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晏清并无半分动心。若这六壬排盘在别人手上也就罢了,偏偏落在了苏茉手上,还是苏茉从徐承墨手上拿到的。徐承墨都不贪恋这玩意儿,晏清他凭什么贪念?不是玄门中人,拿到这六壬排盘,就能召唤出小金龙了?
“这个,孝心为上,你爷爷既然不想把这宝物给你,你拿到了,他会不高兴的。”晏清道。
金秋赤气得一噎,她轻哼一声,她就是要这六壬排盘,她很清楚这六壬排盘的威力,若是她拿到了,建立起他爷爷今日这样的港岛玄门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怕晏清不对她动心吗?
苏茉背对着金国良,她手里举着六壬排盘,笑吟吟地望着金秋赤。
金秋赤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她真的很讨厌苏茉,讨厌这个女孩子。苏茉明明比她小,可她的身材却比她还要妖娆;苏茉的脸蛋就不说了,便是一个女人见了都要挪不开目光。金秋赤的眼睛转向徐承墨,这便是她的同门师兄吗?原本以为晏清已是这世间少有的惊才绝艳的男子,没想到徐承墨比他还要出色三分。
凭什么说她爷爷就是叛出师门的人?如果都是同门的话,徐承墨喜欢的人未必就是苏茉,兴许就是她金秋赤了呢?
越想越是气人,这个女孩,她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想到这里,金秋赤怒从心头起,额从胆边生,她单脚在地上一跳,整个人便朝苏茉扑了过去,她整个人如同排球比赛中的单手扣球一般,朝苏茉手中的六壬排盘抓了过去。
“茉儿小心!”
徐承墨正要出手,待看到苏茉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狡诈,他收住了手,只看到苏茉手中的六壬排盘像是被金秋赤拍出,正直直地朝着金国良飞了过去。
嘭!
正中面门。金国良体内的生命本源被徐承墨破了之后,整个人老得几成死人,形容枯槁,呈油尽灯枯之态。哪里还经得住这六壬排盘迎面打来?
当即,金国良的身体猛地朝后倒去,他额头上已经被砸出血来,后脑勺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他的身体在地上挣扎一下,像是费了很大的劲,身体绷紧,腿弓起,却只维持了一瞬,整个人便如了一根面条一般,软软地瘫在地上。
他,死了!
不用上前检查,苏茉已知,金国良真的死了。她举着空了的手,傻愣愣地望着金秋赤,一副受惊了的表情,“你,你把自己爷爷砸死了?”
金秋赤就站在苏茉跟前,她只觉得两腿都如浸在冰水之中,冻得她挪不开脚,她的惊恐的眼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金国良身上,耳边传来苏茉的话,顿时大骇,“不,你胡说,明明是你,明明是你……”
金秋赤话未说完,猛地朝晏清望去,她一脸惊悚,带着哭腔,“不是我,是她,是她……”
金秋赤想说是苏茉砸死了她爷爷,可看到晏清冷冷地瞥过来的眸子,她再也没有力气说出来。晏清只扫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哪里还是方才那个深情地跟她说,她很贤惠的男人。
金秋赤想要去追晏清,她一抬脚,突然发现,原本动弹不得的双腿突然能动了。这是苏茉使的手段,金秋赤不知道苏茉是用什么术法困住了她,但现在她能够去追晏清了,她也顾不上探寻。
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晏清的腿,金秋赤哭泣道:“真的不是我,那是我爷爷啊,我怎么会砸死他?”
“死的是你爷爷,你不去哭,你哭我做什么?”
晏清的声音温凉,但这丝凉意却真真要了金秋赤的命。她抬起眼,看到晏清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突然之间,她明白过来,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在捉弄她,不,不是在捉弄,他是在帮苏茉,帮她戳穿自己。
她不是孝顺吗?不是想为金国良养老送终吗?可她做了什么?为了做晏家的主母,她连爷爷都不管了;她又做了什么?她为了抢了六壬排盘,脱手将她自己的爷爷给砸死了。
不,不是她的错,是晏清在骗她,是苏茉在给她下套。晏清根本就没看中她,而苏茉,她故意站在这个方位,在她扑过来抢的时候,苏茉故意让那六壬排盘飞了出去,这才砸上金国良的。
可现在,她说这些会有人相信吗?这楼上楼下的人,都只看到了她的反悔,丑陋嘴脸,看到是她出手去抢夺苏茉,要是她不眼红那六壬排盘,她爷爷金国良会死吗?
再也没有人给她撑腰了,金秋赤只觉得偌大的一个大厅里,所有人如猛兽一般盯着她,想要把她碎尸万段。金秋赤觉得害怕,她尖叫一声,朝着金国良扑了过去,趴在金国良的身上,痛哭起来。
苏茉斜眼看了那女人一眼,看到她吓得哆嗦的身体,几乎要大小便失禁的样子,越发嫌弃。
金国良死了,苏茉侧身看着躺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和知觉的老人,心里叹息一声,他做了那么多伤害人的事,师父、师兄、师侄,吕兆裕的孙子孙女,还有其他许多苏茉不知道的人,最终他虽然说以命相抵了,可他一条九十多岁的老命,别人要来又有何用?
此刻,他死了,又有何用?
死了的年轻生命,终究是死了;受了伤的,如今疼痛依旧在;相反他这条老命,苟且残喘,到如今,多活了多少年啊,最后死得如此痛快,一时间,苏茉竟分不清这上天到底是不是公平的。
“茉儿,我们做好自己的事,道法自然,存在的就让它存在,去了的就让他去了。”徐承墨上前来,他搂着苏茉的腰身,在她耳边轻语道。
苏茉长吁一口气,她转过身来,将头埋在徐承墨的怀里,在他胸口擦了擦,“师兄,那时候,一定很痛恨痛吧?”
那时候指的是丹田被废的时候吧,徐承墨笑了一下,“如果那方丹田被废,是为了后来遇到你,我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