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
林逾静难以形容,自己当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当她朝着他快步跑去,疑似宁修远的男人已经朝着走廊的最深处走去。
她急忙追上,却在人来人往中将他跟丢了。
是他,就是他,她一定不会认错的!
林逾静心中笃定,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她以为他死了……
那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可能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之后,她更是刻意逃避任何关于他的话题。
但冥冥之中,她仿佛又感觉他还在。
一直以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宁修远都以守护者的姿态,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
林逾静知道,自己享受着他的保护是一种很自私的行为,可是,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如果没有宁修远照顾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可能已经死了。
他是她唯一觉得亏欠了很多的人,任何补偿都不能够弥补的。
等到林逾静走进病房,姜玉皓已经醒了。
他病殃殃的,刀口的麻药还没有完全褪去。
“你怎么了?”
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姜玉皓感到不解,自己不是已经做了手术,为什么林逾静依旧十分忧虑。
“没事。”
林逾静的心情很乱,暂时什么都不想说。
“你暂时不能吃什么,先忍忍,我去问问医生,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她轻声说道。
“好,我忍着。”
看了林逾静一眼,姜玉皓有气无力地说道。
可能是刚做完手术,他在说话的时候,还提不上什么力气。
林逾静去医生那里问过了姜玉皓的情况,然后又和值班护士说了几句,这才再度下楼。
这一次,经过刚才看到宁修远的那条长廊,林逾静特地停了好一阵子,期盼着可能他还会再出现。
但最后,她的期望还是落空了。
医院附近有很多餐厅,林逾静随便进了一家外观看上去整洁干净的,拿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随意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配上小米粥。
服务员将她的饭菜都打包好,她走出餐厅,要穿过一条马路。
刚好是绿灯,她大步走向人行横道。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滴滴的声音,像是冲着她。
她只回头看了一眼,呆了呆。
云晋尧推门下车,来到她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她十分诧异地看着她。
“刚好没事,就来陪你了。”
他云淡风轻地一笑,一只手插进裤兜,另一只手轻轻帮她把耳畔被风吹下的一缕发丝拢至耳后。
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姜玉皓也露出了和林逾静一样惊讶的表情。
但很快,姜玉皓勾着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很显然啊,从昨天的订酒店,到晚餐,再到今天的突然袭击。
无疑,这个家伙是在防着他。
也不知道他只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林逾静不自信。
“云总。”
姜玉皓笑着喊道。
“好些了吗?”
云晋尧略表关怀。
两人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常,反而相互之间还挺礼貌客气的。
“多谢关心,无大碍。”
姜玉皓保持着微笑回答。
“那就好。”
云晋尧点点头。
两人中间,仍然存在一股异样的气流。
林逾静瞥了一眼云晋尧,又看了一眼姜玉皓,抿了抿嘴唇。
“我问过医生,可以先给你喝一点点水。”
她倒了半杯水,递到姜玉皓的面前。
看到姜玉皓起身的姿势似乎有些困难,毕竟是刚动了手术,林逾静连忙上前,想要帮忙。
不料,云晋尧长腿一迈,比她动作还快,一把握住了姜玉皓的一只手臂。
林逾静怔怔地看着云晋尧,他分明是带着笑意,可总让人觉得是笑里藏刀。
好歹,姜玉皓现在都很可怜。
“你先休息,我们稍后再过来看你。”
林逾静说完,便一把拽走了云晋尧。
到了走廊,林逾静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我没恶意。”
他一脸无辜地解释道,配上和善的语气,十分生动,林逾静就要相信了。
“云晋尧,你这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呢?你这两天的做法,真的很幼稚。”
他皱着眉,沉默良久地看着她。
因为不是很喜欢她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所以他脸上的表情显得皱巴巴的。
“我自然相信你,但我要让他死心,我的女人,谁都不能惦记。”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表情郑重,林逾静却忍不住要笑。
他看着成熟,在任何事情上面,都是极度理智,唯独她面前,总是一副小孩要糖吃的样子,偶尔还十分霸道,任性,而且不讲理。
“好了好了,考虑到他的身体原因,可能我们最近都要在这边了,你难道要一直陪着?公司不管了?”
“晚上谁照顾他?”
他不回答她,反而转移话题。
“我啊,别人也不放心啊。”
林逾静主要考虑到姜玉皓的身份特殊,身边必须有可靠的人陪伴着。
就算是请护工,她也还是要守着,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是他的临时助理,还得帮他接洽工作。
“我留下吧,你回去休息。”
云晋尧一脸严肃地说道,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你?”
林逾静尴尬地笑了笑,嘴角抽搐。
“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像是从她的表情看出她在想什么,他不悦地皱眉。
“你还没回答我,什么时候回去呢。”
她定定看着他,双手抱肩。
“我最近没事,公司有云鹤鸣在。”
“云晋尧……”
“不准赶我走,我会生气。”
“……”
她拿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也没办法和他真的生气。
云晋尧和姜玉皓同处于一个空间,林逾静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但偏偏两人看上去又十分“友好”,养尊处优的云晋尧竟然坐在病床边帮姜玉皓削苹果。
虽然他削苹果的手法不是很熟练,但成品还不算太夸张,也没削到手。
他将苹果递给姜玉皓后,拿纸巾擦拭了一下手,和手里的水果刀。
不知道为什么,林逾静看他低头擦拭水果刀的样子,总感觉有一股杀气。
但他随后就将刀放下了,语气也还算是和气,和姜玉皓说道:“有什么事叫我就行,她是女人,诸多不方便。”
细看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眼波平静,没有任何的异常。
可林逾静还是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流在空气中不断地翻涌沸腾,令她不时地在心里会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