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纳闷的张亮听到一声“哈哈”大笑,心里掠过一阵说说不出的感觉。
他呆呆地站在哪里,任凭那笑声划破夜空。那发出哈哈笑声的人还是物,却一点不担心吵醒那些山野里沉睡的野物。
在听到那阵哈哈的笑声前,张亮一直在微微地张开嘴,微笑着,他还没回过神来,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在微笑转为了笑声。
为了确认这笑声的来源,张亮闭上嘴巴,竖起耳朵仔细辨听,但是还能听见那朗朗的笑声。他这才确认这“哈哈哈”的回响在山野中的笑声不是自己的。
“发生什么事了?”李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哈哈哈”笑声吓了一跳,她那试探性的脚板毫不犹豫地一咕噜地从树枝上树上滑下来,顺势钻进了张亮那张开的双臂,安全地依靠在张亮的怀里。
张亮本来想从后面抱住李艳的,这样可以避免面对面地跟她那高耸的温软的身子碰上。李艳那火辣的身子,任凭哪个男人碰上了都会喷血的。
但是还没等张亮反应过来,李艳那高耸的两团在张亮的胸前颤动了好几下,险些把张亮从树上颤动到树底下。张亮那双伸展着的双臂只能停在半空中,并不敢围拢抱住李艳。他惊叫了一声:
“好险!”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李艳身后的那根树枝,这样的姿势,把李艳的身子紧紧地压在了她身后的那根树干上。
“好险的是我啊!”李艳的个子刚刚比张亮矮一个头,她仰着头,那张口说话的气息喷洒在张亮的喉结上。
张亮上下滑动了一下喉结,喉结又紧了紧,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缓解了一下突然受到的异性带来的冲击。
“现在我们从树上下去,到车上去。”为了避免尴尬,同时从树上到地上更安全一些,张亮想了想,安排着下一步的计划。
“我怕那些绿色怪。我差点被它们毁容了。”李艳爹声爹气的声音,如同一瓶黏糊糊的浆糊,想把自己黏在张亮的身上。
“什么绿色怪?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但是无论出现什状况,我们到车上去就安全了。”张亮的声音再次被那一阵阵“哈哈哈哈哈”大笑的声音盖住了。
“是谁笑声朗朗的?但是听起来很恐怖。”李艳把语气改成那种稍微不安的小鸟依人的甜腻腻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她根本就不能离开张亮的安全的怀抱半寸。
“我也不知道,等会下去就可以弄明白了。”李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亮用一根绳子捆住了身子,瞬间动弹不得了。
张亮的速度也够神速的,在大白天,都没能看清楚是什么一回事:
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长绳子,到绕在李艳的身子上,再到把一个活结缭绕在一根树枝上,这前后所花的时间,也就一分钟,这可是军训冠军的速度啊!
“你干什么!”李艳感觉到身子一阵紧,胸口一闷,双手反剪着,这才知道明白身子已经被一根绳子绑住了。
“我要把你从树上吊下去。”张亮还没回答完她的问题,人已经像一只猴子敏捷地从树上滑到树根底下。
张亮站在树底下,仰头看看树上的李艳,招了招手,然后拉动那根活结的绳子,李艳开始还想借助于树枝,她的手像新生的藤蔓,紧紧地缠着靠近她的那根树干。可惜的是,她的手掌没能长满吸盘,无法排解空气后紧紧地吸住树干,张亮在树底下拉动那根绳子时,她的手生疼生疼的,她觉得抵抗下去也没有用,只好放手,在她放手的瞬间就被张亮拉着从树上哗啦啦地滑到了树根下。
李艳从树上滑下来,根本来不及站稳,已经受一个向前俯冲的力量推动着她往前冲了好几步,又一次面对面地撞到张亮的怀里。
张亮一个闪身,这回他的胸膛没有迎接到李艳那颤动的身子。张亮抬了解这个女人了,她真的是一个见不得男人的人!
前面没有张亮像一堵墙地挡住李艳的向前俯冲的身子,她一个趄趔,往前扑倒在地上。
“张亮,你这个混账!”脸朝地背朝天被弄了个狗啃泥的李艳大声骂道,这骂声盖过了那一直不停地在“哈哈哈哈”大笑的声音。
但是张亮现在有更多的重要的事情去做,他无暇顾及李艳的谩骂。
“起来!我们到车上去。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没有理清头绪的张亮,左手一直牢牢地抓住那根捆绑着李艳身子的绳子,右手拿着手电筒,四下里照射着,想弄清楚现在的状况有多么糟。
他的电筒光束里,一队蚂蚁匆匆忙忙地扛着白色的满是蛋白质的虫卵往前冲,有的扛着一只好像要把它压垮的庞然大物吃力而负责任地往前挪动着位置。还有几十只蚂蚁好像在抬着一个平台样的东西,那是一个大大的玉米粒,在使出吃奶的力气,顶着这个能供给它们一个团的人吃的东西,满怀希望地几只脚紧紧地撑在地面上,最前面那两只手,高高地举着这个大块头,向前冲,向前冲!他正在盯着这些忙碌的小精灵,想,如果自己是一只虫蚁,那也比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要好得多。
那个李艳感觉像世界大战的战败的国际战犯一样,被张亮拉着往前走去。张亮这样胁迫她,让她感到愤懑,那张因愤懑而涨红的脸变成一个红彤彤的柿饼,软软的,如果一捏,肯定会蹦裂出满手的甜甜的果酱。
但是,在这山野里,一片混乱中,这些果酱,张亮是看不到的。张亮只想看一下,到底是谁能一次地笑上好几分钟。
是什么事,能让什么人能那么开怀地笑上好几分钟。
跟在那些蚂蚁队伍的后面,张亮赶超了队伍里的一些蚂蚁兵马,走了好久,才意识到这些兵马的队伍是那么长,最后,张亮带着李艳终于超过了那些兵马,走到了张丰那辆就要修好的车后面。
“张丰,谁在那里笑?”张亮用火急火燎的声音问道,那声音含着的火可以烧掉这座猪郎峰。
没听见张丰的回答。
张亮转到车门的侧面,想把李艳塞到车上去的,但是车子还没修好,还还是不要到车上去才好。
张亮快速地打亮手机电筒,手机电筒只能亮10秒多钟,这点他一定要把控好。否则会引来那些吸血的长腿怪。
手机电筒的光束中,没能看到张丰:张亮才离开一会儿,这个张丰到底去了哪里了?
这可是张亮预料不到的。再加上刚才的笑声,像是某种有企图的人得逞以后的庆祝胜利的笑声。
那笑声可不像男的,但也不像是女人的声音。
张丰是个男人,按照道理他能够保护好自己,但是,他才离开一会儿,张丰就不见了,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现在,张亮先要把李艳送下山,把她交到耿明亮的手中,他的任务就算完成。这样才能拿到酬劳,兑现给朱兵,还有兑现给张丰。当然他也能从中慰劳慰劳一下自己,并且每次的份额,他总是占三分之二以上呢!
想到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张亮的内心里升起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爽!但是,这爽,因为张丰的失踪,变成了一块沉沉的石头,重重地压在张亮的心上。幸亏现在还有一辆车可以使用,否则更加难以驾驭当前的情况。
“车修好了吗?”张亮饶到千斤顶顶着车子重量的地方,想看一下那个在黑暗中还没停歇过的维修工。
“很快就好了!把这最后三颗螺钉固定稳固就好。”维修工果真在黑暗中把轮胎给换好了。
可是,张亮的心里可咯噔了一下:在黑暗中换好的轮胎,谁敢乘坐呢?
在维修工弄好车轮后,张亮才觉得要让他开着这样在黑暗中修好的车下猪郎峰,那可是比登上世界上最高峰珠穆朗玛峰还要奇葩。
“你真的保证,你的轮胎换好了?”张亮的语气充满着不信任,但更多的是希望得到很好的保证,虽然这保证并不能真正地消除他心中的疑虑和担忧。
“那当然,这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干了。你放心好了。”维修工那满满的信心并没能给张亮更好的安慰,毕竟这是张亮第一次看到他在黑暗中维修好车子。就像一只打火机,没打划过,还不知道这打火机能不能打出火来。
就在这时,那“哈哈哈哈”的大笑声消失了。山野突然陷入一种暴风雨要来之前的寂静。
张亮最怕的就是这寂静!
在寂静中,张亮有一种无助感。但是这又比那“哈哈哈”的笑声的干扰又让人感到安定一些。
“你之前真的在黑暗中修理过汽车?”张亮的语气里稍微有一点迟疑,也有一点不安,虽然那语气里更多的是信任。
“你放心好了!这换轮胎是很简单的工作。保证没有任何安全问题。”维修工信心满满地像读誓言一样地说。(未完待续)