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俺不敢了,俺不敢了还不行吗?你放过俺成不!”
郭晓梅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了一样,求饶着。
望着郭晓梅,陈小凡仿佛升起了一团烈火,他站起身来抓着郭晓梅的胳膊,用手掌按着郭晓梅的脑袋,爆发出最后一团火。
陈小凡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抱着郭晓梅像昨天的两条蛇一样,轻柔地搂在一起,对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嫂子,俺真的没跟裴珊珊弄那事儿,那是裴大河不想让姗姗跟俺凑在一块儿故意的,俺那会儿正在烂泥滩那儿给俺家的芋头地浇水呢,不信你去问俺哥!”
用手轻柔地莫着郭晓梅头上的长发,陈小凡的动作要多轻柔有多轻柔,仿佛刚才砸在郭晓梅身上的不是他一样。
“俺信,俺信,你要是早上真弄了裴大河家的闺女,这会儿能把嫂子弄得腿直打颤?”
望着陈小凡的脸庞满足地笑着,郭晓梅嘴角上满是怜惜:
“小傻子,嫂子是误会你了,你别往心里去,嫂子就是觉得难受,一听到你跟支书家的闺女在一起,嫂子就觉得自个儿跟南坡地的那些女人成了一队儿的,嫂子不是那样的人,俺就你这一个,你知道不?”
“俺知道,嫂子,你放心俺就算是结了婚,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被黑子哥弄的,俺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小仓有多可怜。”
陈小凡的目光中不觉多了几分愧意:
“刚才是俺太狠心了,俺就是想让你知道俺还是个囫囵个儿!”
“俺现在都知道了,小凡,扶我起来。”
郭晓梅点点头,有些艰难地想起身,却感觉自个那里火辣辣的疼。
这小王八蛋可是真猛啊!
“嗯!”乖巧地应了一声,陈小凡赶紧坐了起来,踩着地上的拖鞋刚把郭晓梅拉起来,整个人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小凡,你咋了!”猛地看到陈小凡捂住了脑袋要往地上倒,站起身来的郭晓梅连落在地上的凉鞋都顾不上捡,起身猛地抱住陈小凡的腰。
“俺这肚子还是有点儿不对劲儿。”陈小凡一拧眉头,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刚才扶着小仓去抓了片儿腐败酸吃了,看起来还不成啊。”
“那儿的腐败酸?是不是柜子里的?”郭晓梅一听这话顿时吓坏了,撑着陈小凡的胳膊,也不管全是汗,赶紧把陈小凡放平,“那里头都是过期的药啊,你咋这么憨呢!”
说着,郭晓梅拖着陈小凡的身子就往床上拽,胡乱地抓了条挂在门口的白大褂裹着身子,拽开抽屉拿出了听诊器就放在了陈小凡的肚子上:
“你黑子哥不在家,俺也不太会,你好好呆着,俺尽量给你处理一下!”
说着,郭晓梅从抽屉里拿了个水袋子就到院子里的井口里打了盆井水,装在水袋子里往陈小凡的额头上一放,紧跟着一边儿按压陈小凡的肚皮,一边儿仔细地听着听诊器下面的水声。
大概确定了陈小凡得的是急的肠胃炎,郭晓梅拿着墙头上放的医书,硬是给陈小凡配了点儿点滴打上了。
照着医书上弄得点滴一进到陈小凡的身子里,原本虚弱得跟条赖虫一样的陈小凡顿时不喊疼了,一个人抓着水袋放在额头上,像个重病号一样地躺在病床上,那一躺就是两个钟头。
中间让郭晓梅用嘴帮他舒坦了一阵儿,陈小凡原本结实的身体很快恢复了大半,拿着郭晓梅仔仔细细配的药,陈小凡拄着枣木棍儿有些不舍得离开了郭晓梅家的诊所。
月半如荫,陈小凡有些虚弱地回到了家门口,刚一进屋,陈小凡就看到陈老根儿一个人抓着旱烟杆儿坐在堂屋下的青石阶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烟,那双小羊一样的老眼扯着眼角的皱纹在飘渺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枯寂。
“哥,你这是咋了?”
放下手上的枣木棍走到了老哥面前,陈小凡正疑惑地皱着眉头,听到了声音的陈老根猛地一瞪眼,看着陈小凡那张有些发白的脸刺溜一下站起身来,冲着陈小凡低吼道:
“谁让你回来了!你不是拿了个饭盒上山吗?”
“俺肚子疼,去黑子哥家打了吊瓶,这会儿才好。”
伸手把手腕上的粘条展示给老哥看,陈小凡望着老哥那双气呼呼的眼睛满心疑惑:“咋了?俺回来还不管饭了?”
“管!俺这就让你嫂子给你下个面条去!”
对着陈小凡摆摆手,陈老根浑浊的眼睛轻轻地瞟了一眼身旁的他,进了堂屋招呼马兰花去做饭,自个儿从屋里搬了个凳子就坐到了陈小凡的眼前头:
“小凡啊,你到底弄人家支书闺女没?这外面现在传的邪乎着呢,说啥的都有!俺听说支书闺女回家还要上吊呢!就因为你说看不上人家!”
“俺是这么说了……”陈小凡一听这话顿时尴尬的挠了挠头,“可是那都是气话,您不都看见了,裴大河那狗子就是不想让俺沾惹他自个儿的闺女,不然能干出这事儿?”
“那你小子也不能这么说啊……姗姗怪好的闺女,要是你俩成了,俺这当哥的也高兴……”
抿着嘴砸吧了两下,陈老根还想再教训陈小凡两句,刚从郭晓梅过来的陈小凡顿时烦了起来,进到屋里让老嫂子给自个儿下了点儿白面糊糊猛喝了两口,也不听陈老根在后面的絮叨,直接背着手就窜了出去。
还嫌这事儿不够烦啊,老爹这是咋了?真想跟支书当亲家啊!
揪着路边儿的狗尾巴草在手上弄成了碎碎渣,陈小凡烦躁地往山上一走,没一会儿就跟着天边的月色来到了沟子河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