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联军的先头部队刚到火焰山唯一的出口裂谷时,铺天盖地的火焰喷涌而起,裂谷在火焰中轰然崩塌。
联军顿时陷入慌乱之中,在裂谷崩塌之后从其内喷涌而出的岩浆,向着联军滚滚而来,一些稍不留神的强者瞬间被吞没其中,直到死都未能发出一道声音。
岩浆浪潮去势凶猛,所过之处山石都被倏地点燃,周围的温度陡然间飙升到一个极限,实力稍弱者根本无法抵御如此高温。
金族天算金破追杀巨龟天算未归,联军现今有木族天算木滋林主导,在裂谷崩塌的一刹那间他便明白了中计,大喝道:“大家莫要惊慌,只要飞出火焰山的范围就安全了,跟老夫来!”
话音未落,木滋林率先纵身跃上高天,但仅仅一瞬之间,那便回到原来位置,看向天空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的凝重。
他的去而复返登时引来联军各种各样的猜测,有几个胆大点的冲上高空,情况与木滋林一般无二。
“天空被封锁了!”
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声,这个消息转瞬之间传遍联军方阵之中,比岩浆喷发的速度还要快上十倍!
前有岩浆堵路,天空又被封锁,唯一的出路就是原路返回,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能够修炼到域皇境界,联军中没有一个人是傻子,明白过来的他们浩浩荡荡但却杂乱无章的向着入山时的方向奔去。
以木滋林为首的诸位天半主强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能在如此混乱的情势中还能保持清醒的也只有他们了。
因此他们绝不像其他人那样冲动,敌方既然已经封锁了前路和高空,难道会想不到将进山的路也堵死吗?
但现在形势危急,他们的命令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只能严正以待,等待敌踪的出现,同时也寄希望对方不会绝杀所有人。
而他们也如牧天之前意料的那般,在不明情况之下不敢去破除高空的封锁,因为只要他们动手,对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现身阻止,先遑论能不能破除禁制,只大战带起的劲气就不是联军中一般强者能够承受的住的。
牧天的身影隐藏在半空,头顶上空三丈之外就是禁锢大阵,以他如今强悍无匹的实力,面对大阵时也隐隐间有种心悸的感觉,由此可见大阵的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底下的联军早已没了之前整齐的阵型,说成是一盘散沙也不为过,近二百万人在整个火焰山中末路狂奔,整个局面让人看了心下恻然。
但这根本就无济于事,整个火焰山都在禁锢大阵的封锁之中,无论往哪个方向去,都不能逃出生天。
追杀巨龟天算的金破看到这种场面,哪能不知中计,心中暗骂同为天算者的火炽和巨龟天算,领着十位天半主强者回到木滋林身旁。
金破急不可待的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木滋林沉声道:“你也看到了,情况及其不妙,最为可恨的是火焰山对我方大多数强者都能起到强大的克制作用,在面对牧天进攻的情况下,不能全力以赴的我方必然损失惨重,能不能生离此地都很难说。”
金破微微点头,神色也变得极为的凝重,木滋林分析的没错,此时的联军以金木两族和其疆域内的两大势力为主,其次便是光族和其疆域内的一方势力,最后是阴逆寒的人马。
而这四方组成的联军,除了光族之外,火焰山对其他强者都有克制作用,火克金自不必说,木系面对火能量也不能全力以赴。
水系虽然能够克火,但火焰山是大陆上的一处禁区,属于自然的力量,修炼水之力的域者也只能徒呼奈何。
在此形势之下,联军方面巅峰强者人数多的优势被瞬间抹平,甚至还有可能被对方超越。
正在金破和木滋林为面对的困境绞尽脑汁时,隐藏在其上空的牧天情知时机已到,倏地露出身影。
望着两大天算者,轻描淡写的道:“面对如此绝境,难道两位还认为有生还的希望吗?”
虽然联军方的各大天半主强者都自全神戒备,但牧天的陡然出现,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察觉,听到他那好整以暇胜券在握的奚落之语,诸强既惊且怒。
金破遥指牧天,怒声道:“奸诈无耻的小人,有种的就给老夫来个单打独斗,搞阴谋诡计难道不怕丢域者的脸吗?”
牧天不但不怒,相反却淡淡笑道:“你们选择从此处撤退,难道不是抱着攻打火神堡的打算吗?若论奸诈,小爷自问十个我也比不上你们其中一人,而且火神堡此时巅峰强者尽出,留守之人不足以被你们任何一人举手灭杀,何况你们优势明显,耍点小手段有何不可呢?”
他的一席话顿时呛得底下诸强哑口无言,但眼神却都在闪烁,似是在商量着什么对策,半晌之后,才有木滋林厉声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现在老夫等人承认优势掌握在你手中,但想必你也知道这种优势并非是绝对的,你也不愿看到整个火焰山变成修罗地狱吧?”
木滋林说的很明白,那就是联军的那个破绽若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话会在瞬间变成优势,到那个时候,为了挣扎求存,联军将变得肆无忌惮。
面对二百万联军的联手攻击,在高空被封锁的情况下,谁都别想逃出生天,就算是他拥有融合了空间兽兽印的无影无形身法,逃出去的希望也极为的渺茫。
见牧天沉吟不语,金破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冷笑道:“怎么,难道你怕老夫这些人会紧跟着你放出的生路逃走?这个你大可放心,就算你有这份儿心思,老夫等人也不会如此做,此等决一死战的机会再好不过!”
牧天眼瞳一凝,沉声冷道:“亏得有你提醒我,我还真怕你们抱头鼠窜!”
金破怒极而笑,戏谑道:“难道你真的不顾及一切后果?既然如此,看来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话音未落,身形飞上半空至牧天同一高度,身上的气势也倏地攀升至极限。
木滋林心中微微一叹,牧天敢如此疯狂也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此形势拖得越久,联军的损失也就更大,不若就此一战解决所有事情。
一念及此,向着诸强微微点头,身形紧随而起,将牧天围在其中。
诸强环视,只要有一言不和便会瞬间出手,牧天却是凛然不惧,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意,道:“诸位都一大把年纪了,小心气大伤身,我同意你们之前的提议,不过还有个小小条件诸位必须要接受,不然的话即便绝杀二百万人,我自信在做到之后能够逃出生天,不信的话大可以赌上一赌。”
如今占据优势,他才敢如此说话,不但是在赌二百人的性命,同时也在赌己方人的性命,而他唯一的底牌就是金破和木滋林对目前的形势没有正确的把握。
果然,听到还有商量的余地,联军诸强不由暗松了口气,金破沉声道:“什么条件?”
牧天道:“我可以下令不对诸位之外的联军众人动手,但其他人必须留在火焰山中,此战过后,无论胜负谁属,其他人都可安然离去。我如此做的原因,之前金破天算已经说了,还用重复吗?”
金破勃然大怒,脱口道:“卑鄙!”
牧天眼瞳一凝,目光终于转厉,嗤道:“如今优势在我手中,你们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况且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若是我刚让出去路,你们紧跟而去,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望了一眼神色愈发不善的诸强,冷哼道:“就算是做生意,你也得让我赚点吧?赔本的事我可不干。”
诸强心中虽是怒极,但牧天表现出的这种混混儿样的痞气让他们这些地位超然,从未接触过凡尘俗世的强者们一阵的无奈。
金破刚要发飙,却被木滋林拦下,后者紧盯牧天,似乎要窥破对方的心思,看他是否能够说到做到。
牧天见对方默然不语,显然是不相信自己所说,只好继续道:“诸位大可放心,难道你们认为我有能力一下子灭杀二百万人吗?留下他们在火焰山内,只是为了能够让你们能够不敢破阵脱逃,更何况我是不会去做大陆万世的罪人!”
好半晌之后,木滋林才缓缓道:“希望你言而有信,不然的话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的起了!”
说完,深深看了牧天一眼,身形电闪间消失无踪,向四散而逃的联军传达命令去了。
牧天环目扫了一圈围攻他的诸强,冷笑道:“等联军聚合,转移到安全地带后,将是你我双方不死不休之局。不过现在诸位还是恢复一下,随便享受一下所剩不多的人生,不然的话临死之前想要后悔也没了机会!”
话音未落,伴随着他的大笑声,身形凭空消失在原地,想怒不可遏要出手的联军诸强失去了目标。
片刻后,他的身形出现在集结完毕的联军上空,盯着下方忙碌着的木滋林,嘴角浮现出一抹森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