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修到的时候,盛天骄也在。
一见到他,李正修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他这才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云晋尧。
云晋尧当然将他的表现都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想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李正修忽然开口道:“我有事要单独和你说。”
旁边盛天骄微微蹙眉,看着云晋尧。
云晋尧一个眼神,他起身,经过李正修身边的时候,脚步有片刻的停驻。
李正修和云晋尧单独呆了有半个小时之久,盛天骄却没有离开,而是在外面等着。
等到李正修出来,他面对着他,那双犀利的眼睛,似乎要将他看穿。
李正修只是淡淡抬头,看他一眼之后,就径直往电梯方向去。
盛天骄却跟上了,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不发一语。
两人都是下楼,乘同一电梯,四周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电梯门关上,在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李正修开口,“我知道,你认定是我,我再怎么为自己辩解都无用。”
听了李正修的话,盛天骄眉心蹙得更紧。
他一把捏住李正修受伤的手臂,冷冷问道:“那这伤呢?”
盛天骄冷着脸质问,因为他手里的力量过大,李正修疼得一张脸变了颜色。
他费了好大力气挣脱盛天骄,将袖口往上提了提。
他将受伤的手,放在盛天骄眼前。
“你看清楚了?”
他也有些生气了,语气加重了很多。
那受伤的地方,居然不是枪伤,倒像是被刀割的。
“怎么会?”
盛天骄愣住,吃了一惊。
李正修则继续道:“这伤是云婉弄的,那天,她知道了我去见展颜,就想和我同归于尽,在我睡着的时候,拿菜刀动的手。
伤口很深,缝了好几针,我没有告诉晋尧,却没想到,竟然会让你们误会。”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袖口放下,将伤口挡住。
一抬头,看到盛天骄还是有所怀疑的神情,他也懒得再解释。
叮――
电梯到了一楼,李正修径直走出去。
他走后,电梯门就要合上,盛天骄才缓过神来。
盛天骄稍有迟疑,往外走了几步,忽然掉头。
他再去找云晋尧的时候,云晋尧已经不在办公室。
外面的助理告诉他,云晋尧开会去了。
盛天骄往会议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透明玻璃门内,确实能看得见云晋尧的身影。
等了一小会儿,阮媚的电话打了进来。
盛天骄说要陪她和孩子去水族馆的,却迟迟没有出现,她打电话来催他。
盛天骄挂了电话,即刻去找阮媚,心想着李正修的事情暂时先不着急。
但就是这一念之差,李正修也出事了。
李正修忽然联系不上,云婉报了警。
在警局,她和警察哭诉,让他们务必帮忙找到自己的丈夫。
如果不是知情者,恐怕真的要以为两人感情深厚,否则云婉不至于这么难过。
云悠悠当时自然是陪在云婉左右的。
报了警,她推着云婉离开警局。
走出警局,云婉就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她抹掉了脸上的泪痕,眼里折射出冷意。
云悠悠在她身后问道:“小姑姑,我们现在去哪儿?”
云婉皱着眉,表情忽然凝重地思考了片刻,回答:“去归云山庄。”
虽然是云天集团名下的产业,可白纸黑字写明了,归云山庄是云婉所有。
可以说,这里是云婉的根据地了,她经营多年,里面自然都是她的手下。
只是云晋尧他们没想到的是,云婉将度假山庄用在了别的事情上面。
山庄平日不接待来客,除了云婉进出,另外有资格入内的,都是有云婉邀请函的人。
来来去去,都是些云婉熟识的人,他们身份不同,来去行踪都较为隐蔽。
在里面工作的人员,都必须要严格遵守山庄的规定,山庄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能外泄。
今天云婉赶来见的一个人,对她而言意义非常。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三楼的一间房,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背对她的身影。
对这个人,她是再熟悉不过的。
看到他,她嘴角不经意浮现一个笑容。
“别来无恙。”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在男人转身后,她的笑意更是蔓延至眼底。
“晋尧。”
林逾静比云晋尧回家回得早。
阿姨回老家了,是她张罗的晚饭。
只是简单的几道菜肴,配上清粥,看上去也不错。
“思宁,去洗手。”
思宁从一旁爬上凳子,刚要伸手去拿筷子,被林逾静叫住。
“哦……”
小家伙看了一眼林逾静,乖乖地缩下去洗手。
“人还没有消息吗?”
林逾静问,一边将盛了清粥的碗放在云晋尧面前。
“还没有。”
云晋尧脸色凝重道,林逾静没有继续再问。
她看着云晋尧为这件事心烦了好多天,可自己着实也帮不上他什么,心里也挺闷的。
可在林逾静的潜意识里,展颜和李正修相继出事,这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件事,其中必然有联系的。
而这中间牵扯的人就是云婉。
林逾静想到了这里,云晋尧自然也想得到。
晚饭后,夜色浓厚,云晋尧接了个电话要出门一趟。
林逾静本想一同去,可孩子独自在家里,她不放心。
所以她送云晋尧到门口,然后嘱咐他注意安全,办完事早点回来。
刚目送云晋尧的车走远,她发现路口站着一个人。
这一幕,把林逾静吓得够呛。
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裙子,披散着头发,林逾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恐怖片里的情节。
但看清那人长相,她松了口气。
是玲玲。
云晋尧的车子开远了,那个人影就朝着林逾静走来了。
昏暗的路灯下,林逾静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
她知道,玲玲一定有话和她说,所以静静地等她开口。
“凶手是云婉。”
玲玲清晰地说道,忽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林逾静的胳膊。
她力气实在大,弄疼了林逾静。
“可是,警察会相信你说的吗?”
林逾静皱眉看着玲玲,心里惋惜,昔日活泼的她,现在精神似乎开始有些不正常了。
“你信吗?”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恐怖。
林逾静咬着嘴唇,迟迟没有回答。
她信不信,没用,重要的是警察信不信。
除非是有确凿的证据,否则说什么都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