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二章 丫头,回家
队伍重新浩浩荡荡的出发,到了边疆耗费了半个月,中途与其余的部队汇合,但直到边疆时,还有部分的军队因为实在太远所以还没有到达。
虞颖他们到的时候,边疆正好结束了一场战役,君择睿骑着战马回来,他浑身浴血,眉眼的杀戮之气还未褪去。
“九皇弟,弟妹。”君择睿一进军帐就看见了与穆啸山讨论当下军情的文羡初,他的声音沙哑,看起来数日为好好休息过。
虞颖暗暗忖思,看来龙桓国那位太子真的不好对付。听闻龙桓国近些年在军事上耗费了许多国力,研制许多的兵器,为了一统天下,也是费心费力。
而坤云国,别说是兵器了,就是朝纲都不稳,怎么可能会是对手。就算发兵再多,也抵不过拥有强兵利器的龙桓国。
“这一仗怎么样?”穆啸山他拍了下桌子,很是愤怒,他坤云大军竟然抵不过一个小儿领兵的龙桓,实在是无颜回去面对坤云的子民。
“勉勉强强。”君择睿也无心去与文羡初争抢什么,与龙桓交战,他再度见识到了两国的差距,而他们坤云还在忙着窝里斗。
“伤亡怎么样?”
“严重。”君择睿苦笑,古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他们恐怕是自损一千也伤不了敌八百。而且龙桓国心机叵测,他们鲜少对坤云的将士下死手,但是下手足以至残,令他们再也伤不了战场,可还能苟延残喘。伤员日益增多,对军营来说也是一种负担,他们又不能抛弃同袍,而军营已是不堪重
负了。
“九弟,你们带了多少粮草?”君择睿看向文羡初,如今的援军也不知是支援还是平白增加负担。
“不多,有的粮草在路上分发给难民了。”文羡初对于君择睿会这样问毫不意外,他心里一丝冷意,接着道:“皇兄为何问粮草?莫非军中粮草出了问题?”
君择睿摇摇头,他觉得文羡初既然来了,迟早会知道,他就不想多说什么。
“奶奶的!不就吃你一口馍馍,你叫什么叫?信不信打断你的狗腿!”
军帐外忽然响起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拳脚打斗的声音,虞颖撩帐而出,就见一个长年风吹日晒皮肤粗糙且黑的汉子一脚踹翻了一个士兵。
“你在做什么!”虞颖不免冷喝。
“什么我做什么?”那汉子看过来,咬着一口馍馍,他在看清虞颖后,先是一愣,又嗤鼻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朝廷里又派的援军,带了粮草没?没带还是尽早滚蛋。”那人的话听着很来气,但虞颖并没有恼怒,她凝眉,粮草?又是粮草?她细细看了这人的装扮,与他们虽是一样的服饰,可明显要旧了很多,而且貌似久久没有换洗,还显得有些脏秽,而他的装束看起来
是个副将。
边疆的战士?虞颖第一想到了边疆战士,听闻不配合,但欺负同袍的事也太过怪异了,实在与他们那些爱国为民的好风评不符。
“你为何要打伤他?”虞颖眉头皱起,那些风评不见得是假,其中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有些讶异的挑眉,奇怪虞颖居然没有直接呵斥他,看起来还是个明事理的,他不禁大笑,“没想到坤云懂得是非的是个黄毛丫头,真是好笑,好笑。”
“如果你觉得我懂是非,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虞颖不闹不怒,她直视着那人。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那人脾气古怪的很,他摸了摸肚子,心满意足的吃掉半个馍馍,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却唰的响起破风声,他眼底瞬间警惕,但为时已晚,身后之人速度非凡,直接将他擒住。
“凭九殿下奉旨率兵,如今他是军中主帅,将士服从主帅天经地义。”虞颖擒住那人的胳膊,却不料那人力气也是大的很,竟然直接挣开。
“小女娃,我不打女儿家,但是你要纠缠不休,我可是莽夫一个,天王老子来了,也照打不误。”那人碎了一口唾沫,握拳之际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那你可以试试你能不能打到我。”虞颖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她就不客气了。脚尖一点,身影一闪,掠到那人身后,那人也是身经百战,他一个转身,拳掌带着呜呜破风声朝虞颖袭来。
“砰!”
一声巨响,几乎是硬碰硬,虞颖与之相撞,两人都倒退几步,眸中都是惊骇,对方居然硬抗下自己一掌。
“你是什么人?”那人带着震惊看向眼前的女子。
“我是九皇妃。”虞颖似乎很满意自己这重身份。
“我问你姓甚名谁!”那人握紧了双拳,眸中充斥上血腥之色。
“姓虞名颖。”虞颖答的爽快。
那人却是愣在了原地,“你说你姓虞。”“嗯。”虞颖蹙眉,这人好生奇怪,忽然一阵风起,猎猎旗声震了许多人的耳朵,他们这才有心思抬头,一看,在军营之上一面大旗,经过许多年的风吹雨打褪去了当年的颜色,可一个大大的虞字,令所有
人都震了震。
虞字,这不单是一个字,这是边疆的信仰,在他们看来只要有朝一日这个字重现沙场,无人能敌,鬼神让道。
虞颖愣了下,军旗上不该是挂帅那人的姓氏,那么虞又是怎么一回事?
“丫头,我们回家,回家。”一只苍老的手牵过虞颖的手,也牵过她的思绪,她回头,老人傻呵呵的笑着,但笑着笑着却流出了泪水,恐怕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
先前那人在看到老人之后,他脸上的惊色更浓,足足愣了半晌,他像是也疯了一样仰天大笑起来,嚷着往别处跑去,老远还能听见他在喊:“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老人看了眼那人远去的背影,他浑浊的眼底一闪而逝的清明,可再看向虞颖又是傻笑,“丫头,回家,回家。”虞颖完全是一头雾水,这个边疆真的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