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楼, 三楼。
雅间内, 薛启铭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
今日闵白卓有事, 就没有跟他一块前来。
“怎么样,事情有眉目了?”
闵应进门之后,由着乐湛扶着坐在春凳上。
“还不能算是确切消息。”
薛启铭给闵应倒了杯茶, 贴心的递到闵应手上。
“哦?”
他的眉心紧蹙, 闵应透过面具,能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闵应又不能表现什么来。
“我派去江川的人,都失了音讯”
薛启铭垂下头,满嘴的苦涩,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人会全部折损在那里。
今儿个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闹的很。
不断的有吆喝声, 孩子的哭闹声, 妇女的喊骂声顺着窗户缝儿,钻进屋里。
“我会派人去将你的人接回来”
闵应沉吟了一会儿, 道。
他上一次派去的人也都折在了江川。
闵应以为此次换成薛家人,江川那边会放松一下警惕, 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是一样的结果。
“我怕我们会打草惊蛇”
薛启铭脸上的担心不似作伪。
“早就打草惊蛇了,不差这一次”
闵应倒是光棍的很。
总归如今袁家最大的一座靠山都倒了。
皇后如今早就是泥菩萨过江了。
想必接下来的事情,也能顺利一些。
……
这厢, 闵应与薛启铭正在商量江川袁氏之事,闵白卓的府上, 也正在鸡飞狗跳, 闹的厉害。
“母妃, 你怎么就不听劝呢,我不喜欢那个什么温六小姐。”
赌气的坐在椅子上,闵白卓的耐性就要耗费光了。
“你这个臭小子,你想气死母妃是不是?”淮南郡王妃年纪看上去要比周氏大上一些。
闵白卓是她与淮南郡王的幺儿。
正是因为闵白卓年纪在众位兄弟姊妹里面是最小的,又从小远离父母双亲。
淮南郡王夫妇才会对他比起寻常孩子,多上那么几分的溺爱。
也就养成了他如今骄横的性子。
但是自从结识了闵应,薛启铭之后,他已经收敛了许多。
但是淮南郡王妃毕竟是他的至亲,在至亲面前人总是最为放松的,难免会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些属于少年的叛逆。
但是此次他真的不是叛逆。
他已经通过闵应薛启铭,大致了解了温绮玉其人。
如今就算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他也不娶了。
世家大族,最忌的就是后宅不宁。
他们淮南郡王府之所以能够上下一心,淮南郡王妃是功不可没的。
别看闵白卓有些事情上浑浑噩噩,好像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能泠的清的。
就比如这件事上,他是怎样也不肯妥协,已经跟他娘闹了有段日子了。
今日是淮南郡王妃好不容挑好的日子,想让闵白卓在暗处悄悄看看那温绮玉,就是想要消弭闵白卓的反感。
谁知闵白卓死活不肯去。
这般拂她的面子,让半辈子要强惯了的淮南郡王妃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说你今日到底去是不去?”
“娘――”
闵白卓躲闪不过,干脆正面迎了上去。
“别叫我娘,我没你这样的不肖子。”
淮南郡王妃找了把椅子坐下,胸口起起伏伏,她正在气头上。
“娘,你为何就一定要选那温琦玉?别家就没有好姑娘了吗?”
闵白卓都要怀疑是不是郦国公家给他娘喂了迷魂药了。
“我这不是观察了这么长时间,觉得她不论是家世,还是样貌,都是极为出挑的吗?”
淮南郡王妃感觉出闵白卓想要跟她静下心来详谈,她也努力的压服下自己的怒气。
“她家世是不错,可是您只知道她出身名门,可是却不知,她十几岁之前一直在乡下农户中生活,你说她的教养能比得过这京城中的闺秀?至于其他,就算她规矩学的少,性情好些也无妨。可是她身为大家闺秀,前些日子竟然暗中跟随三皇子南下金陵。想要靠着那场时疫扬名,其中她妄想偷盗他人药方,将功劳聚集己身的事情我并不想与您详谈。”
说到这里,淮南郡王妃的脸上已经起了变化。
屋内识眼色的下人也早就退了个干净。
闵白卓看到他娘好像听进去几分的模样,赶紧趁热打铁道。
“她幼时就与太子,三皇子,纠缠不清。但是她却能自如的在他们之间游走,而毫发无伤,这般水性杨花,心机深沉的女子,娘真的要认她做儿媳妇吗?”
其实还有前段日子,温绮玉与她娘小周氏去荣王府拜访的事情,闵应也派人来告知闵白卓了。
但是闵白卓没有将此事告诉他娘。
他相信,就前两件事,就足以让他娘对温琦玉起了厌恶。
果然,他看到了淮南郡王妃脸上的怒气渐消。
不过,等等,怎么又恢复怒气冲冲的模样了?
“那个高夫人竟然骗我,将那个温六小姐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原来是个这幅德行的丫头。幸亏没让她进门”
淮南郡王妃的脸上又满是怒气,比之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
“娘,您息怒”
闵白卓脸上虽然依旧惶恐不安,但是心底里早就乐开了花。
“王妃,王妃”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呼喊声,听声音,好像是淮南郡王妃的贴身丫鬟听画。
“进来”
修整好自己的情绪,淮南郡王妃又恢复了在下人和外人面前往日端庄得体的模样。
“禀王妃,刚刚接到消息,郡王染了恶疾,让立即回淮南。”
那丫鬟脸上也与闵白卓一样,满是不解。
他们走之前,淮南郡王的身子还好的很,怎么说染上恶疾,就染上恶疾了?
而且这个时间回淮南,明儿就是年三十了,这是让郡王妃在路上过年吗?
“什么?”
淮南郡王妃的脸上惊讶之色多于疑惑,不禁让闵白卓多了几分好奇不解。
“那好,你与闻书立即去帮我收拾行李”淮南郡王妃的镇定也感染了闵白卓。
“娘,您真的要走?”
脸上的不舍渐渐浮出,闵白卓虽然最近每日听他娘絮叨,烦闷的紧,但是咋一听说要离开,还是不舍盖过了心中的叛逆。
“嗯,不光我要走,你也要走”
淮南郡王妃的话让闵白卓直接愣在了当场。
“我不是……”
他是质子,不能随意离京。这是规矩。
若是他离京了,淮南郡王府上怕是要遭殃。
“你放心,你父王得了恶疾,已经向圣上请旨。允你暂时回淮南”
他父王母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将闵白卓好奇的抓耳挠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