,又慢慢地朝椅背上靠去,“年轻人总是很傻,这孩子是真性情,承儿有她,也算是承儿的福气了。”
“是!”马小春道,“苏小姐很重情义,我听说,她被火烧伤了之后,就不愿意和墨少在一起,后来,她有了大的机缘,脱胎换骨后,才又和墨少在一起的。”
“痴儿!痴儿!”徐政业边说边站起身,他走了两步想起什么,道,“下个月几号是洛东的生日?通知嘉儿去参加!”
嘉儿,便是徐承墨之前口中的徐嘉,是徐承墨的堂妹,这话,徐承墨曾经让枭二带回来徐嘉,如今,老爷子这是同意了徐承墨的意见,让徐嘉与王家联姻了。
“啊?是!”任虎愣了一下,忙应了下来。
“给承墨打电话,让他抽时间回来见我!”老人年纪虽大,虎威犹在,他显得心情很沉重,这么一来,开口说话,便带了令人胆儿颤的威严。任虎和马小春忙不迭地跑了下去,执行命令。
四月天要过完了,这一天是月考,苏茉关了手机,在教室里考了整整一天,试卷交上去之后,五一长假便到来了。因为是高一,不像高三的学生,马上要挤高考这座独木桥,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还能有七天假。
苏茉收拾完书本,背着书包从教室里出来。她摸出手机,才开了机,电话便进来了,竟然是方俊,“苏茉,茂金大厦出现了丧尸。”
“什么?”苏茉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她扭头看看,见引起了旁边同学的注意,忙快走几步,压低了声音,“方总,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丧尸,一旦伤了人,病毒就会传染,人便会变成丧尸,只是分分钟的事。
“苏茉,你觉得我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吗?”方俊的声音也压得很低,“我的人刚刚和茂金大厦进行了一次火拼,是为城西的地盘,对方出现了几个刀枪不入,不怕死的人。我们以为跟上次的人一样,谁知道,对方一爪子抓过来,我的人被抓了之后,就变得跟对方一样了,非常恐怖。”
苏茉沉吟半天,“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苏茉开了车,特意从茂金大厦旁边经过,看到那军刀般的建筑,苏茉百般看不顺眼。一路上,她不由得想起一次次与茂金大厦打交道的事。先是在雷家村,后来又是在迦南山,再后来是在五角墓地,接着是在缅甸,最后一次是在罗布波。次次都有丰臣家族的人,且丰臣家族貌似也有风水师。
苏茉不由得捏了捏右手,莫非丰臣家族也是为了那卷轴?
苏茉已经得了两块卷轴了,可她实在想不通,这卷轴之中,到底有什么奥秘。一开始,雷老头给了她这个卷轴,后来,苏茉发现,苏妮也想要,既然是苏妮想要的东西,苏茉自然是必须要到手的。
现在看来,恐怕,一切没那么简单。
司徒无心是千年前的人,他到死都保留着这卷轴,其中必定要不小的玄奥。
在茂金大厦的附近绕了一圈之后,苏茉便驾着车,朝盛世腾龙而去。盛世腾龙是宏泰的产业,也是宏泰在江市的驻地。
车到了门口,很快便有小弟过来开门。与上一次不同,这次,苏茉得到的待遇完全是贵宾级的。苏茉将钥匙扔给她,自有经理级别的人过来给苏茉带路。
“方总已经在四楼等着了,他暂时有点事,就没有亲自下来迎,苏小姐不要见怪才好!”
一路上,苏茉遇到了好几个普通人打扮的红棍,看到苏茉,这些红棍们忙低眉垂眼,身子不自主地朝后躲去,生怕被苏茉看到一般。想必是上次,苏茉来这里,把他们给打怕了。
这些人心里留下了阴影,纵然知道苏茉已经与宏泰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他们心里对苏茉也依旧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感。
苏茉自然没有错过他们的这些小动作,她心里好笑,脸上却是维持着淡然的神情。她若是笑的话,只怕这些真汉子们连撞豆腐的心都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