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但会所里的客人却并不少。
大多是一些稍微上了年纪的商人,能来这里消费,自然都是非富即贵的。
云晋尧好像压根就没有看到他们似的,反而向林逾静发问:“骑过马吗?”
她蹙眉:“骑过一次,我坐在马背上,骑师牵着马。马走得没精打采,我骑得昏昏欲睡!”
林逾静的诚实逗笑了云晋尧,他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好似的。
“形容得倒是很生动。”
他挑挑眉头,把手指塞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不远处的那匹马顿时高兴得摇头摆尾起来,还腾起前蹄,口中嘶鸣一声,像是在回应着云晋尧。
“你的爱宠?”
林逾静打量了几眼,给出判断。
俗话说,活似主人型,这匹马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骄傲劲儿,和云晋尧如出一辙。
“马永远不会成为宠物,它们是战友。”
他认真地纠正着她的错误想法。
“……好吧,那是你的战友?”
林逾静从善如流地改变了说法。
似乎对她的乖顺更加满意了,云晋尧微微颔首:“从现在起,是我们的了。”
他呼哨一声,那匹马狂奔而至,却又稳稳地停在了二人的面前,还主动低下脑袋,好像邀请着云晋尧去抚摸自己。
“摸一下。它叫飞雪,性情很柔顺,我特地把它叫出来,可以带你遛一圈。”
云晋尧伸手摸了两下,扭头对林逾静说道。
她大着胆子,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好奇和欣喜的光芒。
他们亲昵的样子落在外人的眼中,自然格外旖旎。
终于有人忍不住走了过来,主动打起招呼:“呦,这不是云总吗?这么有闲情逸致,也是一大早就来了。”
云晋尧虽然年轻,架子却不小,面对年纪足可以做自己父亲的前辈,他的态度也毫不谄媚,只是客气地点头:“张总,好久不见。”
那男人的一双眼睛却只是打量着站在一旁的林逾静:“这位是……”
“望月山庄的林经理。”
云晋尧故意轻描淡写,但他知道,对方一定知道。
果不其然,只见男人先是惊讶,后是了然,满脸堆笑地说道:“原来是沈总的爱女,没想到竟是这样年轻漂亮!两位如此登对,看来是好事近了,不知道张某有没有这个福气,将来也能讨一杯喜酒喝!”
他直白的话语令林逾静微微变了脸色。
谁不知道,云晋尧一门心思要收购山庄,偏偏这人好不识趣,硬说她会嫁给他!
她一下子就不高兴起来,表现得有些明显。
张总顿时有些尴尬,而云晋尧则是主动解围:“张总,我和林小姐只是朋友。”
说不上为什么,听他这么说,林逾静的心情更差了。
连她自己也承认自己真难伺候――人家说他们有关系,她生气,人家说他们没关系,她还生气!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云总是觉得我老了,一双眼睛也花了?哈哈,之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女明星,叫什么岚的也来过这里,还不是站在场边,连你的马靴也碰不到?我刚才看得清楚,你可是对林小姐百般照顾呢……”
他说得高兴,不禁眉飞色舞起来。
等到云晋尧也变了脸色,张总立即吓得一头是汗,自己可真是老糊涂了,当着林逾静的面,还偏偏提起别的女人,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他支吾两句:“我随口说笑呢,云总是青年才俊,一向专一,林小姐千万别多心。”
两人都不开口,他赶紧脚底抹油。
等张总走远,林逾静才似笑非笑地开口:“哦,你也带卫岚来过。”
云晋尧闪过一丝不自然:“应酬而已,一个客户很喜欢她。”
那语气,显然是极力撇清自己和卫岚的关系。
不等林逾静再说什么,云晋尧急忙转移了话题:“别小看这个姓张的,他的公司可是明年年初的酒店博览会的承办方之一,我打赌,他一定会给你们山庄一个不错的展位。”
她疑惑:“酒店博览会,那是什么?”
没听宁修远提到过,所以,林逾静毫不知情。
可惜,云晋尧却懒得给她上专业课,他一手拉着她,抱她上马。
她尖叫:“我不会骑马啊……啊啊啊!”
他用手臂圈紧林逾静的上半身,让她的后背贴向自己的胸口,然后将两腿夹紧马腹,熟稔地操控着身下的马匹,奔跑起来。
因为害怕,她只能紧紧地依偎着身后的男人,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但跑了半圈之后,林逾静渐渐地放松下来。
那匹马跑得虽然不慢,可却很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颠簸。
尽管如此,在一圈之后,她还是拒绝了云晋尧再跑一圈的提议。
“我怕我把早饭吐出来,败了你的兴致。”
她摆摆手,站在马场旁喘息着,实话实说。
云晋尧甩着手里的鞭子,笑吟吟地欣赏着林逾静颇为狼狈的样子。
“也行了,反正整个会所的人都知道我带你来过了,还亲自和你共乘一匹马。这就够了。”
他挑了一下眉头,故意朝她面色轻佻地笑了笑,吹了一声口哨。
站直身体,林逾静调整着呼吸,明显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之中,脑子不算太清楚。
“还不明白吗?”
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一反常态,云晋尧耐着性子给她讲解道:“现在恐怕整个北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了。
我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只要云天集团不垮,沈家自然也不会倒,哪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林逾静彻底明白了。
骄傲如云晋尧,自然不可能对外宣布自己打算就此收手,不再收购望月山庄。
但他和林逾静的关系发展到现在,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再采取之前的暴力手段,起码要考虑一下女朋友的感受。
正所谓“枕边风”袭人骨髓,一旦发挥作用,效果非凡。
“这么迂回,不像是你的个性。”
她皱了皱眉头,并不道谢。
似乎早就料到了林逾静有多么难伺候,云晋尧压根也没有指望她会像其他女人那样,他轻笑一声:“牡丹花下死嘛,何况那些钱并不是从我的口袋里掏,我乐得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