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重起见,祈染将玉件的每一个方位点,要求,一一和苏茉确认了一遍,问了个清楚,无一点疏漏后,方才把图纸妥当放好。最近,因为接手缅甸玉石的采购,东方珠宝很忙,他都快忙得脚不点地了,但苏茉的事,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疏忽,自然是要他亲自盯着的。
“我以前有几个朋友,人都很不错,我最困难的时候他,他们都帮过我,能不能……”祈染想了想,也只能再找帮手了,不由得想到了当年落难时结交的朋友,想把他们拉进东方珠宝来,一来自己有个帮手,二来,也想给自己的朋友一个平台。
苏茉抬手,止住了祈染的话头。祈染见此,以为她不同意,心下有些黯然,却也没有半点怨言。毕竟,珠宝业不同于其他,不是很信任的朋友,的确不能随便委任。谁知,却听苏茉道:“东方珠宝我既然交给你,你全权打理,但有一点,必须要盈利。你这一块的利润点和珍宝斋还不一样,我有用途的。至于其他的,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四个字一出,祈染怔怔地望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点了点头。“士为知己者死”,原来这世间,真的有值得付出性命的信任。
祈染丝毫不担心盈利,手中掌控着原料采购,江市的权贵和势力处处都在护着东方珠宝,如此宽松的环境,如果还不能盈利的话,祈染觉得,他可以买根面条吊死自己了。
祈染走后,苏茉买了一块蛋糕,随便吃了一点,便准备回学校。途中,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时间有限,她懒得接,便挂断了。谁知,对方锲而不舍,苏茉无奈,只好接通了,竟然是谭荣打来的。
谭荣是兴庆珠宝的老板,也是祈染的远方舅舅。他和祈染之间的故事,苏茉自然是清楚的,也因此而看他不起。但苏茉也不是三岁的孩子,看不顺眼的就能不搭理?苏茉接通了电话,“谭老板,最近生意可好?”
电话那头,谭荣也是百感交集。一个多月前,他们就已经从缅甸那边得到消息,今后十年,华夏的原石采购权被东方珠宝得手了。一时间,整个业界全部都傻眼了。缅甸的原料控制在玉王手中。这一届的玉王非常强势,他为了图省事,每一个区域只指定一个势力从他那里采购原石。如此一来,原石的采购权就成了重中之重。谁要是拿到了,相当于掐住了业界其他人的咽喉。
华夏的需求量很大,势力也众多,以往,华夏这边一般都会有三到四个势力一起获得原石采购权。如此一来,其他的小势力也有选择的余地。而田氏,早就打定了主意,想打通关节,拿到一部分原石的采购权。谁知,田氏也还只想了想,东方珠宝就动了真格。
别人不知道东方珠宝背后老板是谁,谭荣可是知道的。祈染是他的远方外甥,有多少家底,没有人比他这个舅舅兼老板更清楚的了,且当初,就是苏茉从他手里把祈染要过去的。
如今,苏茉怎么还好意思问他,生意如何?
“呵呵,苏小姐,最近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谭荣心里虽然有气,但生意人嘛,最大的能耐便是,别人打他一巴掌,他还能担心别人手疼。
“谭老板说笑了,无功不受禄啊,这饭,不知道怎么个吃法?”苏茉边走边笑道。
“自然是聊一聊生意上的事啊!”谭荣腆着脸笑道,“苏小姐,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见面,在原料棚子外面说的话,我说若是有朝一日您能够拿到原石的采购权……”
苏茉笑了笑,此时,上课铃声响了,操场上,所有的人都在急匆匆地往教室里赶,苏茉也加快了脚步,边道:“谭老板,我只是个学生,哪里懂什么生意,你怕是找错人了。若是要找东方珠宝合作,您就找祈染吧,我这边还有事。”
苏茉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至于谭荣会不会去找祈染,而祈染会不会答应,苏茉半点不关心。
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是手机被挂断的声音。谭荣气得将手机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宽大的老板桌,前面站的是漂亮的女秘书,被谭荣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又不敢走,只吊着一颗心,等着谭荣后面的吩咐。
“约一下祈染,看他有没有时间,就说我要见他!”谭荣到底是在商场上浸淫多年的人,很会审时度势,明白现在是求着东方珠宝的时候,生苏茉的气只会适得其反。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既然苏茉将东方珠宝交由祈染全权处理,那他也只有尽量能够说服祈染,让他看在当年收留他的份上,帮兴庆度过难关。
一听说约见祈染,女秘书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这一点,自然没有被谭荣这只老狐狸错过,他想了想,当机立断,“你也一起去!”
“是!”女秘书求之不得,她朝谭荣躬了躬身,忙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回到位置上,就开始拨祈染的手机号。
祈染当年在兴庆时,是手艺极好的师傅,不论是玉雕还是解石,抑或是鉴玉,从来都没有一次失误。他很诚实,自己看得懂的就说,不能确定的,从不多言。他长得非常俊,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对谁都很有礼貌。这样的男子,看在任何一个怀春女孩的眼里,都是酷酷的。
女秘书名叫张诗思,是个长相很甜美的女孩子。她是江市人,在江市读完大学,不缺少江市人的那点精明。她已经二十四岁了,从大学毕业便进了兴庆,一直没有男朋友。她以前就很关注祈染,为祈染的长相和气度折服,但看到祈染那一身落魄的衣衫,她很清楚,就算她再喜欢祈染,她和祈染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祈染就算再有能耐,但他没有读过大学;祈染长得再好,但他没有钱。而张诗思,她属于中产阶级家庭,女孩儿从来只有高嫁的,只有皇帝的女儿才有下嫁一说。就算是她愿意跟着祈染吃糠喝稀,她父母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