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司按院2
“你……”
席凝羽的话正好戳中痛处,官阶不高,权势也只是能负责皇都附近的民事诉讼。就连一个重点的刑罚的决定权,他这个四品的司按都无权做主,更别说查办一个从二品的县主贵女了。
因此席凝羽几句话,将司按堵得哑口无言,还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从出事到现在,将连掌柜的从药堂带到公堂,短短的时间内,敢问大人你都问出了个什么,就敢让人施以严刑。你这不是准备屈打成招,又是何作为?
再者说了,就算大人你问案快速。那么我也有疑问,敢问大人,你拿的什么凭据,就定罪罚人?”
席凝羽由理说到情,一句句都紧紧扣着痛脚和短板不放。让司按好生没有脸面,幸好这还是闭门审案,若是敞门任由百姓观看,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你这刁妇,着实可恨。苦主分明是吃了你们药堂的药,才丧命,如今苦主遗孤,尚且在当场,你就敢依势强压,你眼里可还有王法?!”司按大人情急之下,也不顾什么体统,一摔惊堂木,站起来和席凝羽对着论起道理来。
奈何他一个官员,平素虽然善于深谙断理。但是今天偏偏就遇到的事席凝羽,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货,任由司按平日在怎么精明,都不可能绕得过这个丫头。
二人在堂上就这么吵闹起来,直把两旁的衙役看的是个目瞪口呆。
“仵作验尸,苦主家的药物残渣和成药药品,具都是你们药堂之物,难不成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不成?再说了,病是你们药堂的大夫诊的,药是他开的,吃死了人,不找他难道找我?”司按彻底的被席凝羽弄得气急败坏了,也不本官了,就直接跟席凝羽你丫我呀了!
“大人这话就不对了,敢问大人。你是对药石医理有所了解,还是甚为精通?或是亲眼见到死者是服用本堂的药物后,才突然暴毙?若是任由苦主家人一通言语,便可判定,那么改日我让一人吃些你司按大人家倒出的残羹剩饭,然后背地害死,是不是就是大人你施舍剩饭,致人死命,那么也就是罪犯杀人吗?”席凝羽这是真正的无理强辩,跟人抬杠了。不过这杠抬得司按大人还不好回答,毕竟席凝羽所说,的确是如今问案的弊端。
司按大人一时哑口,就算心中不服,还一时半刻的反驳不了了。
因为席凝羽当场的切词强辩,似的司按院无法进行审理。而司按大人又是暗中受命与人,自不好私下放人,于是一时场面便僵持在这里,席凝羽带不走人,但是司按院也无法作出判决。
整个司按院都陷入一阵沉寂,不管是当班衙役,或是司按院司按大人。都是尬在当场,走也不是,留更难受!
“啪,啪,啪!”
随着击掌声传来,就看司按院后堂转出了太子一行人。而跟着太子身旁的,除了陆斌外,着实让席凝羽的猜测落到实处的一人,便是端木天佑,也处出现在太子身旁,随之而出。
“好一张利嘴,好一个昭君王世子妃。这还没有过门,未曾正是立册进入我皇家文牒,便敢如此行事。仗着有凌玄逸在你背后,让你越发的目无法纪,任性妄为了!”太子凌翰,目带冷意的看着席凝羽。说出的话,也是字字诛心,句句把祸水往整个昭郡王世子府上引。
见太子一行人终于露面,席凝羽也在心内尝尝出了一口气。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把正主逼出来么,如今见到太子,席凝羽才算是目的达成。
不然便是辩赢了这位司按,也不过是白费劲而已。只有驳倒了太子,才能彻底解决今日这个局面,只不过让席凝羽有些在意的,反而是端木天佑,不知他在中间,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行了凌翰,你设计这一场,不就是为我而来么。这会又何必装的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其实你私下里做的那些肮脏事,你真以为没人知道,活着说没人去查的吗?”席凝羽化被动为主动,既然正主已出,那也就该真正的见见真章了!
这一番话,连打带消,将刚才凌翰出来时,说的那些网世子府上引火的话,尽数的消弭后,反将了太子一军。毕竟这位西秦的太子,背地里的确是很不干净,做事有头无尾也就罢了,还尽是些有亏私德的腌臜勾当。
太子凌翰被席凝羽说的一阵面红耳赤,但是当着如许多人面前,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否则一旦传了出去,那他这个太子算是彻底当到头了。本来最近西秦皇对他就万分的不满意,随时叫去就是一顿训斥,若是今日在因为一些口舌是非,闹到御前,那凌翰就乐呵了。
按下心中羞怒,太子凌翰一挥手道:“够了,本太子不削跟你这妇道人家空耗唇舌,但是今日这药堂庸医误诊,害人伤命,乃是不争的事实,由不得你再次撒野!
来啊!给本太子将这庸医,就地棒杀,我看谁敢阻拦!”
又当朝太子之言,四下里自然无人再有顾忌。于是两班衙役,在班头的带领下,举起水火棍就要往连泽迁脑袋上砸下。
蟾儿则是死死护着,毫不见退让之意。席凝羽见状,也是焦急不已,若是今日真的让连泽迁死在这里,且不说自己那药堂还能不能在皇都开的下去。就蟾儿,怕就难逃一个随着连泽迁而去的下场!
眼看着没人拦得下衙役,席凝羽急切之下,竟然自己往前双臂一张,紧紧护着连泽迁父女,
“嘭嘭!”
两声棍棒加身的沉闷之音响过,却见席凝羽结结实实的挨了两下!
在场之人都被席凝羽这中举动,闹得惊愣了一下。尤其是司按院的四品司按,还有班头和刚才动手打人的衙役。具都是一头冷汗,赶紧的往下张望观察,见席凝羽虽然惨呼了两声,但是仍旧还能转动身子,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心!
“席凝羽,你不要命了!”太子也被弄得吃了一惊,虽然有心要报复席凝羽这个一直坏他好事儿的女人,但是如今席凝羽的身份,可不是他这个太子说杀就能杀得了的了。
一旦今天席凝羽有个好歹,只怕等凌玄逸会来,这西秦皇都必然有一场震动天地的事件发生。到那时,只怕自己那父皇,都未必在凌玄逸手底下护得住自己。
挨了两棍,好在两班衙役一件事她,不敢在下手打。
席凝羽喘了几口气,等身上的巨疼消弭了些后。这才抬起头,对着凌翰道:“这两棍,我必然算在你太子头上。”
“你……”凌翰气急,真相一句话让人灭杀了这个臭娘们!
“你们仗势欺人,不问明案件情由,偏听偏信。单凭一方指认,便贸然定罪,此乃失察之举。又不按国法处置,私下施以极刑,此乃悖法之行。
凌翰,不要以为你是太子,便可以为所欲为。死者是否因为药堂之药而亡,尚缺定论,你们单凭苦主的证言,不足以定连泽迁之罪。”席凝羽挣扎这站了起来,指着凌翰说道。也顾不上身上仍旧传来的阵阵火烧般的痛楚,一心想要先救下连泽迁的命。
“那依你的意思,你还要怎么样?难不成,你一个女子,还要验尸不成?!”太子凌翰,见席凝羽如此这般的维护连泽迁,倒是也隐隐有些动容。因此才多嘴一问,可是问完后,凌骞变后悔了,直该一下闷死那个叫连泽迁的才是。
果然,不出太子所料。席凝羽在听到太子凌翰所言后,随即便说道:“不错,我就是要亲自验尸。我本是医者,对于亡者的死因,瞧一眼便知,若真是因为我们药堂的药,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但是若不是,凌翰,今日你我便是闹到御前,我也要讨一个公道!”
“哈!席凝羽,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了。你要验尸,本殿下就需要准你验尸不成?闹到御前,你以为那皇宫,是你们世子府的后院,随你要进便进?”
说完,太子很好笑的看着席凝羽。尤其是见到席凝羽那强子忍着后背剧痛,双眉纠结,面色苍白的样子,实在是让他解气得很。
席凝羽拂了拂后背,虽然起不到什么止痛的作用,但是也在心理上能让自己觉得好一些。毕竟刚才那两棒,是真的抱着杀人的心打下来的,因此席凝羽实实在在的替蟾儿和连泽迁挨在身上,被打的虚汗直冒,要不是顾忌着太过难看,席凝羽都想直接坐倒在地了!
听着太子凌翰的轻蔑话语,还有那带有着威胁的话。隐隐有着一抹杀意,潜藏其中,席凝羽听得出来,若有机会,这位爷,定然不会让自己好好活着。
既然如此,那么席凝羽自然也不是闭目待死的人。
“依着太子的意思,今日是不管我如何维护,你都要让连泽迁死在当场不成?”席凝羽擦了擦面上不断流出的汗水,苍白着脸对着凌翰问道。
“席凝羽,你问的太多了。这可是司按院,不是你那县主府,更不是世子府。那大夫罪犯杀人,该如何宣判,自然有司按大人在,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妇人在此干预!”端木天佑一直静静旁观,但是在这一刻,到底是站了出来,这一句话,就等于宣告了他的站位。也让席凝羽彻底的了解了,自今以后,端木家,也是太子一边的人了,更是自己的死敌!
“呵呵,也罢。你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新任的太子少傅。更有司按院的司按大人秉公执法,自然是我拦不下的。”席凝羽冷漠的一笑过后,语态凄凉,话里透着一股子绝望之意对在场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