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惧内的。”婠婠抬头,主动露出了一个甜甜蜜蜜的笑容来。
果然燕王中招了,捂住了脸闷笑了起来。
“他们还真的没有说错。”他或许,还真的是惧内。
“用了晚膳吗?”婠婠见燕王的脸上带笑,急忙问道。
“用过,在外头和宁王兄用的。”燕王见外头有侍女上前奉茶,也不在意,漫不经心地说道,“王兄王府之中又有侧妃有孕,他心里高兴,因此才想和我说说话。”宁王侧妃有孕,婠婠却并不在意,只是燕王想了想,对婠婠轻声说道,“只怕那侧妃最近也要进宫去给李妃请安,你们应该还能见到。”他的话叫婠婠一愣,之后猛地抬头看着燕王,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是楚玉?还是楚云?”
能叫燕王刻意提及的,自然是婠婠认识的人。
宁王府中,婠婠认识的女人不过,只有自己的两个姐妹罢了。
一个楚云,一个楚玉,这两个婠婠都很不喜欢。
“对了,你说了的,是侧妃……是四姐姐?”婠婠顿时就想到了。
燕王短暂地应了一声。
“怨不得她还敢在你我去宁王府的时候显摆自己的存在感,原来是有孕,有恃无恐。”婠婠笑了笑,压在燕王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只是她的运气真的不错。不过……她这个时候敢怀孕,难道不怕自己失宠吗?”楚玉如今是宁王心中最喜欢的侧室,若是在这个时候有孕,起码半年都无法无视宁王,这不是要把自己的宠爱拱手让人?婠婠觉得楚玉这只怕是会不甘心的。
“所以,她亲自去承恩公府,把你那个堂妹给接回去了。”燕王平静地说道。
他对楚玉,一点感觉都没有。
甚至都生不出厌烦来,懒得理睬她。
那个想给燕王做侧妃的庶女被燕王丢到了宁王府,宁王本送回了承恩公府。
还是楚玉,又亲自把那庶女给接了回去。
这就叫燕王觉得十分恶心了。
不过宁王似乎被感动得不轻,只觉得自己的侧妃是一心为自己考虑,甚至为他着相,因此如今楚玉虽然有孕,宁王也已经得了新宠,可是王府之中,还是楚玉最得宁王的喜欢。哪怕宁王每晚歇在别人的院子里,也会时不时地先去看楚玉一眼。想到宁王对自己带着喜悦说着宠爱的女人有孕的事,燕王顿了顿,下意识地看向婠婠的小腹,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轻声说道,“也不知何时,咱们才会有自己的血脉。”
“我还小呢。”
婠婠脸红了,燕王的嘴角微微勾起。
“我知道。我不急,再等两三年也是好的。”
“真的不急?”
“你更要紧。”婠婠年幼,如今身子骨儿尚未长成,有孕对她来说太吃力了一些,因此燕王也不愿因生育子嗣就伤了婠婠的身体与根基。见婠婠仰头看着自己微笑起来,甜美动人,他垂头亲了亲婠婠的嘴角,就看见婠婠的手腕上一抹冰凉的血色,不由握住她的手看了一眼问道,“新得的?”他只觉得婠婠的手腕儿套着这样漂亮的血玉手镯,格外地美丽明艳。
“三姐姐在外头买来,做贺礼呢。”
婠婠也举了举这镯子,笑着说道,“我也觉得很难得。三姐姐也是大方人,这样好看的镯子反倒给了我。”
“你戴着比她更好看些。”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婠婠笑着说道。
“就算不是我,在外头问一句,也是你好看。”燕王在王府的时候更轻松,他和婠婠只这样靠在一起,就觉得满心的幸福欢喜。此刻见婠婠温驯地靠在自己的怀里,就将前朝的事也随意地说了一些。他并不忌讳婠婠是个女子不必说什么前朝的事,反而很喜欢与婠婠说这些,听她的一些见解,待婠婠知道最近有户部尚书即将告老,如今宁王与平王的门下都在争夺这个尚书之位,就摇了摇头。
“幸亏咱们不参合这些事。不然陛下该恼了。”
“你看出来了?”燕王轻声问道。
“急赤白脸的,吃相太难看了些。我若是陛下,就这两派的人谁都不选,只挑一个跟他们没有关系的人才好呢。”见燕王并不厌烦自己说这些话,婠婠的脸上露出小小的笑容,轻叹了一声说道,“我若是陛下,宁愿选一个不出众,却全无私心并不结党的臣子,也不会选择这些能干的,可是心里眼里皇子比皇帝还要要紧的朝臣。而且这一次,两位殿下都太着急了。户部尚书虽位高权重,然而不过只是一个位置罢了。还不如无声无息渗透六部,哪怕官位不高,可是只要人多势众,总是一股势力,连尚书都不敢小觑,也不至于叫陛下这样警惕。”
“这些话,我也知道。只是懒得说。”宁王和平王势同水火,哪里能听得下这些话。
只怕还会觉得燕王是在帮助另一方罢了。
“所以那时我才觉得,皇家纷争令人头疼,你看看,但凡跟他们沾点儿边儿的,都要被卷入其中。”
燕王想到婠婠曾经看见自己就跑的样子,越发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宁王兄今日来寻我,只怕也是怕了。”
他摸了摸婠婠手腕上的镯子,带着几分不悦地说道。
“难道是因为我请了六妹妹?”婠婠心思急转,顿时就想到了,美丽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来说道,“不会这样没有自信吧?”宁王再如何,也是皇长子,如今在朝中皇子们的势力之中,数宁王的势力最大,最有未来储君之相,可是莫非就因为自己邀请姐妹们过府,邀请了平王的侧妃楚梅,并未邀请宁王府中的姐妹,就值得宁王非要把燕王给拉出去一块儿吃个饭?
婠婠都觉得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自信了。
“别理他,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多想。”
燕王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和地说道。
“可是会不会是你的麻烦?”
“不过是女眷之中的交际,这也是分亲疏远近,没有那么多的计较。”
燕王把欲言又止的婠婠给揽进自己的怀里。
“这世上的人常常如此,无事生非,无中生有。你以为你一视同仁,在别人的嘴里就分不出亲近还是疏远?总是能叫人抓倒毛病,不如依旧从容随心,心里也轻松。”燕王好生安慰了婠婠,婠婠也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因此也就不在在意自己和楚梅交好,与楚云楚玉交恶之事,因此到了约定的那一日,依旧还是三姐妹一块儿往宫中去了。因是去拜见太后,婠婠尚未在新婚之中,因此穿了一件大红刺金及地的华丽宫裙,金碧辉煌,容颜娇艳夺目。
太后见了婠婠这样明艳的妆容,忍不住赞了一声。
“素日里只知道这丫头生得好,可是没有想到,大红的胭脂用起来,更好看些。”她笑着对一旁的皇后说道。
皇后微微一笑道,“从前这孩子尚且年幼,如今长大了,眉眼儿长开了,果然越发出众了。”
她笑着对太后说道,“燕王有福,娶了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儿。”
“母后这话说得叫人心里难受。”一旁坐着的,正是端仪和佳宁两位公主。
端仪公主一向看婠婠不顺眼,且从前她有意下嫁宁王的母族李氏,可是人家李氏却没看上她这么一个光有名头却没有实权的公主,而是看上了楚婠婠。
这就叫端仪公主心里恨得咬牙,只将婠婠当做仇人一样。
虽然如今婠婠跟李家没什么牵扯,已经嫁给燕王,可是一想到楚婠婠竟然还做了风光无限的燕王妃,端仪公主越发恼怒。
她只觉得如楚婠婠这样的丫头,就应该嫁到那等猪狗不如的家里去才般配!
见婠婠如今明艳美丽,仪态端庄,立在太后面前抬眼一笑,照亮了整个宫室,端仪公主脸上闪过一抹恼恨,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咱们皇家那么多的王妃皇子妃,生得艳冠群芳的不是没有,母后只夸一人,只怕其他皇嫂的心里要难过了。”她非要在这个时候阴阳怪气的,皇后虽然因没有皇子根基不稳,可是断然也没有能忍耐一个公主放肆的道理,顿时沉了脸不悦地说道,“若你觉得不中听,就不必再留在这里。出去吧。”
皇后的脸色沉了下来,端仪公主顿时心里一惊,知道自己今日说错话了。
她的脸涨红了,下意识地抬眼,怨恨地看着婠婠。
若不是因为她,她怎么会挨了皇后的呵斥。
“我觉得母后也没说错,母后只说王嫂好看,也没说别的皇嫂不好看呀。难道天下的美人只许有一个,别人都不许长得美了不成?皇姐,你也别曲解了母后的意思,明明挺好的一句咱们,怎么到了你的嘴里酸上天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嫂们心里都不高兴了,你是真心为皇嫂们抱不平呢,还是看皇嫂们舒坦日子过得久了,想在外头给她们安一个怨愤皇后的罪名呢?”
佳宁公主依旧圆滚可爱,此刻抬头,对婠婠眨了眨眼睛。
这话就很诛心了。
端仪公主的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