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芸和诸葛茉的对话,在林福儿有些混沌的脑海里转了几圈,林福儿才渐渐的清醒过来,这是她刚刚认识的两个同父妹妹。
一个深的宠爱的庶长女,和一个身份占优的嫡次女。
对了,李舟说过,诸葛永晟偏爱诸葛芸。
倘若诸葛永晟真的挂念已故结发妻,又怎会偏疼一个庶女?而且,这位庶女只比她小一岁,也就是说,当年深情的诸葛永晟离家参工后,立马认识了诸葛芸的亲娘,并与其发生了关系?有了诸葛芸?
这是哪门子的深情?
李舟说过,诸葛永晟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这五个子女分别是由四个女人所处,一个深爱着结发妻的男子,是怎么与那么多女子同床而眠的?
想起昏迷前,自己被感动,林福儿顿觉心中一阵酸楚,她眼中所见的到底是真是假?诸葛永晟真的深爱着诸葛琳琅的亲娘吗?
耳旁,诸葛芸和诸葛茉还在争论。
林福儿那股想要将一切告诉诸葛永晟的冲动,也渐渐的淡了下去。
倘若当年诸葛永晟与她的亲娘当真情投意合、珍爱彼此,那还是让那份儿美好留在原地吧!林福儿暗暗告诉自己,她不会拿出那支真的木簪,不会让诸葛永晟去打搅她那早故的娘。
娘,亲娘,呵,如此看来,她真的是诸葛永晟的女儿啊!
“几位小姐,大小姐需要休息。”翠青的声音突然闯入,打断了诸葛芸和诸葛茉的争吵。
两人一个得宠一个有地位,啥时候被下人如此当面打过脸,猛然被打断话头,都愣在了当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别说诸葛芸和诸葛茉了,就连林福儿也被翠青的话给惊到了。
数日相处,她看的出来,翠青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敢如此驳两位小姐的颜面,定是有底气的,她的底气能从何处来?林福儿忍不住又想起了诸葛永晟。
“你、你胆大包天,竟敢如此对主子说话?我要告诉父亲,治你的罪。”几息后,诸葛芸首先发难,她愤怒的喝骂一声,随即传来了脚步声。
“翠青姑姑,你别生我二姐的气,她不是故意的。”脚步声还没远处,就听到了诸葛茉颇为恭顺的话,这话一出,那原本已经出门的诸葛芸,又折了回来。
“我的事不用你管,还有,你听清楚了,我才是大小姐,诸葛家的大小姐,你要再敢叫一声二姐试试?”这声势,这怒气,就连里屋床榻上的林福儿,都感受到了。
深闺内院女人多的地方,果然不消停。
“琳琅姐姐也是父亲的女儿,她比你年长,她才是诸葛家的大小姐。”诸葛茉毫不示弱,到底是嫡出小姐,上头又有哥哥撑腰,说话的底气也是十足十的。
两位小姐,你来我往,谁也不让步,听的林福儿脑壳疼,她的出现,成了这两位开战的由头,要是不做处理,怕是往后难得消停了。
“她属相比我大,实际才比我大七个月,我才不会认她做姐姐,哼,乡下的野丫头!”诸葛芸气哼哼的说道。
林福儿真想起身,却听的诸葛芸这番话。
一颗心直往谷底沉。
七个月?只年长了七个月吗?呵,合着她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对娘用情至深、据说家庭状况十分困难的爹,竟然已经找别的女人播过种了?
林福儿没有起身,她这会儿非常庆幸,幸亏没有将娘留给她的信物拿出来。
那是爹对娘的深情告白,将它留在,好像能抓住当初爹对娘的深情一般,将它留住,好像就能护着娘的情感不受伤害。
“二小姐,您的出生月份是早报数月的,这件事自大小姐回府后,便已经纠改了过来,您已经知道了的,不能说混了。”翠青的声音恭顺中带着几分冷意。
林福儿有些糊涂了,谎报月份?并非只大七个月?虽然搞不懂为何谎报,但心情却稍微好了一点点。
“我、你、哼……”诸葛芸被翠青的话噎了个哑口,气愤的冷哼一声,跑了,这回诸葛茉没有再追着不放。
走了一个,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翠青姑姑,大姐姐身子弱,烦您多照顾些,若是有什么需要,便让芷葶或是芷兰过去知会一声。都是自家姐妹,我定然会代母亲好好照拂大姐姐的。”诸葛茉道。
这话说的十分得体,既得体,又恰到好处的摆明了自己的身份,翠青闻言笑着附和:“三小姐的心意,奴婢代大小姐谢过三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奴婢定然会开口的。”
“三小姐的这份儿心意,奴婢定会如实禀报给老爷的,老爷知道,定会十分高兴的。”翠青话音落下时,林福儿听到诸葛茉轻声说道:“有劳了。”
有劳了?果然什么姐妹深情都是做出来的,诸葛茉的真正用意在诸葛永晟。
这边诸葛芸、诸葛茉相继离开,林福儿刚刚起身,诸葛英和诸葛蕊又来了,诸葛英倒是人如其名,颇有几分爽利之感,言谈间让林福儿感受到了几分真性情。
她是诸葛永昌的女儿,听说是诸葛永昌唯一妻子生的唯一女儿。
林福儿刚刚听说时,还吃惊了一把,没想到诸葛永昌看着不是好人,竟然还是个感情专一的。
环境造就人,这话当真不假,或许正是诸葛永昌的专一与真性情,才造就了诸葛英如此爽利的个性吧!
如此说来,诸葛永昌反而成了诸葛家最好度量相处的人了。
“大姐姐,英姐姐可离开了,还能舞刀弄枪、骑马拉大弓。”诸葛蕊瞧着也就十来岁,肤色偏黑,显的一双眼十分灵动,说话时眼底透着浓浓的向往与崇拜。
看的出,诸葛蕊很喜欢二叔家的堂姐。
“大姐姐,等你好了,我们一起跟英姐姐学骑马可好?”诸葛蕊不等旁人说话,话头转向林福儿,眼底对诸葛蕊的崇拜之色,都快化成小星星飞出眼眶了。
就那么眼巴巴的望着林福儿,惹的林福儿觉得,要是不点头应下,十分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