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特地来找我,是因为什么?”
“与风就要走了,是明天的航班,他带着明蕊一起走,好像是想带她去调养身体。”
林逾静的眸色动了动,没有说话。
看着她,沈昊天沉默了一阵子。
作为两人共同的好友,沈昊天不想他们最后都抱有遗憾。
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这一次离开北城,也不知道杜与风和明蕊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像是在告别,像是永远不会回来。
想到这个,就连身为大男人的沈昊天都不禁觉得心里有些酸涩难耐。
“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吧。”
沈昊天叹了口气说道,最后看了林逾静一眼,退出她的办公室。
杜与风要走,她是知道的,他提起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下班的时候,云晋尧来接她,一眼就觉察她的不对劲。
关于杜与风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明天我们一起去送他吧。”
云晋尧说道,目光停在林逾静脸上,看着她的反应。
他知道她也有不舍,只是心里一直有个结。
但这次杜与风离开,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云晋尧不希望林逾静将来遗憾或者后悔。
杜与风他们之所以这次离开这么匆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明磊的公司出事了,明磊不希望事情牵扯到明蕊。
虽然她做错了,可明磊仍然选择自己一力承担这一切。
云晋尧去见过明磊,他说了一句话,“我答应过要好好保护她,却让她变成今天这样。
看着她这么痛苦,我很难过,希望杜与风带着她离开这里以后,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她快乐就好。”
明蕊闯下的祸,明磊连一句责备的话都不忍心说,甚至对明蕊刻意隐瞒了所有。
他对明蕊的保护,令人动容,但同时也暴露了问题所在。
他总是太过保护明蕊,这才使得明蕊后来如此的任意妄为。
也许明蕊应该知道,自己的任性,让哥哥都承担了什么。
机场,人来人往,林逾静和云晋尧刚好赶上了时间,在候机大厅里见到了杜与风和明蕊。
明蕊的状态看上去好了许多,在见到林逾静和云晋尧的时候,她毫无生气的眼睛有微光淌过,但很快消失不见。
杜与风和她说了一句什么,她点点头,杜与风起身朝林逾静和杜与风走来。
“你们怎么来了?”
他看了一眼云晋尧,又看向林逾静。
“你们聊,我过去看看明蕊。”
说完,云晋尧便迈着长腿径直朝着明蕊走去了。
他在明蕊身旁的空位坐下,并不看她。
明蕊的十根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也没有看他。
“你哥哥向你隐瞒一切,是为了保护你,他让你走也是想自己一力承担所有,你也是够狠心的。”
云晋尧的声音很平静,语气不急不缓的。
他说完以后,明蕊手握得更紧了,眼睛不安地看向各处。
“如果你一走了之,我真替他不值。”
云晋尧说完后,便起身。
最后,看了一眼明蕊,她眼眶湿润,咬着嘴唇,仍然不说一句话。
等云晋尧回到林逾静身边,杜与风对他颔首微微一笑,也回到了明蕊身边。
“你们都说什么了?”
云晋尧和林逾静一起离开机场的时候,他忍不住好奇询问。
“那你呢,又和明蕊说什么了?”
林逾静一面系安全带,一面抬头问他。
她的心情看上去要释然了许多。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云晋尧微微一笑,缓缓发动车子。
林逾静则是愣住了,眉心蹙作一团。
如果她什么都知道,还一走了之,就太冷血了。
“该你了。”
云晋尧看了她一眼,继续追问。
“哎呀,你好奇什么啊,也没说什么。”
林逾静摆摆手,不大想说。
她这个人,最不喜欢离别了。
即便一些事情可以试着慢慢释怀,可还是感觉心里堵着什么,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杜与风其实就和她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可他的表情,包含了一切。
林逾静心情沉重,却终于回复了一句:“没关系。”
然后,他们相视笑了,仿佛中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些事情,不需要过分解释,他们其实足够了解彼此,有些话也不必用语言表达,就能转达给对方,这是默契。
云晋尧却似乎因为这件事不开心了,之后没有再追问,但一直闷闷不乐的,林逾静后来问他一会儿吃什么,他也没搭理。
看他闷闷不乐的生气的样子,林逾静忍不住笑了,“你干什么呀,不是你劝我来送他们的吗?”
他则回答道:“我和明蕊说了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和杜与风说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了?”
林逾静一时语结:“我……”
云晋尧生气了,他本来就是一张冰块脸,这下更让人不敢靠近的感觉了。
他们去了餐厅,他拉着脸,服务生走上来的时候,都是一脸怕怕的表情。
林逾静于是去哄他,拉着他的手,晃了晃,笑着道:“你这还气着呐?”
云晋尧一下挣脱她的手,别过脸,不搭理她。
林逾静抿唇笑了笑,单手托腮,“哼,那我也生气了。”
她假装生气的样子,也故意板起脸。
她生气可难哄了,云晋尧有切身经历。
好一阵子没听见她吱声,云晋尧忍不住偷瞄她,却见她果然一脸严肃。
他皱了皱眉,心里愈发郁闷,却不得不败下阵来。
“你生什么气啊?”
他嘟囔道,一脸委屈。
“干嘛,就允许你生气,我就不可以生气吗?”
林逾静觉得自己现在的演技精进不少,心里还大为得意,心想着,云晋尧这个家伙,竟然还敢跟她赌气,她不治治他,以后这家伙脾气会渐长的。
“我……”
云晋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之前看到过一句话,永远不要试图和女人讲道理,因为是行不通的,就好比现在的林逾静。
他此时此刻也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能怎么办,还不是自己选的,除了宠着宠得她越来越无法无天,还能怎么着。
“是我错了。”
某人不情不愿,一双眼睛看向别处,语速极快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