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调戏意味十足的话语,在深夜听起来,显得那样的突兀,以及放浪形骸。
一如云晋尧这个人。
虽然林逾静在国外待了两年多,无论是热情如火的西班牙男人,还是能哄得女人春心荡漾的意大利男人,她统统都见识过了,但像他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实属罕见!
“你希望我因此而感到害羞吗?”
她深吸一口气,冷笑着问道。
没想到堂堂云天集团的总裁是一个流氓,林逾静心想,第一印象还真的害死人,亏她在飞机上的时候,还曾对云晋尧的出色外表有过一瞬间的好感。
“那我恐怕就会失望了。”
他在电话那一端哈哈大笑,好像算准了林逾静并不会羞怯得说不出话来。
笑了半天,云晋尧才止住笑声,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听起来似乎多了一丝缱绻:“还好,你没有。”
“是么?你错了,我是一个令你失望的女人,所以,请不要再打来了。”
林逾静一手抓着身下的床单,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道。
似乎猜到她下一秒钟就会挂掉电话似的,云晋尧急急开口:“林逾静,你比我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说完,他竟抢先一步,结束了这一通午夜来电。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逾静气得紧紧地咬着嘴唇,不知道要怎么发泄心头的怒火。
她想不通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个男人,思索半晌,林逾静这才恍然大悟――或许是因为云晋尧准备收购望月山庄,偏偏沈亦雄不肯,严重阻碍了云天集团的征伐进程,他因此而恼羞成怒,迁怪于她。
说到山庄,林逾静不禁吁了一口气。
如今世道艰难,生意不好做,就拿酒店业来说,也是一样。外有知名连锁企业的冲击,内有快捷旅宿的崛起。
在不少一二线城市里,甚至有不少年轻人把房子装修成民宿,虽然暂时还没有被大多数旅客所接受,但在这两年里也分走了一块蛋糕。
望月山庄是本地知名的高级山庄式酒店,它依山傍水,占地广阔,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曾多次承办国内外的大型会议,也接待过无数政商要人。
尽管如此,随着时代变迁,山庄同样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必须通过扩大投资才能做到适者生存。
然而,沈亦雄的病倒,沈昊天的稚嫩,对于山庄来说,无疑是噩耗。
也难怪云晋尧张狂,他一路北上,就像是一台收割机一样,发疯一样地收购高级酒店,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对他来说,望月山庄正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尽管云晋尧看上去并没有比沈昊天年长几岁,但林逾静看得出来,在山林里长大的野兽,和在笼子里豢养的宠物,是绝对不同的。
带着担忧,她艰难入睡。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洗漱完毕,一下楼就看见何晴和沈昊天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一见到她,沈昊天明显准备起身。
“咳。”
何晴低咳一声,沈昊天的动作迟疑了。
林逾静假装没看见,主动问好:“沈太太早。”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沈先生早。”
她自从进了沈家,就一直称呼何晴为“沈太太”,任谁纠正都不改口,至今已经十多年了,众人也就习以为然。
至于那一声“沈先生”,却令沈昊天感到极为刺耳――从小到大,林逾静一直喊他“昊天哥哥”,亲昵得不得了。
他心头酸涩,脸上却只能勉强保持着笑意:“小静,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林逾静刚要拒绝,何晴已经向家里的保姆催促道:“磨磨蹭蹭的,早饭呢?怎么还不拿过来,没长手吗?沈家钱多,养了一群闲人吗?”
她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林逾静知道。
于是,她冲沈昊天笑笑:“我自己来。”
沈家的三餐一向丰富,即便是早饭,也是花样繁多。
何晴虽然不喜欢林逾静,但吃喝这种小事,她是懒得管的。况且,沈家再不济,也不会计较到一张嘴上,所以,一顿饭吃下来,还算相安无事。
母子二人正准备出门,何晴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一看,皱眉接起:“宁大律师,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是宁正打来的,他是山庄的法律顾问,同时也是沈家的私人律师,负责一切与法律相关的事务。
此外,他本人也和沈亦雄交好,两个人算是多年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