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这件事，你应该最清楚了
到达段书谣的公寓，按了很久的门才有人过来开。
段漠柔抬眼，望向面前的人，倒是惊讶，居然是许久不见的陈筱琳，也不知道是何时出来的。
陈筱琳见到她，顿时扬起一张嚣张跋扈的脸：“段漠柔！你来做什么？想来看笑话？”
段漠柔淡淡瞟了她眼，伸手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她，径直走入，走入时，她开口说了句：“关了这么多天，看来还是没有吸取教训。”
“你站住！谁让你进来的！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的，段漠柔你信不信！”陈筱琳瞪着一双眼，唰跑到她面前，仰头恶狠狠对着她说道。
段漠柔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只是朝着里面的卧室走去，才走到一半，浴室的门打开了。
原来段书谣正在洗澡。
看到站在面前不远处的段漠柔，她顿时敛了脸色：“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
“我只是有话问你，我想，这件事，你应该最清楚了。”段漠柔站定在她面前，眼神笃定，字字铿锵。
段书谣自然也明白她要问什么，她越过她朝着客厅而去，还没有开口，陈筱琳又一下子窜到她面前：“你还有脸过来问话？你要问什么？问你怎么当的三陪？还是问你怎么被人包养的？”
段漠柔不理会陈筱琳的叫嚣，撇过她径直朝着段书谣走去：“我的孩子呢？我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在我失忆前，他还活得好好的，我的孩子去哪了？”
“漠柔，你真的没有想起来吗？你的孩子在你失忆前就已经没了呀，你难道没有想起，你怎么会救个溺水的女孩？那是因为你没有了孩子很伤心想要投河自尽，所以才在河边发现了那女孩溺水，你才会去救她啊……”
段书谣站在那里，一字一句说着，虽然她依然没有想起孩子到底怎么了，可是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深深插在她的心口上。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你这脑袋，溺过水，受过创伤，记不起来，其实也属正常。”段书谣边擦着身体乳边轻悠悠说着。
“对啊，也不知道你哪里搞出来的孩子，在那种地方上班，孩子还是不要长大为好，免得日后知道了自己的出生，恨不得自己跳楼呢！”陈筱琳在那里也说着风凉话。
段漠柔极力忍着身心的痛苦，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都已深深嵌入，她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
“那奶奶呢？奶奶的墓地在哪？为何在大陆查不到我的户口？”
她又抖擞着声音开口问。
“奶奶？谁知道她死后葬在哪里，不是你把她葬的吗？至于你的户口，你问我我问谁？”段书谣凉凉说了句，也抹完了身体乳，“好了，我要休息了，休息不好我的心脏又要不行了。”
她这是在下逐客令。
段漠柔仍然站在那里没有动静。
“段漠柔，你没有听到吗？快走吧，以后别再来这里了，晦气！”陈筱琳一把推过她，将她推往门外。
门在段漠柔的面前，砰一声关上。
陈筱琳又趴在门上朝猫眼向外看，直到段漠柔慢吞吞走向电梯，她才一个转身朝着段书谣奔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妈，那个孩子真的死了吗？”
在她的印象中，那个孩子好像并没有生病，当时她是住校的，一个星期差不多回一次，每次回去只是向段漠柔要钱，但后来她生孩子时，没有打工，也就没钱了。
说实话，那孩子她也见到过，长得还是挺可爱的，白白胖胖的，只是后来听说段漠柔溺水了，她再回去的时候，那个孩子就不见了。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下次给我好好的，别什么人都来往，再进去局子，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段书谣狠狠瞪了自己没出息的女儿一眼，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我就是问问嘛，那个孩子也不知道她和哪个野男人生的，不过反正段漠柔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了，十六岁就流产了不是吗？”她盘腿坐在那里，边吃着东西边嚷嚷着。
“明天给我上学去，你都旷了多少课了？”段书谣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妈，那你和段漠柔闹翻脸了，我们的经济来源怎么办？要我上学去，你得给我钱啊！我的生活费！”她又嚷着。
段书谣没回答，她又不傻，这么些年，段漠柔赚的钱，几乎都在她手上，再加上以前离开商家时商老爷子给的钱，也够她们娘俩下半辈子生活得优渥了。
不见她最好，省得烦心。
＊＊
段漠柔都不知道怎么到的公寓，她深一脚浅一脚，站定在公寓门口时，才看到门外的小不点。
小包子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
她的泪意迅速涌上来，如果，她的孩子还在人世，那么，是不是也如小包子这般大了？
段漠柔蹲下身子，伸手轻抚他光洁柔嫩的小脸蛋，泪却一个劲不断往外流。
“你怎么了？”小包子一看到她哭，顿时站在那里不敢动，一副紧张的样子直直盯着她。
“小包子……”她喃喃唤了声，似乎，她的孩子还没有名字。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怀礼经常告诉我说，如果我不开心，就可以哭出来，哭出来就开心了……”他软软糯糯的话，顿时让她鼻子更酸，泪流得更多。
段漠柔一把搂过他，将小包子紧紧抱于怀中。
有了小包子，段漠柔的心情似乎平和了些，给自己和小屁孩做了点吃的，吃完东西，她去了浴室洗澡。
小包子掏出手机给商君庭打电话。
“爹地……”
“怎么还没睡？”商君庭望了眼时间，已十点多了。
“我在段漠柔家。”他轻声说了句，还望了眼浴室，才又对着电话那端的男人说了句：“刚才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商君庭一听到小包子的话，心脏猛然收缩了下，他沉默了会，才又开口：“那你多陪陪她。”
“好，那我今天在她家睡觉可以吗？”他顿时把握住时机。
“嗯，可以。”他又轻应了声，才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