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衲哪有这福气,是我那师弟收的,宝贝得不得了呢!”雪光边说,边拍了拍苏茉搭在他肩上的手,对封烨道:“小兄弟,坐吧!”
封烨在雪光跟前,根本就放不开,唯唯诺诺跟个木偶一样。雪光说让他坐,他便坐了下来,雪光将手边一只空茶杯放到他面前,他也欠身接了。佛缘给他倒了杯水,他就捧起来喝。封烨也是高门子弟,实在是雪光这样的人,如一尊佛一样,不怒自威,不言而教。
“莫非,这位就是盛传中的云光禅师选中的那个小姑娘?”富商惊得站了起来,他本来就上了年纪,这么一惊慌,面前的一只紫砂杯从桌上摔落下来,而站在他身后的中年人手一扬,那茶杯便到了他手里,重新安置在桌面上。
好一手鹰爪功!苏茉眯着眼看了一下那中年人,见他一脸倨傲,很是满足自己这一手功夫,便收回了目光。
“呵呵,莫非吕老弟也听说这事了?”雪光毫不谦虚,笑呵呵地问道。
“怎么会没有听说?这事,别说在港岛,就是在整个东南亚也引起了轰动呢。我这一次,也是慕名而来,还希望能够得到老禅师和这位小师傅的帮助。”
这人说得很是谦恭,可苏茉丝毫不起兴趣,早知道来会有这些麻烦事,她就不来了。
苏茉别过头,看向佛缘,见他低眉垂目,只恭谨地站在雪光的另一边,不由得好笑,逗佛缘道:“二师兄,你长胖了!”
佛缘浑身一颤,略有些惊恐地望向苏茉,不解其意,只见苏茉笑得很是诡异,忙争辩道:“师妹,我没有破戒!”
“二师兄,你想多了,我没说你吃肉才长胖的。”苏茉笑道。
“不,不,我没有偷懒!”佛缘连忙摆手,他一直戒荤茹素,也一直很勤恳地在参佛打坐,从来不偷半分懒,他也不知道他师妹是如何觉得他长胖了的。长胖,简直是对佛祖的亵渎。
苏茉叹口气,摇摇头,也懒得再逗这榆木脑袋一般的师兄,心里也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个师兄,也不知道此刻,徐承墨在做什么,只觉得思念绵绵,难以排遣。
苏茉站了一会儿,听这港岛富商喋喋不休地在和雪光说个没完没了,全是些前程往事,听那意思,这人从前和师门还颇有些渊源。
约莫说了半个小时,就在苏茉不耐烦准备离开的时候,雪光转身拍了拍苏茉,道:“茉儿,你这位吕伯伯,这次是专程来找师伯或是你师父的,当年你师伯和师父可是欠下了人家一份人情呢,这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若是换了以前,苏茉必定还上一句话,“与我何干?”可如今,这话,她说不出来了。且不说那一甲子的功力,雪光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渡给了自己,就凭着雪光是自己的师伯,百般照顾疼宠,苏茉也说不出口,不由得耐着性子道:“怎么了?”
“呵呵,你也跟着你师父学过算命卜卦,就先算上一算吧,让你吕伯伯瞧瞧你的能耐!”雪光话里话外,得意非常,是那种自家孩儿考试考了一百分的家长才会有的得意。
苏茉心里好笑,也有些无奈,凝神朝那港岛富商看了一眼,不看不打紧,一看倒是吃了一惊,竟然是吕兆裕。若说起这人的身份,十六年前,便已经是华人世界里的一大巨头,是个了不起的大富商。全球华人富豪榜上排在前十位。
“这有何难?”苏茉淡淡地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送了三次了,眼看就要有第四次。您来找我们,不就是为这事的吗?”
“这,的确如此!”这在港岛不算什么秘密,被苏茉一语道出,也不算什么。
苏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冷笑一声道:“一饮一啄,自有天定。照理说,您命里也不该有这些事,四世同堂,坐享天年,未尝不可。但您年轻时,杀戮太多,您现在的这位夫人,得来也用了些手段,最后报应在儿孙身上,也在所难免。好在您中年发迹之后,做了不少善事,这一次找到我们,也算是天意。”
“你是说,你是说……”吕兆裕再次受惊,站起身来,惊怔地望着苏茉,难道说他家里接二连三地死晚辈,是因为他继室的原因?
吕兆裕的这位继室,的确如苏茉所说,是吕兆裕用了手段的。他继室名叫连莲,原本是他一个下属的妻子,一次酒会上见过之后,吕兆裕便再也难忘。有一次,他这位下属有事要出去,开的车是吕兆裕的,那台车被螺钉扎了,在跑气,但车胎还没有瘪,不仔细检查根本看不出来。
吕兆裕明明知道,却没有说。任由那台车上了高速,半路上,车胎爆,车在高速上横冲直闯,翻滚下坡,这位下属连带司机一起命丧黄泉,死的很惨。
再后来,故事很简单了,吕兆裕趁虚而入,很用了些手段,将连莲哄到手。那时候,连莲也只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但三十年夫妻做下来,硬是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吕兆裕现在的儿女都是他和他前妻生的。
这件事,这么多年,一直压在他的心底,吕兆裕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却没想到,如今被苏茉隐晦地道出。
吕兆裕很想问苏茉,苏茉到底看出他用了什么手段。但他终究不敢问。苏茉的眼通透,一片雪亮,刺得吕兆裕这双看尽世态的眼,不敢逼视。
“苏小姐,这就多谢了!”吕兆裕朝苏茉侧转身子,躬了躬身,“一切的报应在我身上吧,不要累及我的后人,我就万分感激了!”
“还有一两年的时间,暂时先别急!下一个人将会是您最小的孙子,您要是不放心,就去风水街的多情茶舍买个护身符箓,先戴着再说!”苏茉道。
“好,好!”吕兆裕还想提点别的要求,见苏茉有些不耐烦了,想着已经搭上这条线了,也不急于一时,便收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